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戟不想让新帝看到余安清,他一手搂上余安清的腰,快速转动身子,将余安清转向了后方,有他挡在前面,新帝也看不见余安清的模样。
新帝走近后的确没看到余安清,只见到了杵着拐杖,气势却依旧不减当初的卫戟。
新帝蹙眉,卫戟即便废了还是不容小觑,不过一瞬间新帝脸上就恢复了和颜悦色,正要开口,卫戟已经打断他,“皇上,臣弟先带王妃离开。”
新帝不想让卫戟这么快带余安清离开,而是想要多看下余安清此刻的神情。可余安清被卫戟保护得很好,他只看到了个背影,就又被卫戟给挡住了。
余安清躲在卫戟的身后,男人宽大的后背,仿佛为他竖起了一面安全的屏障,哪怕对面是洪水猛兽,他也不觉得那么怕了。
新帝注视着卫戟那双幽深的眸子,那是一双充满戾气的眸子,但眼下这份戾气被卫戟很好的收敛起来,余下冷漠。
新帝曾经就被卫戟冷酷的眼神给吓住过,虽然比卫戟大,但在卫戟面前年纪似乎没有一点威慑作用,甚至他还被那双眸子吓得后退过,这令他更加讨厌卫戟。
就好像现在,依旧是那双眼睛,那样宛若高高在上,睥睨的视线,新帝见了恨不得把这人狠狠地从高台上拉下来,让他成为人人喊打喊杀的众矢之的。
卫戟见卫奚不自觉往后挪了一小步,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对方,在他看来新帝不过尔耳,兴不起大风大浪。
卫戟一手搭在余安清肩膀上,一手放在余安清盈盈一握的柳腰上,半抱半推把人带去了内院。
内院布置的很是喜庆,到处张灯结彩,若是到了夜里点上灯会更加好看。
几名丫鬟朝着卫戟和余安清行了礼,余安清知道来到内院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就想要撤下红盖头,一旁的媒婆忙道:“王爷得将王妃送入新房。”
几名丫鬟引着卫戟穿过游廊来到他们的新房,新房就是卫戟的寝所。
余安清感受到背后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头顶响起卫戟低沉的嗓音,“你们留在这里伺候王妃。”
几人连忙应是。
余安清还没有反应过来,卫戟已经杵着拐杖大步离去,丫鬟们很少有机会见到卫戟,在卫戟身边伺候的人全是护卫,从卫戟回来吊唁,到如今半月过去,他们见到荣王的面屈指可数,这时候见到荣王瞬间就被吓软了。
如果不是卫戟相貌堂堂,单单是脸上戴着眼罩,悍然血气就与土匪无二。
但好在卫戟很快离开,倒不至于让她们吓破胆。
媒婆牵着余安清迈过门槛,来到房内的床前,“王妃,这下可以摘下盖头了。”
余安清困惑道:“不用等王爷揭么?”
媒婆笑眯眯道:“也可以等王爷来掀,不过王妃是哥儿,倒没有女儿家要求那么严苛,王妃饿了不曾?”
余安清还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听媒婆提起,腹部就应和地响了几声,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还——真有点饿了。”
媒婆一听就笑了,在京城她张媒婆已经为多少官家公子做媒了,虽说其中大部分是姑娘家,但姑娘家和哥儿在她看来都差不多,许是家中也只有一个哥儿的原因,这会儿见了余安清心里就喜欢。
她心想着要是自家哥儿以后也不用做妾该有多好。
余安清没有掀开盖头,张媒婆就扶着他来到桌边,两人坐下后,张媒婆选了些余安清可以吃的食物,到余安清面前的瓷碟里,余安清从盖头下方看到竹筷,正要伸手去拿。
张媒婆又道:“王妃这会儿也没别人了,还是把盖头掀开吧,先吃点东西,仔细待会儿饿着了。”
余安清能从张媒婆语气里听出关心来,遂点头同意。
自从他手上出现了戒指后,他的感官就要比之前更加敏锐了,特别是他好像能通过一些声音语气辨别出,那人是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
余安清掀开盖头,那张瘦弱小巧的脸蛋就浮现在了张媒婆眼前,张媒婆只觉得这哥儿长得可真好看,就是太瘦弱了,该多吃些。
于是一个劲地劝余安清多吃一些,但看着桌上的甘旨肥浓,余安清这些日吃的清淡,不宜吃太过油腻,就挑了一些清淡的小菜吃。
张媒婆道:“王妃别只吃菜,还要吃肉。”
“我晓得的,先吃菜再吃肉。”余安清也没跟她解释太多,毕竟张媒婆已经有四十岁了,在这个时代就意味着快要做奶奶的人了,这么多年的思想不可能因为自己一两句话就改变。
余安清吃了点菜又吃了点鱼肉就不吃了。
张媒婆还要劝几句,门前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是丫鬟们的声音,“参见王爷。”
余安清一听荣王回来了,坐回床边,盖上盖头,媒婆简单收拾了刚才余安清吃的东西,就起身来到门边开门。
卫戟就站在门口,媒婆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摧眉折腰,大气不敢喘,又怕卫戟发现余安清先前吃了东西,会大发雷霆,更是将之前收拾的东西藏在衣袖里。
卫戟如同锋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媒婆不由得瑟缩了下。卫戟不再看她,问:“王妃呢?”
“王妃在屋内等王爷。”媒婆说完,朝着卫戟行了礼,卫戟往屋内看了一眼,冷淡道:“退下吧。”
“是。”媒婆退出了房门,丫鬟们关上门。
卫戟朝着床边走来,余安清听到了拐杖杵地的声音,砰砰地,每一声都好像落在了心坎上,令余安清情不自禁紧张起来。
卫戟来到他跟前,也没掀开他的盖头,问:“饿了么?”
嗓音森冷,语气带着淡淡的不耐。
余安清猛地怔住了,原先他只想着不能逃婚,要活下去,可现在嫁给了荣王,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在这里孤立无援,甚至连小周都没来得及带在身边,而且小周的生死契还在余杨氏手里。
卫戟没听到回答,也不想去管他了,脱了外袍便躺在了喜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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