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手机里给她看的,是鬼屋遇到的那一家三口的合照,他们都笑的很开心,照片永远定格了她们的那个瞬间,商夭夭控制不住的想起鬼屋中他们惨白的面容。
“度假村里一共有七个,他们一家只是其中三个。”不知道柳七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商夭夭直觉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但又不明白这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四个都是什么人,也是这里以前的村民吗?可是开工前老板不是找人看过风水吗,是没看出来吗?”
“另外四个都是施工期间的工人,不是村民,至于那个风水师,现在已经找不到了。”
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圈子。奈何哪里都找不到那个风水师了,细打听才知道,那风水师是小胡子的朋友的朋友的二大爷的小姨子的表哥的女朋友的二婶介绍来的,总之就是找起来很难。
度假村试投入使用不久就有员工反映,他们晚上遇到了诡异的事情,保安夜巡遇到鬼打墙,员工在镜中看到陌生人等,还好只是员工,客人没有反映的,保密工作也容易做。
查清员工反映的情况属实后,老板就想找那个风水师,实则是想问问他怎么给看的风水,施工期间引起的那几次麻烦,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当时也就没想跟那风水师计较,毕竟是朋友介绍的,关系还挺不错的。
建好试营业后,出了这种事,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但人却找不到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只好去请柳七,这么大个度假村,投资可不少,如果以后传出闹鬼的事情,别说赚钱了,他投入的那些都要打水漂。
“那这七个人的死,警方是怎么说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这七个人当时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都还属于失踪人口。”
七个已经死掉的人,都被当做失踪人口处置了,而且这七个人还都是在这里消失的,商夭夭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觉得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当然也可能是电视看多了。
“这七个人失踪的时间间隔是多久?”
“前后不到半年。”
“这是同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干的吗?”商夭夭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复杂,会不会和那个风水师有关,不然他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了,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因,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七倒是没有她的这种纠结,“我只要把这里的怨气驱散,再送他们去投胎就行了,至于谁杀的他们,原因是什么,那是警方的事情。”
商夭夭想问那你不好奇吗,但想到柳七常对安不度说的那句好奇害死猫,就没问出口,“那你找到他们的尸体了?”
“还有这一家三口的不确定。”他本来以为就在鬼屋那里,可是他今天又去了一趟鬼屋,并不在那里。
白夭夭突然想起,那天的鬼屋的女鬼最后还给她说了一句话:我们一家在水里好久了,真得好冷。
她当时以为都是鬼屋的设计,就没有给柳七说,现在觉得可能是那女鬼在告诉她,他们被掩埋在了何处,就告诉了柳七,“去有水的地方找找吧。”
柳七点头。
“我去找蒋潮,你留在这里陪着费未。”柳七把已经睡着的费未放到沙发上,顺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商夭夭把手机还给柳七,谁知柳七的手机连个锁都没有,她不小心就给划开了,那一家三口的照片一闪而过,下面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证件照,是个男人。
商夭夭看着感觉有点眼熟,又把递出去的手机收了回来,仔细看了起来。
“怎么啦?”柳七伸手接了一个空,不解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谁?”商夭夭把手机对着柳七问道。
“死者之一。”
商夭夭皱眉,她想起来了,这人她前几天才见过,“这人我见过,就在度假村。”
“什么时候?”柳七有点惊讶。
“刚来的第一天晚上,我们三个带费未在酒店旁边的地方玩球,球跑到酒店后面的一处台阶,我去捡,这个人就坐在台阶那里,一身农民工常穿的那种迷彩服,他还帮我捡了球。”
柳七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个人确实就被掩藏在那处台阶下的,他忙了这么多天,没想到的是商夭夭刚来两天,就见到了七人中的四人。
“你看看下面三个人,你见过没?”柳七把手机又递给了商夭夭,有种找虐的感觉,为什么这些鬼都自动往她面前撞呢,他才是来超度他们的好吗。
商夭夭看了剩下三人的照片,摇摇头,没见过。
“我或许不应该瞒着你。”柳七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去。
“把大门关好,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出门前柳七又嘱咐道,“还有,不要把这些告诉小佐和不度。”
柳七走后不久,胡佐和安不度就回来了,“舅舅怎么把你们带回来了?”
安不度一进门就问,商夭夭听了柳七的叮嘱,只说是费未睡着了才回来的。
胡佐见费未睡着,就说:“我去把昨天的衣服给洗了。”
“顺便把我的也给洗了呗,小佐哥哥。”安不度讨好道。
“我伺候师父和小师弟也就算了,凭什么伺候还要伺候你,自己洗。”胡佐断然拒绝。
“你就放洗衣机里一锅炖了就行了,能费你多大事,大不了明天的衣服我都洗了。”安不度拿着一副扑克牌,招呼商夭夭来玩。
“好,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那先说好,师父和小师弟的衣服都要分开单洗,而且要用手洗,我的你随便。”胡佐说完飘然离去。
安不度正洗牌的手一哆嗦,掉了几张,喊道:“不让你帮忙洗了,我自己洗。”
“晚了。”胡佐的声音从洗衣间的方向传来。
蒋潮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酒,看到柳七进来,对他扬了一下手里的酒杯,“要来一杯吗?”
“不用。”柳七在另一边坐下,好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来找我有事?”蒋潮慢悠悠喝完最后一口,终于开口。
“她只是和顾婷有那么一点像,她不是顾婷。”柳七道。
蒋潮听了柳七了话,不知为何却笑了起来,笑的有点神经质,“我还没有疯,当然知道她不是顾婷。”
他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瓶已经见底,他面上却看不出醉意,“你们不是一直都在劝我走出来吗,有她,我这次或许真的能走出来。”
柳七皱了一下眉头,“她还小,还算是个孩子。”
蒋潮突然把酒杯放下,放松的往沙发背上靠着,笑看着柳七,“年龄从来不是问题,我等她几年又何妨,我等得起。”
“你怎么确定她就会喜欢你?”
蒋潮似乎很喜欢这个话题,一直面带微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她还小,而且她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小姑娘,我只要尽力对她好,还怕打动不了她吗?还是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谁?你徒弟,还是你外甥,还是说是……”
看着柳七那张脸,蒋潮终究没有把那个‘你’字说出口,他这几天已经知道了商夭夭和他们的关系。
商夭夭不是柳七的什么亲戚,她只是救过安不度,“我不介意和别人竞争,只要她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我希望你能真正的走出来了,而不是找一个替身。”柳七说完这句话就起身走了。
看着柳七离开的背影,蒋潮脸上的笑意消失,自言自语道,“替身吗?难道不是顾婷回来了吗?”
第二天天气很热,他们几个都没有出去,刚好四人凑在棋牌室打麻将,费未坐在胡佐腿上玩翻花绳,那是商夭夭教他的,他正在努力翻出一架飞机。
商夭夭刚学会打麻将没多久,打的很慢,摆牌都要摆半天,安不度一看他摆牌就忍不住嘲笑她。
商夭夭不只是摆牌慢,有时常忘记摸牌,然后就只好跟着陪跑。
“你看着挺聪明的,怎么打个牌这么费劲。”安不度看她摆牌又忍不住了。
“你闭嘴,再说我就不玩了,让你们三缺一。”商夭夭看着眼前十几张牌,也有点急,这副牌摸的太为难她了,不知道该留下谁,不要谁。
“她昨儿才学会,你不要总催她。”胡佐赶紧道,“好不容易才培养出一个,她要是撂挑子不干了,就只能培养小师弟了,你是想跟小师弟打牌吗?”
“好好好,我错了,不说了,你慢慢摆,不急啊。”安不度抬手示意自己闭嘴。
柳七话不多,就看着他们闹,开始商夭夭以为柳七可能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凑数的,因为他看着就不像个会打麻将的。
结果看走眼了,赢得最多的的就是他。商夭夭发现自己总是会对柳七看走眼。
蒋潮来的时候,商夭夭刚又跟着陪跑了一趟。
“要一起玩吗,胡佐给让个座。”柳七招呼道。
“还是我让吧,我都输的快吐了。”商夭夭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我不玩,看你们玩就行。”蒋潮虚按了一下商夭夭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我在旁边帮你看牌吧。”
蒋潮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商夭夭旁边,他不怎么说话,只会在商夭夭忘记摸牌的时候提醒一下,或者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出牌的时候,提示一下。
打了两圈,商夭夭竟然还胡了一把。
第三圈刚开始,商夭夭的手机响了,是姜帆,姜帆很少给她打电话,都是发信息。
“蒋哥麻烦你帮我打一会,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姜帆打来的?”安不度随口问了一句,商夭夭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姜帆是谁?”蒋潮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夭夭的竹马,也是我好哥们。”安不度说着扔出了一张红中。
蒋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了一眼。胡佐和安不度一心都在牌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之间莫名地对峙。
商夭夭接完电话就没有再进棋牌室,费未出来找她了,让她陪自己玩翻花绳,两人坐在院子树荫下的石凳上,夏日的阳光有点晃眼,树荫下翻花绳的两人就像一幅画。
棋牌室的窗户刚好能看到院子里的树,蒋潮还是那副懒懒散散,心不在焉的模样,眼睛不时看向窗外。
如果顾婷还活着,他们应该也会有一个孩子了吧,顾婷应该也会这么笑着陪孩子玩游戏。
“商夭夭。”蒋潮突然开口,屋子里的另外三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商夭夭也被吓一跳,转头看向棋牌室的方向。
就见蒋潮正看着她,笑着道:“你还玩吗?我要回去了。”
“姐姐要陪我玩。”费未从石凳上下来,站在她旁边挡着她,一脸的不高兴,大家都打牌,都没人陪他玩了。
“我陪费未玩会,你们打挺长时间了,休息一下吧。”
费未一听这话,倒是高兴了起来,蒋潮出来时,他还挥手跟人说叔叔再见。
不知蒋潮今天哪里来的兴致,竟然伸手抱起了费未,并把他举到眼前,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会。
“你怎么叫我叔叔,你师兄都叫我哥。”蒋潮先开口。
这个问题费未回答不上来,一脸的茫然,蒋潮放下他对柳七道:“七爷,你们家这称呼有点乱套了。”
“只乱在了你身上,无所谓。”柳七淡淡道。
他和蒋潮从小就认识,蒋潮从来都是叫他柳七,要不就是小七,这是第一次叫他七爷,七爷这个称呼,通常都是圈里人或者找他看风水的人才会叫。
“我走了,改天再和你们一起玩。”蒋潮对商夭夭说道。
“好。再见。”商夭夭与他道别。
蒋潮刚想抬步离去,突然头部眩晕,下意识抬手想扶着什么,商夭夭就站在他对面,对他的异样看得很清楚,忙伸手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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