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吴氏却只觉得解脱,口中血水涌出,“你早晚,会,下来,陪我。”她话刚说完,喉骨就被捏断,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歪下头,满脸血污,格外渗人。
郑严娇看着自己母亲这样狰狞的死状,吓坏了,惊叫一声一下摔在地上。
里面郑楚纬一声厉喝:“谁!”
郑严娇一个激灵,忙脸色惨白,发了疯的往外跑。
郑楚纬追出来,就看见郑严娇的身影往外跑,他脸色难看,冷讽一声,没去管这女儿,
“呜呜,祖母,祖母!”郑严娇跑进了郑国公夫人的院子,扑到郑国公夫人的膝盖下,呜呜大哭起来。
刚才受的惊吓,这会儿一下从心头漫上来,浑身都在发颤,只是哭着一句话说不出来。
屋里侍候的人人看得奇怪,这可是郑国公府第一位嫡小姐,从来骄纵横行,什么时候看她这个脸色惨白,泪水如洪流的样子?
“怎么了,孩子。”郑国公夫人慈爱拍着膝上趴着还在颤抖的郑严娇。
边上嬷嬷断了杯茶,也和善笑着道:“大小姐,来,喝杯茶先缓缓,再跟老夫人说说您的伤心事。”
郑严娇哭得一抽抽把茶喝了,又看了眼屋里两个嬷嬷,四个丫鬟,全是祖母信得过的贴身家生子,就再忍不住:“祖母,父亲,父亲把母亲掐死了!”
“什么?”
郑国公夫人十分惊讶道:“孩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老嬷嬷也急道:“大小姐,这事可不能耍性子乱说。”
郑严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没胡说,父亲跟母亲吵架,我跑到窗下去看,亲眼看见父亲亲手掐死了母亲,母亲死了,我害怕,就跑了,呜呜……”
郑国公夫人脸色这就严肃起来,看了眼老嬷嬷,老嬷嬷忙道:“老夫人,咱们得赶紧去看看。”
郑国公夫人拍拍郑严娇的脑袋,声音不高带着严肃叮嘱道:“好孩子,别哭了,不管刚才看见了什么,不许再外面说,知不知道。”
郑严娇抹着眼泪,狠狠点头:“嗯!”
她刚才吓坏了,都知道这种事说出去,不说郑国公府名誉受损,父亲的职务肯定都难保。
宠妾灭妻严重都能被御史弹劾没了官职,这虐妻杀妻,动酷刑,要是一般人家,可以下狱处死了。
郑国公夫人只带着两个嬷嬷去了郑楚纬的院子,眼下郑楚纬的院子安安静静,因为郑楚纬还在主屋,就冲这一个月总是爆发雷霆之怒的郑楚纬,谁也不敢这时候到主院来。
“老三,开门。”
郑国公夫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郑楚纬在屋内听见郑国公夫人的声音,向来尊敬这位养母的他,不会当做没听见,一脸颓废之色开了门,把人迎进来,道:“母亲。”
郑国公夫人上座,此刻主院无人,自然没人上茶,郑国公夫人一巴掌严厉拍在桌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
房门已经被两个嬷嬷关上,屋里只有四个活人,还有床上躺着的死人。
郑楚纬当即跪在地上:“母亲这话冤枉,儿子对母亲从来敬重。”
郑国公夫人怒色不减:“敬重?那你跟我说你床上是怎么回事,吴氏怎么好好没了,”她只直直看着郑楚纬质问,刚才她进来扫过一眼,一看就是个生前不被当人对待的。
郑国公夫人训诫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郑国公府现在朝中处处被刁难,陆远伯府朝堂上下,就只盯着我们府上,不要树敌,吴家跟我们是姻亲,向来交好,你几个舅兄也和我们亲近,要是他们知道你杀了他们的妹妹,你让他们怎么想?还会为郑国公府拼命?”
郑楚纬垂头,“儿子会一把火把这屋子烧了,最近我们吵架到处都知道,她一时没气得过,就放火把屋子烧了自尽在里头,我会去赔罪,说是没想到她气性这么大!”
郑国公夫人冷哼一声:“你以为吴家人都是傻子?”
郑楚纬抬头:“母亲,这不是我们当初刚联姻的时候,这么二十年下来,两家哪里分得开,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损害利益,这并不值当,儿子主动上门赔罪,他们心里有怀疑,但大火一烧,无凭无据,还能为一个女儿跟我们真撕破脸皮?母亲,您知道,他们不会。”
郑国公夫人坐得端正:“你倒是把这账算得清楚,”她声音陡然加重:“可是这事本可以避免,你非要弄出这样的隐患来!”
“母亲,一个月前您就已经知道这贱人对儿子做了什么了!”
郑楚纬愤怒握紧拳,拳头上青筋暴起的咬牙道:“母亲,儿子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您该知道儿子多想有一个儿子,您这么多年不是不知道。”
他声音隐约颤抖哽咽,对于一个权利场中的男人,没有子嗣,那争来争去到最后都是便宜别人!
郑国公夫人看着这样的郑楚纬,似动了怜惜之心,叹息:“这事是吴氏做得不地道,往日看她每天来我跟前晨昏定省,我看着挺温良的一个孩子,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
郑楚纬恨郑吴氏恨得要死:“那贱人往日肯定全是装的!我就是被她外表骗了这么多年,才会中了她的毒!”
郑国公夫人摆手道:“好了,这事日后不要再谈,你父亲那边你如何说我不管,吴家有女眷来,我会为你说话。”
郑楚纬感谢道:“多谢母亲。”
郑国公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屋里大丫鬟忙笑着上茶:“老夫人一路累了吧,喝些茶,春松过来,给老夫人捶捶腿。”
郑严娇还没有走,郑国公夫人刚坐下,她就把茶端了过去,倚在郑国公夫人,依恋撒娇道:“祖母。”
郑国公夫人接过茶,喝了口,递给了边上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小殷勤献的,平时哪有这么乖巧?放心,你父亲那边已经解决了,你父亲不会找你麻烦。”
人都是先为自己,再为别人,郑严娇纵然有伤心亡母的心,但是害怕郑楚纬对她这目击者也下手的担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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