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大半天,叶晟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便下令回府,这么一趟下来,很多细节的地方叶晟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既然神秘人说让她稍安勿躁那他便先装作不知吧,明面上行不通的事,便交由南宫长渊暗里去打点,这是一场悄无声息却又声势浩大的政治斗争,而百姓则不该参与到这场斗争当中,她的上位之路也不需要这些百姓的鲜血浇筑,所以她将尽可能的保护这些无辜的人。
“殿下”夜深人静时,南宫长渊悄然的出现在了门外。
“进来吧。”叶晟知道南宫长渊会过来因此也没多在意,直接便唤人进来了。
屋内仅剩下两人,叶晟便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告知给了南宫长渊,南宫长渊会意,虽然来蕲州日子不久,但凭借之前收集的情报对蕲州也是知之甚多。
叶晟目光深邃,面色沉静的看着南宫长渊“孤需要你在做一件事。”
“但凭殿下吩咐。”南宫长渊一向比较儒雅,相比于赵江的毛躁,叶晟更愿意把这些大事交给南宫长渊去做。
“孤需要你收集好蕲州的所有情报,以及蕲州内务来往的明细,待日后孤需要时再拿出来,受灾的百姓你暗中派人照料安抚,若是银钱不够,可派人到汇通钱庄凭借令牌取。”叶晟将几件大事一一交代给了南宫长渊“青龙卫还是由你掌管,孤这处留几个能用的便可,还有明年的春闱,你也安排人参与吧。”
“是,青龙卫目前在编人数已有上百人,其中分支明细皆以详细写在册子上,请殿下查阅。”说着南宫长渊送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叶晟,叶晟打开一行行看下去,面上的不愉之色瞬间少了不少。
“孤不想只是蕲州,所以你懂的。”
“嗯,殿下的吩咐属下铭记于心。”南宫长渊也不废话领了任务人就跑了,一来二去没有人知道南宫长渊和叶晟之间聊了什么,也没有人会知道青龙卫的首领会是南宫樘的嫡长子,所有的事情都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叶晟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张元芝放松了警惕,而叶晟接连停留了七八日左右,便要返程回帝都,毕竟接下来便是年关了,离开蕲州那日天气格外的冷,相较于来时的冬日暖阳,此时确实乌云密布,叶晟暗自望着天空出神,雪花逐渐的开始垂落下来,粘在了叶晟的头发生,叶晟回头再看了看身后的城池,以及站在城门外零零散散的人群,她看得出来很多人其实有苦难言的,但是她现在无法与之抗衡,只能在心里默默一句‘你们再等等,很快的,孤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的。’那日之后叶晟便如来时一般大张旗鼓的启程回了帝都。
丞相的手已经伸得太长了,但是环顾四下叶晟身边能用的仅剩下四人,其余的一切都还不稳当,现如今只有把来年的春闱组织好,暗中部署一些人手才行,叶晟如是想到,明年的春闱,也许可以从青龙卫当中抽调一部分背景干净的人参与才行,轻轻地靠在了身后的垫子上,无神的望着轿顶,想完这一切的一切,叶晟莫名的疲惫不堪。
从来蕲州到现在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虽然有几波人想要暗杀她,但好在都被南宫长渊暗中安排的人处理的干干净净,这一趟名义上是叶晟强烈要求出来体察民情,实际上叶晟是为了看看蕲州的真实情况,她当日本该第二日便启程,但是她却故意推迟了几日出发我,为的就是想看看丞相会暗中做些什么,来了蕲州不过几日,随便走了走看了看,又听了南宫长渊收集的情报,又是雪灾,又是雪崩,又是大雪封山,又是谣言的不得不感叹这趟没白来。
进入十二月天气相比之下又冷了好多,屋外的积雪一直有人打理,苏月昭倒是感觉不出来,只会在每日起来是看见屋檐下堆积着厚厚的一层,然后一边有人打理,苏月昭今日穿的厚实,但是看着旁边堆得白白净净的雪堆,一时来了兴趣一脚便在干净的雪堆上踩了个脚印出来。
“香薷,白芨快来和我一起捏个雪人。”苏月昭招了招手,让人来和他一起玩雪,但是白芨和香薷都不为所动“嗯?你们怎么不来?”
香薷无奈的叉着腰歪着头看着她“小姐赶紧的走吧,昨日竹柏送来的账目你都还没看呢。”
苏月昭翻了个白眼,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手里的雪球,只好放了下去,带着人去了书房看账本,从叶晟走了多少人苏月昭就看了多少日账本,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账目和内务需要去管理,如今细细算来都有大半个月了,当初也是叶晟走的时候跟她说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如此算来还有半个月了?
“今年的雨雪天气相较往年要严峻许多?”苏月昭看了看账目,发现账目上炭火的支出额外的高,不由得抬起头问了一句。
“这个奴也不清,太子妃可喊了人来问问。”白芨也跟着探头看了眼,确实光是十一月便支出了两百两,这数目有些不太对。
苏月昭闻言皱了皱眉头“那便把竹柏和相关的经手人一并喊来吧。”
没过多久,竹柏便领着掌管供给的管事来到了书房,苏月昭见人来了便将心中的疑惑以及账本递到了竹柏跟前,竹柏看了之后只是跟着笑了一下便回道“太子妃有所不知,因着今年从十一月便开始下雪,倒是今年帝都格外的冷,因此伙房在购买炭火时便格外的多,还有殿下的奇珍阁也需要供暖,书房,暖房,花厅,春去秋来园里的小榭,因为殿下说太子妃怕冷,便都在这些地方安排上了。”
这么一说苏月昭不由得想起这些时日待得地方确实都暖洋洋的,这么一看倒是她自己拉高了整个东宫的开销了,心中有些惭愧,但是一想到原来叶晟还是很在意她的,苏月昭想到这儿面色便不由得红了些,但一想到自己还有内务要处理,便挥散了脑子里杂念,正了正神色道“这些开销日后何时取出,取了多少,经手人是谁,与何处购入,一一详记下来然后入库登记,登记之后东宫内谁人领用了,用到了何处都要写明白,日后万不可在这么简单糊弄。”
“是,谨遵太子妃吩咐。”竹柏放回了账本恭恭敬敬回道。
苏月昭很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又看了看东宫内人员流动情况,见没什么太大的异常便将人给放了回去,这么一趟下来,苏月昭都感觉自己累瘫了,等人一走便瘫在了书桌上,香薷上前给她揉了揉肩膀,好让她缓解一下。
“今日母后是不是派人来说晚上到宫里用膳?”苏月昭从桌子上抬起头,闷声问道。白芨为其递上了一杯茶水点了点,苏月昭疲惫的晃了晃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我看天色不早,换身衣服进宫。”
苏月昭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就绕了路去了春去秋来园,此时园里的腊梅开的芬芳扑鼻,便唤人摘了几只拿在手上一会儿进宫的时候送给皇后。
苏月昭坐在马车上一手拿了一只腊梅,仔细看了看觉得造型尚可便随手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今日苏月昭内里传了穿了套橙色的直领对襟,下裳的百迭裙上恰好绣了一些梅花的纹样,如此看来倒似一个梅花仙子下凡一般,进了皇后宫里,赵绾茹都拉着苏月昭转了两圈。
“昭丫头是越来越会打扮自己了。”赵绾茹拉着苏月昭前后看了看,眼中是忍不住的赞赏之色。
“母后过誉了,要数好看,还得是母后才是。”赵绾茹听了面上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
“你看看我说的吧,这丫头可比叶晟那臭小子有意思。”说到这儿赵绾茹的面色就闪过一丝埋怨,直把苏月昭给逗笑了。
一旁坐着楚思沅听了也不由得笑道“不过这腊梅倒是点缀的相得益彰。”楚思沅一眼便看见了苏月昭插在发髻上的腊梅。
苏月昭开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姑姑有所不知道,这是殿下院子里的种的,今日我来之前特地去摘取的,今日我还特地命人摘了些进宫送给母后和姑姑。”
皇后一听是叶晟自己种的,面露惊色“晟儿可从没允许谁碰过她的花儿,你倒是第一个。”一边说着一边让人把这难得珍贵的腊梅给插入了花瓶当中。
苏月昭当场愣住了,不禁冒了冷汗,‘这这殿下也没同她讲过呀’,带着一丝丝的探究“所以殿下应该不会生我气吧?”
赵绾茹被苏月昭这幅模样给逗乐了,和楚思沅互相看了眼,然后一起笑了出来“这孩子你是太子妃,就算动了她的,她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要是她找你麻烦,母后替你说她。”
苏月昭一听有人给自己撑腰了,瞬间面上的愁容便消失殆尽,而楚思沅也将这一系列的变化看在了眼里,不由得欣慰不已“昭丫头是长大了,刚被接回府那会儿可都不会笑的,这才嫁入东宫多少时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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