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玄旻,我家主子这两日中了风寒,茶饭不思,头疼难受想请太医过去看看。”
人都来请了,程锦也不敢耽搁,准备去拿药箱时,却被玄旻拦住了。
“唉,程太医,就不劳烦您了,我家主子说他想用些药膳,点了名想让沈太医过去看看。”
下人刚传玄旻拜见的时候,程锦就知道来者不善,可只是“寻医问药”,他们无从拒绝,也不知道萧俨是否查到了什么,人要是送过去了,会是什么结果。
程锦有些犹豫,想要借口沈益已经睡下了来推辞,可偏偏这个时候沈益抱着医书走来了。
“呦,这位便是沈太医了吧。”玄旻笑道。
“您好。”沈益作了个揖,站到了程锦身边。
“您来的正好,我家主子喊您过去一趟。”
“是要问话吗?”
“不是,是治病。”
沈益好像一点也不紧张,他低头望了程锦一眼后,便朝着玄旻点了点头,道:“好的,那你等我一下。”
准备好药箱,沈益便坐进了外头玄旻带来的轿子里。
夜色很浓,绵绸的月光层层叠叠地铺满在街道上,星辰像是被打碎了似的暗淡无光,密密麻麻地点缀着银河。
去摄政王府的路也并不远,可这个玄旻也不知道为何,总爱有的没的和沈益搭话。
“沈太医长得可真俊。”
“谢谢。”
“咱家王爷是不是也很俊。”
“……”
“沈太医还没成亲吧。”
“没。”
“沈太医知不知道做陛下的近侍可是没办法再成婚生子的。”
“知道。”
……
沈益本就不爱说话,玄旻问一句,他答一句,答不出来的时候,便沉默不言,在尴尬的交流中总算是到了王府。
“请,主子在等着了。”
沈益抬眸望去,硕大的牌匾高悬在朱红色的门梁上,好不轩然大气。
往里走,每走百步便能看见两个巡防的官兵,摄政王府里戒备森严,堪比皇宫的守卫。
沈益默默记下了府里的防卫布置。
玄旻把他带到了萧俨寝室的门口,敲了敲门,禀报道:“主子,人带来了。”
“进来。”
两侧束着的纱幔突然被风吹散,借着月色尽情地舞蹈。玄旻轻轻推了门,抬了抬下巴示意沈益进去。
沈益不解地注视着他,轻声问道:“大人不进去吗?”
“我不进去。”
“那……我……”
“您就正常问诊就行。”
“……”
沈益虽有些不明不白,可还是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灯并没有点很多,昏昏暗暗的,若要施针,还得再点两盏。
沈益思忖着便看到了榻上的人影,他迟疑了片刻,垂下头在离榻三尺的距离跪拜了下来。
“见过王爷。”
“上来。”萧俨沉声道。
“是。”
“怎么不抬头。”
“臣不敢。”
“大夫不是讲究望闻问切,病人在你的眼前,你却不看一眼,又如何得知病情?”
沈益顿了顿,随后点了点头,扬起了脸,开始直勾勾地凝视着萧俨的眼睛。
萧俨和他对视了半晌,却发现沈益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来的意思。
不过这样仔细看他的脸,倒是突然让萧俨想起了一个人。
段云瑶,那个他唯一许下过婚约的人,只可惜病死了,而所有知情的人都以为他那么多年不娶妻生子,皆是因为走不出对段云瑶的情深几许。
沈益的眉眼像他,却也只有三分相似。
萧俨不再多想,他将右手伸到了茶几上,轻道:“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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