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夭夭花费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回顾了一下病例,又给顾妈妈制定了个一个详细的针灸方案。
周期跨越近三个月,算算日子要到过年的时候了。刚开始的时候,是每天都要针灸一次,后面慢慢减少频率,隔一天,隔三天,到了最后是隔一个星期。当然具体还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方案。
第一次去给顾妈妈针灸的日子定在星期天,本来说好那天蒋潮来接她,来的却是柳七。
“你不是说有事吗?”商夭夭见到柳七还是很高兴的。
“刚好今天回来,过两天还得走。”柳七帮她关上副驾的车门,绕过车头去驾驶座。
“原来风水师也这么辛苦,你不用特意来送我,让蒋哥来就行。”
“把安全带系上。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不要和他单独在一起。我看过,他身上的是怨气,可是看不出来源。”
“连你都看不出来吗?”商夭夭感觉不可思议,柳七在圈里不是七爷吗?他不是应该什么都懂吗?
“看不出,这世间有太多人我们看不懂的事物。”见商夭夭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柳七就解释道,“这就像你们医疗圈,是不是最厉害的医生也会遇到难题,也有解决不了的病,也有救不了了人,我们这圈子也是一样。”
“懂了。”商夭夭点头道。
所谓的隔行如隔山,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一个人入了某一行,不是就懂了这个行业的所有东西,举个更简单的例子,同样都是老师,英语老师可能不会抛物线,语文老师可能不懂微积分,物理老师也可能不知道催化剂,老师也不是万能的。
商夭夭接着道,“会不会和顾婷有关?他一个富二代,你说他家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活这么大遇到的最大挫折估计也就是顾婷,没理由去做什么杀人犯法的事情。”
“我也这么想过。总之这几天我在家,我送你。我没空了再让他接,他是真的孝顺他岳父岳母,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回头你把你做的治疗方案的日期发我一份。”
柳七心底其实还是不放心蒋潮的,可是他也不能总守着商夭夭,他最近也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好。”
“每天去针灸的时间要一样吗?这样会耽误上课吧。”
“不用,有课的时候我就下午放学再去。根据不同的日子,不同的时辰来调整针法就行。”
“还有这讲究?”
“有的,讲究可多了,四季各不同,每月有差异,阴日阳日有不同,十二个时辰也各有差异,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背这些有多辛苦,背不会还要打手心,高考我都没这么用功过。”
“你爷爷那么疼你,他还舍得打你?”
商夭夭想到那场景差点就笑出声来,“就打过一次,还只打了一下,后来就再没打过我的。”
“因为打你那一下你喊的太大声,还差点把你爷爷给吓到了。”将军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突然说道,七八岁的小姑娘,声音那是一个清脆响亮。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参宝宝道。
将军回想起商夭夭小时候挨打的事情,也忍不住想笑,“那会你还没来呢,夭夭才刚上小学二年级,她爷爷有事出去,让她一个人在家背书,结果她贪玩,偷看电视没有背,所以才被打的。”
“你当时和我一起看的,还说我,挨打也应该有你一份的。”
小的时候,爷孙俩相依为命,也不是没有闹过矛盾,多是商夭夭单方面的,就是不理爷爷,有时气大了还不吃饭,非要等爷爷来哄才会去端碗。
人家小孩放假后除了帮家里干点活,多数时候都是出去疯玩,可她不一样,她也不是很想出去跟人家玩,因为大家都当她是怪小孩。
可她也不想背那些爷爷让她背的枯燥的东西,比学校让背的还烦,她就喜欢帮着晒药材,制药,最喜欢的还是跟着爷爷去山里。
那次她挨打,喊的声音太大,把邻居二婶都给惊过来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爷爷说是他打的。二婶就心疼的说:“你就这么一个孙女还舍得打,她已经够乖的了,我家那个小皮猴子才是天天该打。”
就听爷爷道:“该疼的疼,该打的时候也要打,让她背书她在家看电视,能不打她吗?虽是女娃娃,但是该吃的苦也要吃,树不修不正苗不追不长。”
参宝宝跳到她手上失落道,“我要是能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
商夭夭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参宝宝又道,“这样就能看到你挨打了,可惜后来你爷爷都没有再揍过你了,我听说,没有挨过几顿揍的童年都是不完整的。”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商夭夭咬牙切齿道,说着一手托起参宝宝,另一只手扬起,一巴掌把他给扇到后座去了。
将军抓着灵宝宝,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参宝宝被啪叽在了后座椅背上,啊了一声,然后慢慢滑落在了座位上,仰躺着装死。
将军凑过去笑着问道:“怎么样?完整了吗?不完整我也可以帮忙,乐意至极。”
灵宝宝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完了参宝宝滑下的过程,然后他也一下跳到椅背上,然后慢慢滑下来,和参宝宝肩并肩躺下了。
“呀!”商夭夭小小惊讶了一声。
“怎么了?”柳七往后视镜里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到,一路听他们几个闹着玩,扬起的嘴角就没落下过。
“灵宝宝刚才是在模仿参宝宝吧,这是要开智的前兆吗?”当年参宝宝好像就是这样的,先开始模仿她的动作,后来没多久,就开始学她说话了。
“应该是。”将军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最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呆了,我昨晚带着他在图书馆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发声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商夭夭最近见到他们的机会少了,白天他们三个都是跟着商夭夭,人多一般就都不出来了,入夜后,学校就成了他们的场地。
将军会拿着商夭夭的手链和香囊,再带着俩宝宝在学校各个建筑顶层穿梭。有时候就是单纯活动活动,有时月光好就晒晒月光,也会因为好奇去各个地方参观。
最近好像最常去的是图书馆,参宝宝说将军在那里发现了自己喜欢看的书,有时他们还会去图书馆的微机室里玩,商夭夭觉得参宝宝可能是在玩,但将军就不一定了。
将军是一个很好学的人,他小的时候,将军是跟她一起把现代的知识,一点一点系统学起来的,参加高考都没问题,
而且将军特别喜欢电脑,他们家那台老电脑用了很多年,有问题都是将军给解决的。
“参宝宝,以后多注意你的言行,别让灵宝宝学了不该学的。”商夭夭对着还在躺尸的参宝宝道。
参宝宝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两手叉腰道,“我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哪里有他不该学的,都是他该学的。”
灵宝宝立即站起来有样学样,也想双手叉腰,可惜学了几次都没成功,“站没个站相,跟谁学的叉腰,你看看,灵宝宝已经开始学你了。”
参宝宝收回胳膊,变叉腰为抱臂,看着灵宝宝做沉思状,过来一会突然道:“我想起来了,这叉腰是跟邻居二婶学的,她有次和她家后面的那家吵架,我偷偷去看了,她就是叉着腰的。我当时觉得还挺有气势的,就学了。”
将军和商夭夭都不由得伸手扶额,原来是跟性子泼辣的二婶学的。
“这说明,成长环境很重要。”柳七道。
“舅舅,你的童年是‘完整’的吗?”商夭夭问道。
柳七注视着前方,已经快到顾家住的小区了,他听了一路,这会自然明白她说的‘完整童年’是怎样的,“是‘完整’的。我是姐姐带大的,姐姐倒是没有揍过我,不过师父揍过。”
他三岁拜的师,胡家和柳家也算是世交,两家相□□徒教育下一代是常事,就像师父收了他,他收了胡佐一样,在以往也是有过不少这种情况的。
商夭夭觉得,自己小时候连玩的时间都没有,其实柳七也是,每天的生活就是家,学校,师父家。
没有付出,他们哪里能年纪轻轻,一个就医术了得,一个在圈里就可以称爷的。
“你师父肯定很严厉吧?”
“还好,据说年轻的时候脾气比较大,年纪大了以后就温和了很多,师父收我的时候都六十多岁了,师娘说师父自从收了我之后,就变的跟个弥勒佛似的。”
“都成弥勒佛了,怎么还会打你?”
“小时候我也不明白,等收了胡佐之后就明白了,小孩子是该疼的,但该吃的苦还是要吃的。到了,下车吧。”
商夭夭觉得他这话和爷爷说的真像,严师才能出高徒,这话放在他们爷爷和师父身上,是在合适不过了。
他们现在也是深有体会,真正想学到东西,是必须要下一番苦工的。有些人提倡的快乐教育,其实只是一时的快乐,天赋再高的人,也是要付出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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