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门的铃铛声再次响起,宋思念才从地下室中轻手轻脚地走上去,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木板。
两个男人已经离开了,他们提到了自己爸爸的名字,宋思念才逐渐缓过神了。
假的吧!肯定是自己想一家人团聚想太多了,所以在梦中才会有这些联想。
宋思念从地下室中钻出来,又把打开的木板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她站在花店里,脑海中幻想着自己家里卧室的模样。
下一刻,她的位置就真的发生了转换,她真的出现在了卧室中。
太神奇了。
她又开始幻想着医院附近,她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空间开始折叠,然后她又出现在a市人民医院附近。
便利店老板昏昏欲睡,眼前好像看见了白天看见的女孩子,他揉了揉眼睛,女孩又消失了。
他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是见鬼了吗?
他突然想到今天医院旁边死的女孩,手上的鸡皮疙瘩几乎是瞬间就起来了。
“我靠,不会真的见鬼了吧!”
他记得,死的不是这个啊!
双手抱着手臂拼命地搓了几下,睡意彻底被打跑,他也不困了。
重新回到家中,宋思念打开手机,手机还是碎的,倒是和她现实中的手机碎得一致,裂纹都是一样的。
在网上搜索着人民医院杀人案,由于单寒的父亲张志峰被她拦在了便利店里,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去医院闹事,警察也没有把他列为犯罪嫌疑人。
网上有很多关于此案的信息,有人在感叹现在的治安越来越不行了,也有人在讨论晚上的杀人案。
宋思念翻找着网友的评论,有不少在现场的人都发言了,她着重查找和案子有关的评论。
小图图:好可怕,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恶性杀人事件。
我不是傻子:据我在医院的亲戚说,那两个人死得可惨了,男的被割开了脖子,女的胸口被扎了一刀,可惜两人处的位置没有监控,一时也查不到人。
今天也要开心:啧啧啧,我就在现场,尸体被扔在医院后面的小树林,小树林附近都没什么监控,暂时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卡布布:为什么深夜要去小树林?
我嘞个去: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梦中人:你说还能干啥?
从这里开始,后面的信息逐渐歪掉,宋思念不再看后面的信息,她关掉了页面。
现在最麻烦的不是单寒的案子,而是她能不能从梦中出去,按照她这个梦的跨度,万一自己睡了个七天七夜,她家里又没人。
不对,她真正的身体在花店的地下室里面,就算有人报警了,也不一定会找到她。
三天不喝水都有可能死亡了,更何况时间更久一点,宋思念无奈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脱离梦境了。
她现在的情况就像是网上所说的清明梦,又和清明梦不太一样。
做清明梦的人在梦中受到刺激还会苏醒,她这都百般刺激了,也没见自己能从梦里醒了。
把手用力地磕在桌角上,她的眼睛看着手臂磕在了桌子上,甚至手臂还从桌子上穿了进去。
都知道是梦了,却醒不了。
或许,她还没遇见能真正给她大刺激的事情。
但是,她知道田雨死的那一刻,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没理由这还不算大啊!
她想:要是时间能快点就好了。
和她所想的一样,时间果然被拨快了,桌子上的秒表在快速地移动着。
约莫到了下午四点的位置,宋思念才让它停了下来,她打开手机,搜索同城热搜,单寒的案子并没有公布其他信息。
她想着,时间既然能拨快,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回到昨天。
她又开始想了,为了能让自己专心地想,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想象失效了,时间没有返回,依旧是下午四点。
看来在梦里想做的事情还是有限制的,时间只能前进,不能返回。
宋思念又开始幻想着昨天看见的徐筹警察,她亲眼看见空间在她眼前重叠,她被带到了人民医院附近的警察局门前。
又得到一条规律了,在梦里,地点可以随意转换,不受限制。
恰巧撞到了来上班的温如榆,他看见宋思念有些不可置信,他捧着一杯奶茶,惊讶地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
宋思念平和着说:“刚来,我一直在这里,我是想来问问我同学的事情,他们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温如榆比宋思念高了一大截,宋思念大约一米六五,而温如榆估摸着就有一米九了。
他稍微倾侧着身子,“你放心,如果真有消息的话,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你不用特地跑过来一趟。”
宋思念点点头,她又开口问:“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吗?”
温如榆:“嗯?”
宋思念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眼睛前,“就看一会会。”
温如榆嗯了一声,他说:“那好吧!”
他低着头盯着宋思念的眼睛,宋思念的眼睛很大,为了让温如榆看得更清楚,她更是把眼睛又撑大了些。
“你不是警察,你没有自己的意识,你现在是个播放机,从现在开始,你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宋思念让时间暂停,温如榆的表现和她想的不一样,他的抗拒力表现得很明显,他紧皱眉头,眼睛闭着,额角有汗液渗出。
一分钟左右,温如榆的眉头渐渐被抚平,眼睛重新睁开。
他的眼睛里没有情绪,黑色的眼球平静地盯在某处,总之视线不在宋思念的眼睛上了。
知道自己的方法成功,宋思念不敢耽搁。
“田雨和单寒是谁杀的?”
“不知道。”
“有怀疑的人吗?”
“有。”
“是谁?”
“不清楚。”
“有视频或者照片吗?”
“有。”
“把它发给我。”
宋思念问,温如榆回答。
温如榆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脸色痛苦地说:“好。”
视频得到了,宋思念也不再继续询问,她删掉了温如榆发给自己视频的聊天记录,然后睁大了眼睛看向温如榆。
温如榆清醒过来,他脑袋里晕晕的,他拍了拍自己发胀的脑袋,低头对上了宋思念的大眼睛。
他也许是有点晕了,竟觉得这是他看过的最好看的眼睛,像黑色的宝石。
“好看。”
宋思念问:“你是在说我的眼睛吗?”
温如榆咳嗽两声,他移开视线,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脑袋发胀,他差点摔倒。
宋思念用手搀扶住他,“温如榆,小心点,田雨和单寒的事情有进展了,一定要和我说,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知道真相。”
温如榆随意嗯了一声,他说:“你放心,我们徐警察破获不少案子,他的破案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等真正破了案,我们会通知下去的。”
“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宋思念从警察局门口走开了,温如榆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
徐筹从警察局里走出来,他左手拿着水杯,右手轻拍着温如榆的肩膀。
“看得这么入迷,她有问题吗?”
温如榆啧了一声,他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我说不上来,我觉得她的行为很奇怪,徐警察,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杀害田雨和单寒的凶手?”
徐筹摇摇头道:“没可能,我调查了监控,她一直都在和便利店老板在一起,我也问过单寒的母亲,她说单寒和宋思念玩得不错,前一天就是来看她的。”
温如榆仍旧说:“我还是觉得她怪怪的。”
“行,你觉得她奇怪,你以后就对她多关注点。视频中的男人找到了,我们对上了资料库的一个人。”
温如榆问:“是谁?”
徐筹走进警察局里,“你过来看,他叫于文华,今天四十六岁,a市清列酒店的一名保洁工,三年前来到a市,我调查了他和单寒之间的来往,他们两个原先是同村人,单寒的转校也是他办理的。”
“那他为什么要对付单寒?”
“不太清楚,也不确定是他,毕竟那个路口的监控全都被拆了,有一点很奇怪,单寒身边还有个田雨,他们两个是怎么做到被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小树林和医院离得不远,要是他们大声呼救,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温如榆问:“会不会凶手有两个?”
徐筹:“这也是说不定的,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单寒的母亲,昨天晚上我们正常问询她,你觉得她看上去很伤心吗?”
“我昨天也觉得奇怪,自己儿子死了,不仅没哭,反而一直问我们单质在哪儿?”
徐筹嗯了一声,然后打开了手上的水杯,他咕噜喝了一大口水,眼睛盯着电脑上的监控视频。
“好好查查单暖一,我总觉得她藏了不少事。”
温如榆回了一句:“是。”
温如榆去调查单寒的母亲单暖一去了,徐筹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总觉得自己漏了点什么没想起来,他怎么觉得单暖一这个名字很熟悉呢!
他在自己记录的文档里翻找了单暖一的名字,他以前肯定接过单暖一的案子。
到底在哪儿呢?
徐筹在文档里没找到,他自从当了警察以后就喜欢记录不同案卷里面的当事人,电脑里没有,那只能是他手写的笔记本了。
晚上,他特意回家一趟拿了自己曾经记录的笔记本,在上面找到了单暖一的名字。
笔记本上记录着:2003年,单暖双被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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