姜舞回身一辑,“北廷王,六皇叔,我此番本在梓阜采风,忽然接到家书急称北廷王”她停顿了一下,抿唇有些不忍的说,“说北廷王日薄西山,命不久矣”
“我快马加鞭赶回来,毕竟五石散危害不小,不想却着了别人的道,此事我不绝善罢甘休!”
姜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重复道:“命不久矣?!”
他气愤的摔了酒杯,“那封家书可在?”
姜舞垂眸,“自我醒来后怎么也寻不见那封家书了。”
“北廷王,六皇叔,此人用心险恶,想要杀我,污蔑姜氏,将此事闹大。”
“引得东境和北苑分裂对峙,然后趁机做乱,危害天家安危,六皇叔,此地离皇庭也也只有四千里地。”
姜万心里咯噔一下,他默不作声地看向堂下,黑眸冷冷地,“舞儿,休要胡言,朝堂天家也是你能妄议的。”
禹王脸色微动,他注视着姜舞,“小舞意欲何为啊?”
姜舞发干了的嘴唇动了动,她正在思考用什么样的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要救东境还要全身而退。
老师卜了卦,也没有给出解决的方法。
眼下的情形,东境连一星半点的活路都没有了,要怎么才能破局呢?
她皱着眉头,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
南野烈自姜舞进来就绷紧了身体,他说不上的别扭和僵滞。
听闻姜舞奄奄一息,他自责忧虑。
听闻姜舞醒了,他悲愤难堪。
看她鲜活的站在那里,他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拧巴,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趾高气昂的过来问话,还死皮赖脸的的要乘他的马车。
第二次见面,她就说她看上他了,非要跟他一起去东境玩耍。
第三次见面,他从马车上救下即将要坠马的她,她就一直纠缠不休。
南野烈心里说不上来的厌烦,这种天之娇女哪里知道东境的处境,他也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心思,再者匆匆几面,他连姜舞的长什么样也没有看清,但看她的神态玩乐的心思居多,他也只能放任不理。
他只想守好东境,不让外族踏入国土。
只是,父兄知道此事后还告诫他谨小慎微,恪守本分。
他需要谨小什么?恪守啥?
二姐说他生了张全东境最好看的脸,那些权贵的小女娘说不定会把他绑回家,叫他警惕小心。
南野烈扯唇笑了。
可是现在他很气,又很想笑。
姜灵软糯的声音忽然响起:“那天我记得是五妹妹非要去凉亭。”
“五妹妹为何非要在那天已时去东北角的凉亭?!”
“你明知我即将要与南野三公子议亲,你这是故意,专门抢我的亲事。”
说罢,她的泪珠在眼睛里转啊转啊,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看的人心疼怜惜,“五妹妹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显赫的身份的母亲,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大厅顿时变得嘈杂起来,纳吉宴的□□妻妹的恶闻居然大有隐情,这么说来,是这跋扈的姜舞强抢了自己姐姐的佳婿?
姜万的利刀一样的目光刺了过来,姜灵强忍着恐惧定在原地,她心想终究是不甘心的。
她蓄足了力气,恶狠狠地将姜舞引回,不是看她潇洒解困,全须全尾的离开的。
前世她穷困潦倒,辛苦度日,姜家贵女的生活弃她而去,她顶着东境新寡的头衔过的艰难。
生活里唯一剩下一片迷雾。
为什么那样的名声姜舞可以嫁给黎子温,成为人人称颂的神仙眷侣。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不甘心,她要推她,挤她,撞她到深渊的边缘。
她不是喜欢南野烈吗?那就跟他一起去死好了。
姜舞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姜灵儿还真是尽心尽力要她死,“二姐姐,消息真是灵通,所以这就是你几次从我房里进出的原因,我适才昏睡着,但一切动静都听听得清楚。”
“二姐姐,为何这么关注我?”
她恍然大呼:“那封家书?!”
姜灵的眼角重重抽了两下。
那封家书写的根本不是阿父病危的消息,写的是南野烈要来姜家纳吉的事情,姜舞要害她,她诚惶诚恐地跪地:“阿父,你听我解释”
姜万:“够了!”
“退下!”
姜万满眼的戾气,好好的一个局。
竟被这些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太君哼笑:“姜舞,这就是你的规矩,强抢自家姐妹的议亲对象?”
姜舞暗含鼓励地看着她,有点心喜有点忧愁,太棒了,这个老太婆接梗了。
忧愁的是,她最终要接下强抢民男的名声了。
更生猛的是,她不光抢了,还睡了。
姜舞扯着嘴角:“老太君这是那里的道理?南野烈和姜灵只是议亲又不是成亲,此前也并未说过是南野家的那位儿郎与姜灵议亲。”
“即便现在确定了是南野三公子,也只是纳吉,不曾拜堂,不曾过府,不曾写进家谱算哪门子抢了?”
“即便是,抢了如何?
老太君:“好啊!”
“姜家的高门贵女竟出了你这样的蛮横霸道之人。”
“你当真如此强横,置你父兄的脸面不顾?”
“你在南阳读书这么多年,就学会了这些?”
“你果真是肖不提也罢,简直伤风败俗,张扬跋扈!”
“你简直丢尽了天家的颜面。”
“老身必定禀告天家”
老太君每骂一句,姜舞的脸就亮一分,她就是要把重心都移动到她的身上。
想要东境南野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替罪羊,这头羊要够贵重,够显眼,能让他们无可奈何,还有所忌惮。
而她长公主独女姜舞,姜氏北廷王的嫡女最合适不过了。
直觉告诉姜舞,他们都有些畏惧她的公主娘。
既如此,她就让这些畏惧变的更强些。
姜万低低笑了,他的声音像是夹杂着风雪,冷冽异常,“老太君想左了,舞儿只是孩童脾性,她都是玩闹,当不得真。”
“可南野烈却在与姜灵的纳吉宴上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难辞其咎。身为儿郎竟要女郎为自己承担不成?”
“此前还说什么百日艳?简直一派胡言,此等行经猪狗不如,现在还要做起缩头乌龟?”
“实在不配武将风骨,先后让我姜家嫡女和贵女受辱,简直是打我北苑的脸面,此等羞辱我们姜家绝不姑息。”
“来人!”
姜舞呼吸骤停,极短暂的迟疑之后,姜舞做出了一个恨不得打死自己的决定。
“我下的,我下的百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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