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阿堇……”
林长楚手足无措，大脑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下意识发出一些单音节的词汇。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阿堇亲了他一下。
沈慕堇此时越发明确，他的情绪满是雀跃激动，说明这个法子绝对属于对症下药。
她又踢了踢他的膝盖，“你坐过来吧。”
沉吟一瞬，她记起师兄曾说过的话，便补了一句，“我们说说话。”
多说话能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对于培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有帮助的。
林长楚晕乎乎地站了起来，甚至差点打个趔趄。
仿佛踩在柔软云端之上，他陷入了一片软绵绵暖洋洋之中。
“你刚才不开心吗？”
凑到面前的温热气息，让他从云间跌落。
他转头，看向专注地望着自己的沈慕堇，声音有些喑哑，“怎么这么问？”
是我哪里表现出来了吗？
是因为觉得我不开心，不喜欢这样的我，所以才想办法让“他”消失吗？
他没等沈慕堇回答，就着急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不喜欢我不开心吗？如果我一直开开心心的，你是不是就会一直……”
“喜欢我。”
他在紧张，还有一点点负面的情绪，沈慕堇也不太理解到底是什么，因为她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但是没关系，她顺了一遍他的话，觉得完全没问题。
她确实不喜欢他不开心的样子，她也会一直喜欢他——
直到她的法则在见到他、想到他时，不会再欢乐地蹦蹦跳跳。
于是，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林长楚得到了答案，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酸楚。
他总觉得自己离沈慕堇太远了，远到即便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也很难追上。
他来凌虚宫尚不足一年，就已经碰上了四五次沈慕堇率领一众灵师去新发现的秘境排查。
那些灵师多为地阶，甚至还会出现天灵师。
于现在的他而言，可谓实力悬殊。
而沈慕堇的心思又太“飘忽不定”，就像悬在天际的明月，你也不知道下一瞬月光会照耀到谁身上。
他一直在被这种失去的戚戚感拉扯着。
那个自信意气的林长楚是他，不安卑劣的林长楚也是他。
但他想，如果她喜欢，他可以一直都是一副开心自在的模样。
只要她喜欢。
沈慕堇有些不开心地发现，林长楚好像又不开心了，有些阴暗低落的波动在围绕着他。
她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疑问，亲亲这个办法怎么时效性如此短？
但她很快便想到了解决办法。
沈慕堇又凑上前去，右手下意识放在了林长楚大腿上，左手按在了他肩膀上。
果断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次她打着要持久一点、广泛一点的主意。
先是同刚才一样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便顺着蔓延到了他整个薄唇上。
嗯，他的不开心灰飞烟灭了，感觉受他波动影响的灵气在疯狂跳舞。
沈慕堇再接再厉，伸出舌尖沿着他的唇形舔了舔，就跟雪融舔她手心一样。
僵硬如石雕、燥热如火炉的林长楚动了。
他往沈慕堇那边靠了靠，似乎是在方便她的亲吻。
他的左手慢慢覆上了她的右手，攥紧。
沈慕堇只亲了一小会儿，就觉得这个姿势有点累。
恰在此时，林长楚张开了封闭的牙关，试探性地触碰了她一下。
沈慕堇瞬间放弃了撤回去休息一会的想法，而是双手发力，借助支撑的力量，整个人想要坐到林长楚怀里去。
面对着面亲的话，应当会省力不少。
林长楚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本能地双手握住她的腰，把人揽在了腿上。
沈慕堇双腿分开跪在他腿侧，上半身坐在他大腿上。
微微仰着头，专注认真地继续进攻。
她不再临摹他的唇形，而是顺着他给的试探，一触即分地回应了一下。
又一下。
茶水打翻，浸透云锦。
被晕染后的云锦软枕，触感是软软的，湿湿的。
一下又一下。
好像被水黏在一起，难以分离。
林长楚箍得越发紧了，细长如玉的手上青筋清晰可见，似在用力，又似在克制。
沈慕堇离得他又近了些，便也顺从本心，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勾上他的脖子。
两人之间无一丝缝隙，林长楚觉得空荡许久的心，终于被塞得满满当当。
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喵呜、嗷呜、呜嗷！”的叫声。
带着一点点凄厉。
两人终于分开。
沈慕堇素来雅正清冷的脸上，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忽略的红艳。
眼尾更是熏染出妩媚旖旎的浅红。
像是皎月被拽落凡世间，被挑染上最为靡艳娇娆的风月暧昧。
她弯了腰肢，懒懒地趴在林长楚怀中，由着林长楚把她又往怀里拢了拢。
“是雪融。”
林长楚小心翼翼地说道。
水中月被倏忽打碎成波澜，他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小情绪。
沈慕堇闷闷地“嗯”了一声。
能在她院子中叫得如此凶狠且难听的，除了雪融也不作他想。
沈慕堇没动弹，静静听了一小会儿，方才无比肯定地说道，“它是在骂你。”
虽然听不太懂到底在骂什么，但绝对是在骂他。
林长楚握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所以呢……
沈慕堇这次明确感知到他的不愉，好像还有难过。
“你不喜欢雪融？”
虽说疑问语气，但她好似已经笃定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
雪融不喜欢他，就算它私下里当着她的面应承得好好的，但每次都是屡教不改。
只要一人一兽见了面，它就会跟要发疯一样竖起尾巴、浑身炸毛，“嗷呜、喵呜、呜哇、哇呜”地叫个昏天黑地。
那叫声，就算是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好听。
所以，他不喜欢雪融也正常。
万幸的是，他不会像雪融一样炸毛疯叫。
林长楚忽地便着急了，清俊朗逸的少年面容染上慌乱，生怕她误会了他。
“没、没有，绝对没有，我很喜欢雪融，只是、”
“它一直不怎么喜欢我。”
窗外雪融依然在凶凶地叫喊着，一副势必要让人出来的架势。
沈慕堇听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倒是没见雪融这么撒泼打滚过。
她在他怀里闭眼，无意识地在他心口蹭了蹭，“它长得玉雪可爱所以格外招人喜欢，实则性子又孤又倔，它不喜欢的人能从这里排到西境去。”
她确实没明确感觉到过林长楚对雪融展现不喜的情绪。
推己及人，没想到他素来不吃亏的性子，心胸竟也能如此宽广。
比她强上许多。
要是换做她，非得找个夜黑风高的时辰，把那只朝着自己发疯的小灵兽给吓到以后见了面只敢绕着自己走才行。
外面的叫声忽然小了许多，归于宁静。
“那你呢？”
林长楚也全神贯注地垂眸看着怀里难得如此慵懒娇弱的人，轻声问道，“雪融不喜欢的人，你也会不喜欢吗？”
沈慕堇轻轻笑了一下，“怎会如此。”
她记性好逻辑好，可还记得，这句话要是回了个“是”，那不就是在等同于说“她不喜欢他”了吗。
怎么会呢？
她扬起纤细脖颈，潦草地亲了亲他下巴，“它是它，我是我。”
对视着他的眼神，“它既不喜欢你，你也远着它就行。”
沈慕堇话中的真诚极大地安抚了他焦躁失落的挫败感。
林长楚拢着怀中人，心上月，情不自禁就想再得寸进尺些。
“可日后我要是再来，它仍旧不让我进门怎么办？”
语气里还隐隐有些委屈。
沈慕堇循着他说话的动静，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她一时有些手痒。
按捺不住地伸出手去，手指点上他的喉结，戳一戳，再戳一戳。
忍不住还轻轻划了几下。
甚是随意地回道，“雪融是灵猫，又不是你家后山的狼犬，不会看门的。”
“再说了我知道你来，把它引开就是了。”
就像现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一样，长岁悲愤地用剑尖挑着一根长绳。
绳子另一头上栓了一颗圆圆的会发出五彩斑斓的光的小球，小球上时不时还会长出长长的洁白的如羽毛一样的东西。
长岁飘在半空中，小球也在空中。
雪融在地上蓄力一蹦，张开爪子就要抓到小球。
长岁机械般地往上一挑，雪融便扑了个空。
倒也不算扑空，它的小爪子勾住了一根羽毛拽落下来。
低头咬了咬，又有光影晃悠，它的注意力便又被五光十色的小球吸引走了。
一双蓝幽幽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小球。
慢慢的，慢慢的，一剑一兽出了院子。
屋内，林长楚从她开始触碰喉结时，就忍耐地咬紧了后槽牙，才按下一声又一声，快要溢出的喘息。
他微微抬起了头，方便她更好地玩弄动作。
褪去青涩的少年，俊逸脸庞上的棱角越发分明，冷白肌肤在透过窗户的月色映照下，显出几分朦胧柔意。
少年紧紧地闭着眼，睫毛颤抖，眼尾洇出薄红，一副甘之如饴的承受模样。
她喜欢做什么都好。
她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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