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钰重新落座。
泠泷在她耳旁悄悄耳语,“还没找到阿淮?”
白锦钰摇摇头。
“这个臭小子,真把自己玩迷路了。”泠泷念念有词的骂道。
可她越发觉得其中有蹊跷。正要细细揣摩,就听见人群中一声哄闹。
“是他吗?是他吗?”
“他来了,宸湘世子竟然来了。”
赵瑞喝了不少酒,但听见宸湘二字,也强压着醉意抬起了头。
见那人,身后只跟着一个小厮。却样貌非凡,腰间挂着上等的白玉佩,背后背着璇玑剑。
当年的林家为天下第一铸铁世家,锻造了四把宝剑,无坚不摧。后来林家虽白家破败之后,除了当年赠予皇室的那把诸元剑,就只有璇玑剑在宸湘世子手里。
而倪鹤,鎏沙却不知所踪。
林家剑就是通行证,来者不问是谁,反正都是惹不起的主。更莫说这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四剑之一,璇玑。
赵瑞登时吓得张目结舌,场面也一度陷入沉默。
“怎么了?本世子来了,你们不欢迎?”
“欢迎欢迎。”赵瑞差点滚下座位,就差没跪下迎接了。那阿谀奉承的样子,把一旁看戏的泠泷逗得不行。她抑制住那股蠢蠢欲动,想要大笑一场的心。
赵瑞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低声下气的招待萧徊。他登上正席,就看见战南王同孙潇儿一起向他敬酒。
“战南王殿下,战南王妃。”萧徊扬了扬杯子。
“宸湘世子。”
动静这么大,泠泷笑得如此猖狂。也迫使白锦钰不得不抬头向正席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要命。
谁只这萧徊也顾左顾右,视线相交片刻。
是她?
是他
萧徊目光讽刺,哟,这不是那个便宜弟弟都找不到的丑女人吗?
久在官场混,什么东西察言观色不出来。看着萧徊目光停留,赵瑞狗腿子似的也望那边看。
可惜白锦钰坐的位置周身皆为女子,这可让赵瑞揉烂了眼睛也猜不出到底是谁。
“世子爷,您中意哪家姑娘,小的给您介绍。世子爷高台贵手,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啊?”
“本世子来这一趟,倒确实是寻到了一位中意的。”
赵瑞心中大喜,其中宾客也个个探讨起来,各家大人都期待着萧徊选自己家的姑娘。
“世子爷您风流倜傥,家财万贯,才华横溢。这些大家小姐肯定是倾心与您的。您的喜欢自然是她们的福气。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这赵家府沾沾福气,让我赵某人给您做做媒。”
“我喜欢……她。”
萧徊的笑隐约有些邪气,让白锦钰背后发凉。他手指的方向落在白锦钰那方。
“诶呦诶呦,世子爷是喜欢我们赵家的姑娘啊,敏儿你上来。”
那个叫敏儿的兴奋的站起来,欲要迈着脚步上前。
“谁说本世子指的她了?”
赵家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赵敏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世子这是不喜欢敏儿吗?”
“不喜欢。”萧徊直接了当,霎时就将赵敏儿气哭了,她由下人搀扶着,哭闹着下去。
“那世子爷是喜欢孙家的长婷?”
萧徊吊人胃口似的半天不回答。尽管知道他兴许是在开玩笑,但宸湘世子的玩笑谁敢不接着开下去。
眼下唯有战南王能够及时止损。可他却看戏似的偏偏没了动静。
赵孙一派的姑娘们,能勉强入萧徊眼的全都被排除下去。女宾席位里剩下都是些不入名流的小姐们。这令赵瑞也哑然失声。有些偏房的今天参加生辰宴,他先前见都没见过。
没想到,萧徊看着不靠谱,倒是能把这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赵家公子耍得团团转。泠泷在心底默默给萧徊加了几分。
她不满地看了一眼白锦钰,桑淮那厮有什么好的。还逼得小姐在战南王妃那里撒里弥天大谎。
真是离了个大谱。
“那,那……这……世子爷,小人愚钝,实在不知世子爷要找的姑娘是何人了?”
萧徊也没了耐心陪他兜圈子,抓起两三粒花生米,挑飞在空中,用口接住。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眨眼的功夫,萧徊另一颗花生便落在白锦钰的茶杯里。
白锦钰:……
泠泷:……
众人:……
难以置信。
萧徊挑衅的看着白锦钰。
孙潇儿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她赶紧叫住了拓跋赋。“赋哥哥!”
“怎么了?”拓跋赋也见其行事不寻常。却不知自己家这位小王妃因为何事而慌张。
“我。景,就是……俞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临行时她专门交代过我。眼下,她被宸湘世子选上该如何是好?我如何向她交代?”
锦钰这条小狐狸算盘倒是打的精明。想以战南王的名义接近赵家,又想王府护她脱身。想法倒是不错,就是可怜他的潇儿,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太可爱了。
拓跋赋安慰道:“不急不急,萧徊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况且呆在宸湘总比被赵瑞盯上好是不是?”
“什么萧徊,赵瑞的。反正除了桑淮这个准郎君能娶我俞姐姐,我谁都不看好。”
拓跋赋下意识说出口,点名立场。
奈何孙潇儿也没想那么多,还在纠结萧徊在赵瑞生辰宴上大肆选妃一事。
赵瑞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萧徊眼光独特清奇。放着那些名流大家闺秀不要,非要这个不入流的丫头片子。就是她身边的这个丫鬟长相也比她出众。
作为东道主,他一时语塞。
沉默半晌,他方才说道:“既然世子看中了你,就上席来伺候世子吧。”
白锦钰肝都要炸了。
泠泷在她身后拉拉她的袖子,“小姐。”
看着白锦钰无奈的目光,泠泷不惜感叹,方才还在夸宸湘世子。没想到分分钟打脸,这种眼光审美,还是回炉重造去吧。小姐可真是自带招黑体质。
等着白锦钰一步重似千斤的上了台,赵瑞继续喋喋不休的拉帮结派。泠泷在下面如坐针毡,仲秋好似盛夏五伏天,背脊都湿透了一层。
“可真是冤家路窄,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刚刚惹我的,该用什么法子讨好我吧。”
“讨好你?”
“嗯。”萧徊和白锦钰坐在一张椅子上,想干什么自然是手到擒来。可萧徊好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执绔。言语上大大咧咧,风流些,可却还算是个中规中矩的人。
“好啊世子爷。”白锦钰猛然间,塞了一颗灰枣进萧徊的嘴里。
“我。”萧徊摇着脑袋,喝了口凉茶,才彻底将灰枣咽了下去。
白锦钰笑得一脸天真,“好吃吗宸湘世子?”
“你这女人,长得丑也就罢了,还想咽死我,心肠如此歹毒。”
她听着,也没和他废话,直入正题:“你知道他在哪是吗?”
萧徊明知顾问,“谁?”
“叫你的人带我去救他,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你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出身,能答应我什么。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白锦钰沉默一会。
“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从脑后取下白玉簪。“我拿这个和你换。”
萧徊满脸不在意的神情顿时僵住了。“这玩意你从哪来的?不要告诉我是你偷的啊。”
“我就问你换不换。”
“烫手山芋谁要。”
白锦钰似乎在做思想上上的挣扎。她不再和萧徊说话,神情也有些凝重。
“他是你什么人啊。你怎么在意。”
“诶,说话啊。”
“罢了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忙我帮了,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
“谢谢”白锦钰的眼中闪出一丝丝的亮光。这是他从不见她有过的神情。
心里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失落感和痛楚。“他与你不只是姐弟关系吧。”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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