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菲忙纠正道:“季世子所言差矣,葛老先生的才华在京中一直享有盛名,我姐姐盛京第一才女便是受了葛老先生亲传。”
所以,不是先生有问题,就是厉云清本身是个天生的蠢物!
“云菲不得无礼!”
这时,里面热闹的人群,厉云烟快步优雅走过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只觉走来的女子生得倾国倾城,高贵典雅,
不少公子哥都看红了脸,盛京第一美人当真名不虚传,让人心动不已。
“姐姐,我说的是实话。”厉云菲嘟唇道。
厉云烟忍不住蹙眉,似要说什么,季轻尘已似讶然,开口冷道:“哦,原来是褚学书院的葛老先生,只是,六小姐似乎说得差了,
先不说女子才华之比,本就与男子不同,要求也差之甚远,因此女子教的出了名,不代表那先生的本事就高,
再者,葛老先生本身我也有些印象,三年前,他像是在一次诗会上与我比过了几个试,名头倒是大,才学却是不怎么样,
三比三试输了个彻底,没想到竟然是相府聘请的老师,
厉丞相平日朝堂上厉害,这府中的眼神却不怎么样啊。”
他言语到最后,难免讥讽。
“噗嗤!”
他这话落,周围换成了公子哥的喷笑,
忍不住互相看一眼,都心照不宣。
葛老先生在盛京一直享有盛名,褚学书院第一名师绝不是开玩笑,
可惜,三年前一次诗会上,不知怎么回事,就和季轻尘对上了。
季轻尘是文坛界最响彻声誉的大儒卢老先生最看重的亲传弟子,文采风流,诸国皆知,
而葛老先生又是京中出了名的资历深厚,两人对上,吸引了整个诗会的所有目光,
结果琴、诗、画、季轻尘三战三胜,
要不是葛老先生被生生气晕了,怕是还要继续难堪下去!
反正至那以后,葛老先生在文坛界几乎都成了笑话,基本没在文坛冒什么头了,
文坛是男儿的天下,所以这些事情,闺中女子了解的怕是不多,
厉云菲才会不知死活在季轻尘面前提起葛老先生,可不笑死个人!
厉云清眸光微动,她曾和柏扬在一起时,听柏扬说过这事,还说得详细些。
这事起因是葛老先生在众位学子追捧之下,无意说了:“老夫这辈子兢兢业业,教书育人,算得半生圆满,
就教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朽木,
那相府厉四小姐,教她,当真不如教蠢猪走狗矣。”
碰巧,被季轻尘听见了,当即就沉了脸,
看一眼那人群中还在侃侃而谈的老者身影,
转身就略施小计,两人起上了冲突,
然后,就有了那至今都还被传为文坛当世惊闻,奇闻的大笑话,
从来温文尔雅,教养极好,涵养谦逊的季国公世子,大打了文坛界大儒的脸,三年不敢冒个头!
那时,连柏扬说起这奇闻都笑摇头,总结了一句,季国公世子是当真疼你!
可惜,当时她一门心思扑在,季国公府十多年对她的不闻不问上,
柏扬的话也没能让她的态度,有任何改变。
厉云烟听完季轻尘的话,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显然她是知道恩师这极丢脸的事!
厉云菲却是不知瞪大眼,和周围许多小姐一样,是绝对没想到一直因为厉云烟这第一才女,
在闺中小姐口中极负盛名的葛老先生,竟然连季国公世子这样年轻的后辈都斗不过?
那可不就是个笑话?
众位小姐纷纷看向了衣着华丽,美丽端庄的厉云烟,她向来高高在上,
不知有这样的恩师,如何感想?
“五,五姐。”周围眼神古怪,厉云菲也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第一次见厉云烟这样沉脸,实在有些害怕,五姐发起怒来,可比谁都可怖!
想起往日厉云烟的狠劲,她吓白了脸,“我,我错了。”她声音带了丝哭腔!
这时,厉云烟已然极快恢复面色,抬头,对季轻尘和厉云清微笑道:“让季世子见笑了,云烟才学浅薄,不过女儿中得大家一句好,
在季世子这样卢老先生最得意的弟子面前,如粗石瓦砾,实在不堪,
至于别的什么,云烟作为晚辈不便妄言,
方才我这六妹口没遮拦,闹出矛盾,我做姐姐的,出来道个歉,还望诸位多包涵。”
她说着,朝着众人盈盈行下一礼,十分大方得体。
周围都是出身名门贵族子,再者厉云烟可是京中第一美人,第一才女,
这些好名声简直让她成为一众公子们心中追捧的佳人,
见她如此端庄大方,怎么还生得出指责的话。
一群贵女见厉云烟第一次这样放下身段,也都无话可说。
连被骗的主角瑶洛郡主都觉得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还来道歉,自己气就消了许多,忙道:“好了,没事了,反正,以后让你妹妹不要骗人就好了,”
“多谢郡主大量。”厉云烟顺势起身,笑道。
瑶洛郡主看傻了眼,只觉得这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真好,看着好高贵,又没脾气,没架子。
“好!”
一阵极响的拍掌叫好声传来:“比试到此结束,数靶箭上看得分明,看来是太子殿下得了第一!”
众人不由看过去,只见百步之外,那边围了一群人,早早的就在那边射箭,
此刻那边第一个箭靶上射了数箭,箭箭入红心,可见其人箭术之高。
厉云清见那箭靶旁,一人一身明黄袍服,身姿笔挺,五官俊朗,
身边,有人低低羞红脸:“太子殿下,好生俊朗啊。”
“要不然怎么会是嫡长嫡出,最尊贵的太子殿下。”有人骄傲又羞道。
人人注意着太子,她目光却落在旁边的修王,元璟丰身上,
当初他让内侍送来的酒,虽然没喝成,但那份心意她还记得。
那边,元璟丰瞧着太子靶上红心,又瞧了眼自己的,虽然也大都红心,偏有一箭歪了,
挑了挑眉,不由摇头可惜道:“皇兄看着,像是略胜一筹。”
“哈哈,”他这一认输,顿时传来太子哈哈大笑声,
太子朝人摆手,重拿了箭道:“你们少拍马屁,这七八十步的距离,算不得什么,三弟,来,咱们再比过,
本宫瞧着那边,应有百距,今日本宫要是能射中那桃枝上的香袋,
你们全部给本宫把好话吐出来,本宫全收了!”
众人都顺着太子指的方向看,只见她们入口这边的花树上挂了不少花灯,还有喜庆精致的香袋,
这远距离,又这般小,若是失手,她们树下之人岂不遭殃?
周边人方要退去,太子已然张弓,“嗖”一声射出,
修王也不落下,两箭齐齐朝这边射来,
而,不巧,周遭人还没散开,却看得分明,
那两箭都是十分精确朝着厉云清方向射来的。
季轻尘一惊。
忙朝厉云清身前挡去,这一幕让厉云清眸色陡沉,
几近一刹那嗜血想起,当初季轻尘一箭穿胸死在她面前,她痛不欲生的情形,
猛地厉色推开季轻尘,
这一打岔功夫,那两箭已近在眼前。
季轻尘白脸,惊喝:“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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