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一合,翩翩公子,徐步下马。
“华书!”泠泷朝着他挥了挥手,满脸喜色。
华书回过头,展颜温润的笑着朝着他们走来。纵使她在人群中也依然从未偏离他的视线。目光相交。霎时,两人都愣住了,仅仅一秒,华书出乎意料的展开双臂。泠泷笑着,两三步撞进他的怀里。华书的怀里有一股清爽的香味,淡淡的。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把她的头深埋进去。声音闷闷的,颤抖着。“华书我……”
不必多言,华书知晓。两人此刻心意相通。“我曾听闻,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你说是不是?”华书声音温柔,将她静静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多,悄悄的说。
耳边有风,温热。泠泷的脸好红,红晕爬上了耳尖,又蔓延到了颈脖处。“是。”泠泷声音颤抖着,心脏猛烈的撞击着砰砰直跳。她想挣脱开,却被华书牢牢的按在怀里。
风流转,扬起,吹落一地枯黄。撩动他的头发,他的脸,眉,眼,唇都近在咫尺。却好不真实。
“诶,你俩够了没!”华执看着自家大白菜被小猪拱了,怒气都不知道向谁撒。
温润如华书平生第一次给华执扔了给眼刀子。而看向泠泷的眼神又瞬间温柔下来,低声在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完两人就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你俩临时起意,连师父都不给汇报。”华执试图搬动白锦钰坐镇。
白锦钰捂嘴笑“这次我可不是师父,只是一位真心祝福的朋友。”
隐秘的一角,也有个身影。只是停留了片刻,那一处,就再无痕迹。
从右溪镇回来,华书就把奇怪之处告诉给了白锦钰众人。
“你是说,你见到了医仙。是一个七老八十的女人?”
“是的,但奇怪的是,她的声音却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我在哪里听过。”
“华书和我们有一段时间并不在一处。你见过的人,我们可能不认识。”萧徊分析着。
华书摇摇头,“听声音我并不熟悉此人。更为奇怪的是,她的栖息之地在山中。药材种类颇多,有些甚至是只有在极寒或者炙热之地才生的出来的一些花草药材她都有。”
“虽说医仙是个老婆婆,但这些医者四处奔波寻找药材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这么较真吧。”
“如果她去的地方有棋山呢?这些药材全都来自于棋山之巅。她一个老人去棋山冒死寻药,说不通吧。”泠泷出声质疑。
白锦钰想了想,和大家的意见一样,看来这个医仙倒是跟天乾阁脱不了干系。还得去棋山一趟。“找季烨的线索不能断,我亲自上棋山一趟。你们在这里把阿向给我盯好了。”
萧徊想自告奋勇“我陪你。”
“你去什么?小姐有私心哒。”
……
“报,春阳已被敌军攻破。”
“报,昨晚敌军袭击我方粮仓。运输粮食的队伍在中途被劫了。这是哈德曼主帅送来的一支箭头。”
宋招抚了抚额,捏着疲惫的眼睛。哈德曼明目张胆的挑衅让宋招来不及有多余的怒意,七日未休的疲劳已将他压得无法动弹。
“我们的粮食还能供给几天?”
“最多五日。”
“现在军中伤亡惨重,只剩一万精兵了。还请将军燃了狼烟,请援军增援。”
“不行,现在春阳告破,岩州危急存亡之际根本派不出增兵支援。从周围城池借兵,快马加鞭最少也要七日。”
“栩城周围都是沙漠,我们的精兵擅长陆战,而战马却无法在沙漠中长久战斗。哈德曼对周边环境非常熟悉。且粮食供给源源不断。贸然进攻只会折损我方兵力。”
“火发上风,无攻下风,昼风久,夜风止。哈德曼人喜好战后大醉。今晚必定他们欢歌大醉。是以,子时发兵一千,夜袭敌军。趁着他们喝醉还在睡梦之中,给他们一记反击。”
……
棋山云雾缭绕,树林阴翳,鸣声上下。直到走到了山腰处,沿着曾经走过的路线,一步步走向天乾阁。
焦黑似碳,还在存在之外就看见村在内横尸遍野,每一个人身上都裹了一层黑漆漆的碳。血肉模糊。此一惨状,白锦钰不由得捂住了嘴,缓缓地向殿内走去。
桑淮悄悄的跟在后面。
“我说,你是跟踪狂吗,跟了一路。有病。”
“闭嘴。”桑淮厉声斥责,小心翼翼的躲在柱子后面。
到了殿内,地上瘫着两具尸体,一个面目已经看不清了。一个只剩半脸,身体蜷缩在一处看样子像是个老婆婆。
老婆婆……
两人相拥着,另一人有点像是桑荣。怀里抱着一个老太婆?
从前来的时候从没见过这号人,两人死都要死在一起可见关系不一般。只是桑荣身边好似只有一位水灵灵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再无别的女人。
究竟怎么回事。
白锦钰走了上前,蹲下去。只见老太婆的脸上挂着一层褶皱的黑乎乎的东西,轻轻一扯就掉了下来。看样子,好像是张人皮?再看看老太婆,指甲缝隙中是乌黑色的。到有些中了毒的迹象。舌苔处也暗暗发紫。
“这女的是个仵作啊,观察这么细致。”
桑淮挑了挑眉,不说话。
她拍了拍灰站起来,那头乌黑的长发很是柔顺。鼻尖和脸颊还有些许脏黑的灰屑,双鬓的碎发散落了出来。
她一尘不染的衣裙,沾了灰。
“我的人,不许这么狼狈。”她曾对他说的话,自己都没能做到。桑淮摇了摇头,心中很是难受。微风吹来,也把林间的树叶吹来,将灰尘带起卷起千层高。灰屑落在她的头发上,落在她的白玉簪上。
她把它拿了下来。慢慢的捻着,擦干净之后再次别在了发髻上。
向后看了一眼。她早发现他了。跟了一路,不知道跟谁,细细碎碎的说着话。他不想见他,自然有他的道理。白锦钰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自顾自的走下山去。
此去一别,两人再无瓜葛。服下碎寒珠的那一刻,桑淮便知余生不能求爱,不能动情。但她仍是他世界里的光,这一点,是他带进坟墓里也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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