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宫内甚是忙碌,因着东宫那边设了局邀人进宫吟诗作画,便有许多才子佳人应邀前来,宴会设在了棠鸢阁,因此陆陆续续的便有人聚集到了此处,甭管是小姐公子还是庶出丫鬟都来了,可谓莺莺燕燕比那棠鸢阁外的花都还要娇艳惹人夺目。
“殿下此番回宫不久,娘娘便专门为此设了宴,可见娘娘心里是一直念着殿下的。”白芨一边替叶晟打点好衣物,一边嘴里说着好话,可那面如冠玉之人却淡漠着任由着她在一旁絮叨。
“殿下,娘娘那边派人来请了。”此时凤仪宫的人来了在三七耳边低语了几句,三七便转身回了里面。
叶晟理了理衣袖,便要出门去“你派人回了,孤迟些过去。”话音落了,便朝着含元殿去了,今日父皇找她有要事商量,因此不得不去早些。
此时棠鸢阁内热闹非凡,宴会在皇后的主持下,男女各坐一边各出一个对子来对,若是对的好便是有彩头,若是不好也没什么,大家顶多打趣两句,三三两两聊着,随着一声唱报的打断,众人才又变得拘谨。
众人随着唱报声结束才见到了这次宴会的主角,当今太子殿下叶晟,虽早有传闻说这位殿下相貌不凡,如今瞧见倒是真惊为天人,其实具体怎么个惊为天人呢,还是没有人能具体说出来,毕竟也没人敢睁着眼睛看的那么真切,不过总会有那么几个不省心的想看个究竟。
叶晟朝着皇后行了礼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其余多的也未曾发一言,因着太子殿下的态度,瞬时让宴会的氛围冷了不少,那一瞬间那些人仿佛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被抓来挨训的一般。
皇后见此景也略显不适,毕竟叶晟的脾气秉性她是知道的,从小便被她养成了孤冷的性子,如今本欲借着此次的雅宴,为她甄选个太子妃,可如今估摸着自己的算盘是落了空“大家也别坐着了,方才的诗未曾对完,尔等接着对。”有些怨怼的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开始缓和氛围,众人见太子没什么吩咐的,便都大胆了些,而在这你来我往的对令当中,倒是有些人的动作引起了叶晟的注意。
此时宴会偏安一隅的地方苏府小姐苏沐雨的丫鬟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揪着一个衣衫稍微华丽一点的人便到了外边去了,而这一幕也恰好落到了叶晟眼里,不过叶晟却不打算插手,毕竟自己没那闲工夫。
到了棠鸢阁外面,那丫鬟伸手便打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呸,也不打量自己身份,便敢随意乱瞧,你若是犯了事被杀了头,可别连累整个苏家为你一人陪葬。”那女子受了冷落也不敢吭声,由着那丫鬟骂,自己在府上没地位,就是出了声也没人搭理,俗话说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受了委屈只管着咽下去。那丫鬟骂骂咧咧许久,也不愿耽搁时间,让那人留在了外边等着,便独自一人回了那苏家小姐身边。而叶晟此时将头转向了这边,苏沐雨一个抬头两人的目光便直直的交织在了一起,那一刻苏沐雨红了脸,心中更是心跳如鼓,太子殿下当真貌比仙人,不过叶晟对苏沐雨的一番动作倒是不甚在意,毕竟只是想看看热闹罢了,见热闹没得看便没了兴致,如今宴会中的情况叶晟已然心知肚明,朝着皇后说了自己东宫府上还有政务处理便早早地离了场,而苏沐雨见他要走,一双眼睛倒是黏在了他身上,等着人没了影才娇羞的收回了自己的眸子,而皇后倒是把这一切记在了心里。
此时被赶在了棠鸢阁外面的苏月昭听到了阁中的动静,自己悄悄地便挪到了一株偌大的植被后面静静地躲着,生怕被人瞧见了自己的丑态,等到那人出来了苏月昭才又认认真真的偷偷打量着那个人,不过自己也只是好奇的看看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
等着宴会结束时,苏月昭早已在外面等的累了,脚也酸了整个人都有些疲惫了,才见着苏家的人出来,苏沐雨见着这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便烦,轻蔑的看了眼便仪态端庄的朝着苏家的马车而去,而苏月昭也不敢跟着上马车,虽然说自己是苏府的大小姐,但是地位还不如那小丫鬟来的高,默默地叹口气便跟在了队伍后面,朝着苏府走去。
苏月昭以为回了苏府便算完事了,可谁知道这苏沐雨却不打算放过她,硬生生的叫人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拖拽到了前院美其名曰接受处罚,苏家最是在乎脸面了,想必这苏沐雨定是在父亲面前告了状,因此才会传唤她前去。
苏月昭去了前院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呢,一鞭子便抽到了她身上,瞬间一道血痕便出现在了苏月昭的腿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她咬着唇角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死丫头放你出去一天,你便差点给我捅了娄子。”说着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这次直直的将苏月昭抽到了在了地上,苏月昭爬了起来跪在地方,还是咬着牙不发一言,纵使心中再委屈也不肯辩言一句。
“父亲你看她沉默不语的模样不就是默认了嘛。”苏沐雨坐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从小到大苏沐雨最愿意看的就是自己的这个长姐挨打和被人欺负,甚至于有时候还是自己一手制造的,她看的是最开心。“父亲你是不知道,长姐还妄想着攀高枝呢,幸亏女儿拦了,若是不拦着指不定今日还要做出什么样的丑事呢。”脸上甚是担忧和后怕的模样,说着还又滴落了两滴眼泪下来,好似苏月昭真的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苏沐雨你不要含血喷人。”苏月昭抬起头怒视着苏沐雨,愤然的吼出声,这一次苏月昭终于是反驳了一次了,可是苏沐雨却真的哭了。
“父亲姐姐凶我,明明我说的都是真的。”苏沐雨真哭着扑到了在了自己父亲怀中。
苏眀颂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见自己的小女儿哭的梨花带雨,就忍不了,轻轻抚摸着头宽慰道“好了好了,父亲给你做主。”转过头又是严厉的盯着底下跪着的人,转头将手里的鞭子给了手下人“既如此便打她二十鞭子长长记性。”
苏月昭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父亲“我没有做错,父亲凭什么责罚我,再说了我也是您的女儿啊?”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多少年的委屈在那一刻尽数的倾泻出来。
苏眀颂不屑的转过头“我苏家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到处闯祸的女儿,若你真正为苏家着想,就该安分守己,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苏眀颂不再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吩咐手下人动手,便离开了前院。
一鞭接着一鞭的抽打在了苏月昭的身上,苏月昭咬着牙还能撑住几鞭子,可是到了后面便越发的麻木,疼痛一阵一阵的席卷着自己,脑袋中的思绪也逐渐的变得模糊,而小时候的一幕幕却如回马灯一般闪现,仿佛又回到了有母亲在身边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风筝,秋千,蝴蝶,步摇,绒花,漂亮的衣裳都是自己的,那个时候没有人来折磨她,没有人来跟她抢这份独一无二的爱,可那终究是曾经。
光从东面升起,照在了院里的厢房内,苏月昭面色惨白的侧躺在地上,背部的伤痕隐隐冒着血水,将原本的赶紧的地面的浸湿了一大块,苏月昭额头上浸了汗水,试着挪动一下,却是疼的哼出了声,也不知她的贴身丫鬟何时才能回来,此时太阳已然升起,原本凉了一夜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丝暖意,此时院里好像有了响动,好像是香薷的声音。
乾国的都城此时热闹非凡,昨日在宫里参与了宴会的世家公子们没隔几日便又聚在了一处,但今日都是男儿郎的酒宴因此女子们便没有在场,据说今日做东的是南宫家的嫡长子南宫长渊,有些名头的都来了,这宴会就摆在了裳庭楼
“衣袂华服青萝裳,小楼庭榭舞画舫,啧啧啧还是长渊兄会享受。”赵江自下了马车便对此处称赞不已,此时南宫长渊早已是候在了门外,见赵江前来便迎了上去。
“你那点墨水别卖弄,省的一会儿丢人。”两人一直都是故交,因此这番奚落一下赵江倒是不生气,若是换了别人估计就得被请去吃板子了。“我且问你,今日太子殿下可会来?”南宫长渊将人拉到了一边悄声问道。
赵江左右观望了一二见没什么人便说了“殿下他忙着呢,不过殿下说了让我两晚些时候去东宫。”说完便转身走了进去,南宫长渊思索了片刻也跟着走了进去。
午间的太阳上了日头,叶晟放下最后一本奏折,起身动了自己的手腕,面色沉浸的看着远处的景致,不知在想些什么,三七于门外听得了动静悄然看了眼里边,便挪步进来“殿下可是要传膳?”
叶晟回了神“你可知昨日来的都有些何人?”
莫名问了这句话,三七也领会了其中意思,随后传了人将昨日进宫赴宴的名册呈到了书案上,叶晟静静地看过之后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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