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一到,天还未亮,萧伯纯睁眼叫福钺备水沐浴,不一会福钺引两名小厮抬一桶新烧水入浴室,后又跟两名小厮弓腰举袍,举帕。昨夜回屋前他已经把衣衽里的小玩意都放在馨儿书桌上了,还是感到有手油灰尘钻到胸前,小厮们站在外间不敢抬头,躬身侍立。
萧伯纯把玉簪拔下,一头黑发散落,褪去绸缎里衣,露出宽阔的后背,随着衣裤落下,匀称窄劲的瘦腰和笔直修长的腿部暴露在空气中,他走上木质台阶,又缓缓沉进浴桶。闭上眼睛,双臂搭在桶沿,头向后靠,突出的喉结随呼吸上下起伏。他详尽的思索梭奴人的意图,部落特点,民风民俗,首领阿鲁门的性格品质。想着想着,馨儿那无邪的脸面出现在脑海里,神情平和纯真,瞪着一双梅花鹿般的大眼睛看他,还背身捂脸偷笑。萧伯纯喉结微动,缓缓睁开水雾朦胧的凤眼,低头捧水把眉毛来回清洗。洗过以后,他猛的沉进浴桶,只剩长发如莲叶般披散漂浮。水面慢慢归于平静,一刻多钟以后,他突然钻破水面,哗的一声在桶内站直身子,踏上桶底坐几,迈步离开了。走出里间,从小厮手里接过帕子衣物。
穿戴齐整,随意高束马尾,又回耳房书桌起草密函,洋洋洒洒,最后取出桌屉暗格里的将印,利落摁下,停笔封函,派沉着冷静的杨崇明出城门送往南边,半路会有安图心腹对接。
做完这一切,才卯时二刻,他回想起昨天晚上馨儿廊茵倒头不醒,醉态百出,不禁蹙眉,心内想着:往后不能放任馨儿和廊茵这两个傻姑娘单独待在一起。只见他又提笔写一封密函,让李进送到叔父礼部太卿监府上,告诉两老廊茵逗留于侯府内,勿念安心。
院外传来辰时锣声,原来馨儿廊茵早就起床正盘腿在炕上玩集市上带回的小玩意儿。廊茵说"不好,辰时了,我要去后院给伯母请安,留宿府上多有烦累,不可懈怠无礼。"说罢就提裙下炕,往后院跑去。李进正要出府送信,经过一个转角,被疾冲而来的廊茵撞了个满怀。他向后一倒,廊茵"哎呀!"一声扑在他怀中。
"你眼瞎啊!走路不会看道"女孩边起身拍打灰尘,边大声责备。
李进看着她气急败坏嘟嘟囔囔的模样,内心十分无语,突遭猛撞,还要挨骂………怎么会有你这么霸道的姑娘啊…………李进也撑手站起,没说话,低眸看她,等着继续挨训,廊茵看着黝黑少年,翻了一个白眼,留下一句"算你识相"就继续提裙小跑往后院冲去,少年也就出府办事了。
请安回来,春梅唤几个老成侍女跟随收拾西偏殿,安顿廊茵住下,刚收拾妥当,馨儿就端着装满簪花的木盒上炕找廊茵玩耍,两个人头碰头在炕几上描簪花样子。
廊茵边描边说"嫂子,可真有你的,我堂兄那个千年大朽木也栽在你手里,可谓老树开花了"
馨儿摇头,在纸上写道:并不是我有手腕,而是奶奶让我和侯爷好好相处,将来要一同伺候静伦公主,她是金枝玉叶,不能在咱们府里委屈了她。
"那你不就是伯母给堂兄的房里人"廊茵笑到
馨儿轻轻点头
"但是昨晚堂兄说你是将来嫂子,看意思他不打算取静伦公主的,以他的个性,估计要给你正室的名分。"廊茵若有所思的点头说到
馨儿扶脸,很纠结的表情
廊茵用笔尾端轻轻点她的手道"别想那么多,我觉得堂兄这样挺对的,既然喜欢一个人,当然不能再揽着别人共度余生。"
馨儿眼角含泪,在纸上继续写到:可是我配不上侯爷,公主能给他的我给不了…………
廊茵看馨儿快哭了,自己也悲从中来,满眼欲哭,本来她就色厉内荏,看着霸道的不得了,其实很容易感动,被周围人事影响,只听她哽咽着说"你说反了,是你能给的东西公主给不了…………我堂兄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望权势可以说和当今圣上都不分高下,他需要驸马那种卑贱的头衔么,可别太糟蹋他了,你的真心喜爱才是堂兄现在真正想得到的…………"
馨儿懵了,这会是真的么………难道是自己太过自卑导致当局者迷可我并不倾国倾城,又非才情出众,侯爷有什么非我不可的理由呢?她渐渐迷茫的想着。
作者有话说:【从上帝视角来看,理由就是那天您看日出,让侯爷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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