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清问道:“大人知不知道,城翼将军如何了?”
“城翼将军?”李然听到这个名字,不得不迟疑了。
他一直不知道厉云清为什么对那个城翼为什么有那么强的仇恨,甚至当初为了杀他,背叛阆王,这次也不惜赌命,来要城翼的命。
他看着虽然面色平静,但是他清楚感觉出那眼眸里面的希冀,他知道那希冀是什么,有些迟疑却还是说了实话:“城翼将军因为入了兵马司,这次阆王来边关,城翼将军也没来。”
厉云清有些愣,眼里的泪却控制不住自己往下落。
李然突然有些怜惜这个愣怔落泪,却浑身散着绝望气息的女子,她是没想到她在阆王心中,没有那个城翼重吧。
这时候别人劝什么都没用,李然没有再说话,悄然出去,把这屋子留给厉云清一个人。
厉云清一个人,仍旧愣怔回不来神,
仰头,窗外阳光照进来,也暖不了她发寒的心。
“原来,我太自以为是了?”
她终究,高估了元璟珏对她的心?
“夫人,您相公让我来服侍您喝药。”
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农村妇人,笑着端着一个瓷碗走进来,看着满脸泪痕的厉云清,一愣,随即又笑起来:“夫人这是喜极而泣吧,您相公是真疼爱您。”
“您身体不好,他为了照顾您的病情,一路走走停停,明明生意急着回去走货,却在我们这里待了五六天了,就因为大夫诊脉过,说是夫人这几天估计会醒,不宜连日奔波,您相公就一直不敢走,就天天来看您,守着您醒来。”
说着,妇人把她小心扶起来,笑着给她喂药,叮嘱道:“夫人,当心烫,烫了跟我说一声。”
厉云清抿了口药,苦涩入口,对妇人道:“多谢。”
妇人笑得和善:“夫人不必客气,您家相公让我好好照顾您,出手阔绰,就照顾您这几天就够我们的银子,就够我们家十年的吃用了。”
休养了三天,厉云清气色养得好了些,李然再等不下去得上路。
边关这时候已经打了大大小小八九场仗。
一个多月前,神甲军突然抓到十几个阿和族的奸细,想要刺杀关城内的守城将军,这一看就所图不小,神甲军中派人去质问,结果,不知怎么就起了冲突,那阿和族的人竟然想要直接把那些神甲军杀了。
最开始就是阿和族的人居心不良,神甲军以礼相待,去问清情况,阿和族的人又狼子野心,神甲军驰骋几十年,哪里被这样挑衅过?
这仗就打了起来。
安国朝内,对此持两种意见。
有朝臣道:“臣以为阆王府给出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只是阿和族不自量力,挑衅了神甲军,神甲军才回以颜色,与我们没有关系,贸然插一手,怕是会引起宋国不满。”
而另一种,则是阴谋论。
那些朝臣大都是年轻一派,精明的可以看出,许多都是安淳提拔上来的人,纷纷出来上奏道:“神甲军分明是不怀好意,想要挑起战争,刻意栽赃阿和族人,以此来攻安国边境以不备。”
想的单纯的,大都是胆小的,年老的都怒目,“竖子胡言,阆王府眼下并没有对我们有任何动作,无缘无故出手,八年前那一战,尔等太年轻,怕是还不知国中疾苦!”
相信阴谋论的占多数,有些是谨慎,也是因为胆小,更多是受了安淳的意,半点不惧这些人,反驳回去:“大人这样畏首畏尾,只会助长阆王府的气焰,谁都知道这国与国之间,可没有你让我一寸,我不多占你一分的道理,要是这真是阆王府的阴谋,那到时候我们措手不及又该如何?”
“大人就是没去过战场,也该知道这战乱离我们边境可是近得想要动手轻而易举,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霉,到时候,是你们谁想担这个责!”
一个个老臣气得花白胡子抖颤,那些年轻朝臣还在道:“先出手,总比到时候挨打强!”
眼看下面争吵越来越激烈,安皇这位年轻英俊的帝王,却不容人轻视的威信开口:“够了,当年之祸不可再现,朕励精图治这么多年,不想再有宵小算计,宋国这仗打得太危险,不可不防,让北定王府看着来吧,此事是大事,北定王府需要谨慎,朕没有无故发动战争的心思,也没有挨打的打算,这是朕的态度,北定王府要是不处理好,朕不会客气。”
安皇从龙椅上起身,“好了,此事已定,朕不想再听见异议,退朝吧。”安皇离开,往殿后而去。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只得偃旗息鼓:“恭送皇上。”
阆王府跟阿和族没打两天,北定王府也已经早早戒严,北定王府排行第三的小王爷,在一处边境地界巡察时,突然遇人偷袭,两边打了起来。
这就证实了宋国果然是不安好心,虽然宋国对此完全不承认,但是安国就此发了兵,两国都是大国,这战争局面一下就拉大。
眼下边关局势紧绷,到处都在严查,李然一行人带着厉云清乔装打扮,是小心再小心。
“站住!”
离关城越来越近的州县城镇口,都有一队士兵在这里一个个对出入城的人搜查,眼见一辆马车往城外去,两个士兵让他们停下,然后走过来。
前面车夫塞了几两碎银子在士兵手上,可怜巴巴道:“官爷,您行行好,我们夫人有了,急着回去待产,家里长辈都催了几催,就怕在路上生了,这女人生产是大事,耽误不得。”
士兵垫了垫手上银子,够几顿酒菜钱,对车夫还是没忘记职责:“你们回家待产,又不是见不得人,例行检查,就是棺材从这里出去,也得开棺验尸,所以,里面打开,我们瞧一瞧!”
车夫忙点头:“这是自然,就是我家夫人八九个月的身孕,希望官爷们体谅体谅,别吓着了。”
士兵拿了钱也上道:“我们懂分寸。”车夫把车门打开,两个士兵往里看,车厢内清清楚楚,只有两个人,是一对年轻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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