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捏紧了手中茶杯:“昨日青龙卫的事闹得太大,虽说是范天威先重伤五皇子在先,又有五千禁军作证,但是五皇子仍旧被皇上下了禁令,当时,大殿上,要不是五皇子吐血晕过去,被御医诊治实在伤重得厉害,似乎还要受些重罚,但是不管如何,现在说到底就只有禁足,堂堂青龙卫首将被杀了,皇上竟然给出的交代这么随意!”
“哼!”他轻嗤一声:“也不知这禁足是为了罚五皇子,还是为了没人去找五皇子寻这事麻烦,给他安心养伤呢!”
听他一顿发泄抱怨,郑楚枫神色平静,意料之中道。
“咱们谁都清楚,皇上本来就处处针对青龙卫,范天威之死,皇上喜闻乐见,大殿上怒斥五皇子,愿意唱这出戏,都是给太子,给咱们郑国公府面子了。”
郑楚纬一杯茶“砰”扣在桌上,茶水四溢,他也不管,只脸色难看。
“皇上的心也偏的太厉害了,心里只有一个阆王,一个别人的儿子不说,还处处打压自己唯一的嫡子,怎么,他是觉得真把太子压下去了,就让阆王上位不成?一个别人的儿子,他还真敢把他推上那位置?!”
他说的怒气冲冲,郑楚枫面上看不出什么,只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家三哥倒上茶。
“所以咱们才要自立,期待皇上不把太子推下去,不把郑国公府这参天大树推倒,是不可能的,咱们只有靠自己,这也是范天威一死,父亲派你回京的原因,没了范天威的青龙卫,京中各处巡防对于咱们来说就会有些看不清。如今有三哥带着铁武军再看着,咱们都放心些。”
郑楚纬不满道:“皇上到底防铁武军防的紧,这次咱们吃了亏,皇上理当要补偿一些,父亲又借机联合了数位大臣,以京中流民隐患,青龙卫又在这种情况下失了首将为由,才逼得皇上答应让我带了一千铁武军入城。”
说到这个,他又道:“四弟,原以为我今日刚从京外驻地入城,你就这样找我,是为了什么大事,怎么就真为了喝个茶,再算计个小姑娘?四弟往日不像这么闲的人。”
在郑楚纬的印象中,郑楚枫是一个极为聪明狠辣的人物,他的狡诈心性自己这个大了他近二十岁的哥哥都比不上。
他是郑国公过继的养子,因为郑国公长子重病孱弱,不堪重任,二子又及冠夭折,郑国公膝下无依,才从旁系找的他,为的是季国公府带来阳气旺的子嗣,没多久,郑国公夫人果真就生下了郑楚枫,郑楚枫是带着整个郑国公府的希望出生的,一出生就被立为世子,而郑楚枫也足够优秀,他这个名义上的三哥,对这位弟弟也是真心佩服。
只是这弟弟生来尊贵,也素来傲气,寻常不把人看在眼里,今日如何会把一个小姑娘看得这样重,这倒是让他不解。
一个小姑娘如何能让他这弟弟屈尊去算计?
郑楚枫轻笑:“三哥可知,我刚才算计落空了。”
“什么?!”郑楚纬一惊:“你刚才下去没成功?那小姑娘不是按你的计划撞进巷子里了,怎么会没成功?”
郑楚枫实在有些不相信。
郑楚枫苦笑:“是啊,都被逼到那个地步了,那样一个小姑娘竟然自己一步步转危为安,倒是白费了我一番筹划,打了弟弟我好大一个脸!”
郑楚纬厉道。
“一个小姑娘还能成精了不成?四弟莫恼,想是你文人手段轻了些,我去好好收拾她,为你把这口气出了,郑国公府的世子,是一个小姑娘可以扫的吗!”
郑楚枫只道:“四哥可知严斌之事,是何人所为?”
提起郑严斌,郑楚纬脸上有伤痛,这个侄子就这样没了,他也是心疼的,道。
“我听说了,是他宫里跟阆王争执起来,一时激愤,年轻气盛,竟要拿剑对阆王动手,被神甲军给护驾斩杀了。”
郑楚枫摇头:“三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严斌与阆王的争执是被人算计了,也就是三哥你说的这个小丫头,被她害死了。”
“什么?!”郑楚纬猛地抬头,面色大惊:“那样一个小姑娘害死了严斌!”
“不光如此,”郑楚枫补充道:“昨日范天威死的时候,她也在,五皇子和范天威起的争执未必没有她的手笔。”
郑楚纬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那这女子还了得了?三弟为何还任由她如此嚣张下去?”他带着怒气问。
郑楚枫叹道:“三哥,今日你不是看见了吗,你一入城,军甲未卸,我就让你来这里与我见见那女子,本想着算计她先毁了名声,结果,出师不利!”
郑楚纬不信这个邪道:“咱们兄弟都在,岂能容得她再放肆!”
“父亲心里对此事也有芥蒂,只是他事务繁忙,也不好对付一个小丫头,我听了这几日的事,从严春那里得知她应了魏国公夫人的约,这才特来会会她。”郑楚枫道:“今日一见,她确实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
“你欲如何?”
郑楚纬不傻,听出了别的意思,看向郑楚枫道:“你既然心中有计划,无论如何,三哥都听你的!”
……
“小姐,您没生气吧,那种平民咱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唯有些战战兢兢道。
自家小姐方才那一身气势实在吓人,全然不像以前那样不温不火,她相信府上不少人都看得出自家小姐从宫里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事。”厉云清闭眸道。
“奴婢看您脸色不太好。”夏唯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我在想那对母子。”
“啊,您还在想,不是说不生气吗!”夏唯大惊。
“那母子不是本地人,是津淮一带过来的,应该是这次雪灾的流民。”
津淮,这个地有点熟悉,似乎夏唯听过,但是又觉得莫名其妙,她好端端的听说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不过又很神奇:“小姐,您怎么知道他是从津淮来的。”
“听口音。”
夏唯:“……”
小姐,要不咱两要饿死的时候,您去说书吧,鬼扯都一本正经了,千里迢迢的地方,您都能听出口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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