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意摘了颗葡萄塞嘴里,坐在扶椅上,脚一蹬,整个人靠扶椅一只脚撑着,斜笑看着厉云清:“瞧见没有,四小姐,这背后靠的够牢,再怎么折腾也没事。”
所以,要扳倒太子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厉云清也回之一笑:“那就釜底抽薪啊。”
“嗯?什么?”就在元璟维没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
她脚伸过去,一踹,只听“扑通”一声,突然摔了个四脚朝天的元璟维,在被这无数双眼睛诧异看过来的目光中,揉着撞得发懵的脑袋有些缓不过来。
那边,也还坐着的元璟澈看过来,精致的面庞面无表情,冷冷看她一眼,转头,起身,离开了。
厉云清见状,心道这小子,真是比他几个哥哥还会板脸,想起早上两人你死我活的事情,摇摇头,只觉这烂账真头疼,丢下身后乱景,带着夏唯出了宫门。
她到了相府马车前,一道冷声传来:“你今日真是好本事!”
她转头,见沈氏带着几个朱钗玉鬓的身影走过来,神色嘲讽道:“第一次入宫,次次闹剧主角都是你,风头无量,怎么,府上亏待你了,让你急着巴结回真王子,西川世子,锦王殿下,当真是不知羞耻!”
经过席面上众人怀疑审视的羞辱后,方才,沈氏又远远把厉云清和西川泽等人的事情全看在了眼里!
厉云清将沈氏眼中的恨意看在眼里,真不想跟她在这里浪费口舌,色淡,好心提醒道:“夫人少说了,我还得罪了青龙卫,得罪了太子,甚至得罪了皇后,郑国公。”
她从来叫沈氏都是夫人,她大哥,二哥幼年还在家时也是如此叫,沈氏再恼,这事厉正庭懒得管,沈氏也没办法。
沈氏听厉云清这样说,倒是想起厉云清刚才真是把郑国公府,还有皇后,太子,全得罪了个遍,这样一想,再看厉云清,倒是觉得这废物到底还是个蠢的!
消了几分气,转身上了马车。
沈氏走了,厉云菲又气冲冲走过来,想起当时被季轻尘打的脸,还有郑国公和许多大臣,那些德高望重的命妇的垂青,就忍不住又嫉妒又恶心道。
“今日风头全是四姐的,妹妹我真是见识了,平日里四姐在府上装什么装,今日在所有人面前光芒万丈,连从来该是五姐的风头都被你抢了,四姐真是好不得意啊!”
这话是明显对着后面过来的厉云烟挑拨离间了!
作为被挑拨的厉云烟听在耳里,神色如常走过来,只对厉云菲和她身后的厉云珠,道:“都去我车上吧。”
厉云珠一愣,又一喜:“谢五姐!”
厉云菲则恼,跺脚道:“五姐,于理不合!”
她才不要跟个庶女坐一辆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庶女呢!
厉云烟吩咐道:“姐妹之间,一辆马车哪来那么多规矩,你和七妹不是一向要好,四姐往日一直在后面坐着,七妹常因你不懂事,在后面闹四姐,今日四姐伤了头,你们不要再折腾了。”
她转头,唤了站在边上不说话的厉云灵,又看向厉云清,微笑:“四姐和八妹坐一辆吧,八妹素来安静,四姐也可以好好休息。”
厉云清深看一眼厉云烟。
厉云烟从来向的是那高位,最后她也彻底赢了,嫁给了登上太子位的元璟丰做了太子妃,她们之间比起府上其她,时不时来恶心她的厉云菲等人不一样。
厉云烟从来都没有对她落井下石,哪怕视她为蝼蚁不屑出手也好,或是两人大道两边并不冲突也罢,前世到死两人之间都没什么仇怨。
此刻对于她的示好,点头,道:“多谢。”
厉云烟微微一笑:“四姐客气。”轻颔了首,带着厉云菲和厉云珠上了马车。
皇宫,御道
元璟夜脸色铁青,一个人走在御道上,后面侍候的几个小内监不敢上前。
他脚步带怒气,却也没有太快,显然是在等人,很快一道暖玉色锦袍的俊挺身影赶了过来,对着他行礼,道:“皇兄。”
元璟夜脚步停了下,扭头沉色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你觉得今天的事,是谁在背后搞鬼?”
元璟丰跟随在后,蹙眉:“是谁看不清,四弟,五弟,甚至阆王,谁都有可能,牵扯出十年前令父皇一直不悦的案件,又扯出青龙卫,显然是针对皇兄你了,现在只草草处死了一个青龙卫,只怕不早日抓到罪魁祸首,那人再生事端,又牵扯到皇兄,就大大不利了。”
元璟夜哼道:“敢在宫中杀人,有能耐在宫中杀人,又想拉本宫下位的,能有几个!他们一个个都想让本宫倒台,什么亲兄弟,骨肉亲情,自打前几日本宫被允许参议中书门下,他们就全都不太平了,他们是觉得本宫一定揪不出是他们谁干的是不是!”
他怒气陡生道!
见状,元璟丰忙道:“皇兄息怒!”
元璟夜猛地扭头:“三弟,这事儿你说你有没有可能,咱们也是兄弟,太子之位,你就不想要吗?”
他目光如炬射向元璟丰,满眼都是怀疑。
这个从来口口声声说对他忠心不二的弟弟,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坐上太子之位?
此刻的元璟夜就像是一只看谁都防备的刺猬!
元璟丰看得皱了皱眉:“皇兄,还请先冷静,臣弟会不会背叛皇兄,皇兄心中明白。”
若是元璟夜心里不愿意相信,那么他说再多都是狡辩。
元璟夜见他如此,戒备的神色倒是滞缓了下来,目光遥望着宫墙,似在回想什么。
“本宫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围猎中,本宫被人算计,险些被踩死在马下,是三弟你拼命把本宫拖了出来,伤了脚,却一瘸一拐背着本宫回到了营地。”
“当年之事,换到如今,臣弟也依旧会如此做,皇兄是中宫之子,嫡长嫡出,臣弟不过是一个嫔妾之子,只要皇兄无事,臣弟死而无憾。”
太子摆摆手,继续朝前走:“罢了,我也就随便说说,又不是真不信你。”
兄弟两,这就消了矛盾,又走到了一处。
……
丞相府,夜色正浓,厉云清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书,夏唯理好了床铺,走过来,提醒道:“小姐,该安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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