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萧眯起眼睛在大堂来回看。
有些好奇有些疑惑,他是出了名的不拘小节,但是在某些原则问题上,他执拗的令人心惊。
就是他绝不允许有人打着他的名号在外行事。
老太君没有刚才的红光满面,她现在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冯萧是整个冯家最异类的一个。
他初出茅庐便名声大噪,文采斐然。
他写的文章,文铺锦绣,字吐珠玑。
篇篇俱是云烟满,句句皆取锦绣裁。
被先帝和天家封为南阳书院院长,教导天下学子。
老太君平日里最是怕他,万幸的时他们并不多见,不想今日居然在姜家碰上了。
她出门定是忘记了看黄历,以后今日这种日子,她再也不想出门了。
她幽怨地看向瘫软的姜灵,那姜舞是一个煞星,这个就是一个扫把星。
冯萧锋利的眼睛盯上了老太君,他急速地走来,指着她手上的板指问:“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你是谁?”
老太君期期艾艾:“五郎我是你”
“自是你继母。”姜舞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个周家村王大官人的妾室生的女儿,一品命妇王金花老太君,老师父亲的第三个继室。”
冯萧此人也是清秀俊雅,相貌非凡的。
他灰衣长袍飘飘逸逸,长发不扎不束,湖水般深邃的眼睛,波兰平静,带着孤傲冷清的神情。
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声一表人才,丰神如玉。
但是只要他一开口。
“放屁!”
“你算什么东西,我母亲的遗物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他眯起眼睛,然后大呼:“萧然,萧然,给我报官,竟然有人偷到我头上了。”
“简直岂有此理。”
“有辱斯文。”
“萧然,将此人押回,我们走!现在的恶贼竟扮做老媪来偷东西,心思果真歹毒!”
“冯老先生,暂且回来。”姜万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谴责道:“老太君怎么也算是长辈,这样被押解着出去,怕是不妥吧,再者冯老先生奔波劳累,能否赏脸在舍下歇息歇息,也好让老太君也收拾妥当。”
老太君依然瘫坐在地上,她的衣衫凌乱,许是刚才萧然伸手时挣扎的,头发全部散开,十分狼狈,她的手颤的跟打摆子似的,神情慌张惊恐,好像失语了一样嘴巴一张一合的,也没有发出声音。
他亲自迎了上来,躬身施礼,不容抗拒:“请上座。”
无数目光都聚了过来。
在座的达官贵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只是参加了一个纳吉宴,怎么就生出这么多的事端。
阎王打架
小鬼遭殃。
他们早都没有了愉快的心情,只想着早日离开这压抑的大堂脱离苦海。
了解冯萧的都知道,这厮固执尖锐,是一颗又硬又臭的石头。
他们都期盼着这厮今日也同往日一般,杠赢北廷王,让他们都得以全身而退。
冯萧笑,眼睛直视姜万,“姜万,我第一次遇上这么请我上门做客的,怎么?恐吓我?众目睽睽之下你打算对我用强?”
“这是你们姜家的传统?我知我风流倜傥,潇洒绝伦,你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我一直这么优秀,我自己都很担心我遭人嫉妒。”
“你的法子到是新奇,可惜可惜。”
姜万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时愣在原地甚至都不敢跟他说话。
“怎么,被说中了!”
“哼,姜万不是我嫌弃你,你看看你自己年龄比我都小,整个人萎靡不振,鸠形鹄面。我虽然被人叫冯老先生,但我依旧白衣飘飘,清俊高雅。”
“我看那些人现在要叫你一声姜老先生才是!”
“起开,我不会留下!”
姜万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这人年轻时是一只无脑倔牛,现在分明是只厚脸皮花孔雀。
他想胡搅蛮缠什么,妄图他将他们赶出了?
姜万冷淡地掀了掀眼皮:“不留也得留。”
冯萧瞬间不乐意了,他抄起袖子,直接打了上去。
动作干净利索,一左一右相当对称。“给你脸了是不?”
他直视姜万一脸坦荡,“我冯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能拦住我!都说你对我不能用强,你偏是不听,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你堂堂一个北廷王也太□□熏心了些。”
“你看什么看!你这般无耻简直找打,我打你都不嫌手疼,你还嫌脸疼?你再拦,我还打你!”
姜舞倒吸一口凉气,冲上去护在老头身后,以防姜万暴起伤人。
她心里发出像土拨鼠一样发出尖叫: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冯萧懒得搭理姜万拉起姜舞就要朝外走,他态度强硬,理直气壮:“姜万,你给我等着,等我回去召集人马,我定要再回来讨回公道。”
“今日之事没完!”
姜舞:“!”
“还有”他掏出一个黑色的玉牌不轻不重地扔在桌子上,语气微沉,“旬阳此番从宁寿郡回来了,已经离这里不远。”
“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瞎耗。”
“你还如十几年前让我不好过,我不仅让你不好过,让你整个姜氏都不好过!”
玉牌“啪”的落下的声音,沉闷地像是敲击在人的心头。
姜舞微微发怔,还没有发应过来。
她被一路拉扯着离开了北廷王府。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姜府大院。
姜舞走出了的时候都有点恍惚。
她古怪地看了好几下冯萧,意味深长的问:“老师,你真的要回去召集人马与本北廷王火拼?”
姜舞满脑子都是一群儒生在北廷王的各个院子里骂娘的场景。
舌战?
骂死他?
让他羞愧到自杀?!
冯萧冷哼一声,“我需要火拼?我回去写两榜檄文,自会让姜万小儿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在我面前玩什么装神弄鬼的把戏。”
姜舞吐出一口气了,她抚着胸口,还好,还好。
冯萧轻叹一声,“乖徒,倒是你,近几日变化很大,像变了个人似的。”
今天这阵仗,以前姜舞是不会做的。
有人跑来给他说,姜舞要了兵甲要跟姜万分庭对峙时,他吓了一跳。
姜舞心里突的一声,“那老师觉得我哪里变化大?”
冯萧笑着敲她的脑袋,满眼关怀:“不过,这才是真正的你,是旬阳的女儿。”
“前些日子你跟那个一点就要着的炮仗似的,如今才有了鲜活的模样,为师倍感欣慰。”
“你长大了。”
“这样甚好。”
姜舞心里酸涩,半晌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冯萧左右看看,然后神神秘秘的说:“你真的给下了,百日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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