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宋思念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从梦境里苏醒过来了。
手机发出强光,她一看,是晚上八点多,这个点正是她在家里看完视频的点。
只要和现实时间保持一致,她就可以醒来了。
宋思念急忙拿手机搜寻着单寒和田雨的名字,医院杀人一案仍然只有单寒和他母亲的名字,并没有多添加一人,宋思念才放下心来,还好梦里的一切都未成真,不然她要愧疚死,宋思念开始着重调查温如榆给她发的监控视频。
打开手机相册,温如榆给她的视频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的相册里,那好像是梦,好像又不是梦。
玩偶小熊还坐在她的另一边,它身上之前破了好几处洞,此时都被缝上了。
在梦里,她缝的纹路就很丑,现实中的小熊和梦里缝的纹路是一样的,小熊也确确实实和她一起过去的。
真的是梦吗?宋思念忍不住怀疑起来。
她打开了手机相册,重新把视频看了一遍。
视频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十二分,医院附近的人来来往往,监控按在人最多的路口,在来往的人群中,宋思念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位身穿灰色外套的男子戴着蓝色口罩从监控里走过去。
她认得他,他是单寒的大伯于文华。
高一时,她和田雨曾去过单寒的家,当时单寒的父亲单质因为醉酒驾驶进了监狱还没出来,单寒和他母亲单暖一在家,她和田雨一进入就看见了于文华。
于文华和单寒的母亲单暖一好像有点关系,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单暖一嫁给了单寒的父亲单质,两个人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据单寒所说,他母亲和于文华是在单质开始赌博后才重新来往的。
单寒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做别的想法,反正在他心里,单质确实很垃圾,倒不如离婚和于文华在一起,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至少不用担心每天晚上单质回来都会酗酒打人了。
单寒曾经拿过他母亲的离婚申请书到监狱去交给单质,在监狱里,他对单质说:“我妈和你在一起之后没过什么好日子,不如离婚吧!你挣的钱我们一个都不要,我们净身出户,快签字。”
后来,他是被单质骂着出监狱的。
宋思念也试探地问过单阿姨和单质之间的状况,单寒的回应是模糊不清的,她知道,单寒不想说出来,她也就不问了。
之后,她家里出事了,妈妈消失了,自己都自顾不暇,哪有那个时间去管别人,也就和单寒慢慢断了联系。
于文华和单寒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昨天,他来到医院是想做什么?
宋思念想:或许还要进入梦境一次。
离开花店的地下室时,她又用手机搜索了医院案件的最新情况,警方似乎还是把单质认为第一犯罪嫌疑人,单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警方仍在抓捕过程中。
看到这里,宋思念觉得很奇怪了。
如果她在梦中看到的是真的,单质没有杀人,那他为什么要逃呢?没理由呀!
一个恐怖的猜测在宋思念心底油然而生,单质没有杀人,那他为什么不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除非他被人控制了,没办法出来,也许他已经死了。
越想越可怕,宋思念瑟缩了身子,她摸了摸自己冰凉的手臂,打开花店的门走了出去。
门被打开,上面坠着的铃铛发出了叮铃声,和她梦中的声音相差无几。
宋思念忽然想到那两个追着她来花店的男人,梦里出现过的,现实中也会出现吗?
她用手机打着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晚上居然打不到一辆出租车,网上的单子就是没人接,她换了好几个软件,依旧没人接。
奇了怪了,附近就没司机路过吗?
宋思念在花店门口等了几分钟,她觉得很不对劲,才晚上八点二十分,街上好安静,安静得没有一个人。
有只黑色的野猫从街边窜了出来,它跳过宋思念的脚边,软密的毛划过宋思念的脚腕,她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一跳。
本来就在自己吓唬自己了,如今被突然蹦出来的野猫一吓,她心脏在狂跳。
她吓得差点尖叫起来,怎么会有只猫从这里跑过去,之前都没听到猫叫声。
呼。
夜晚的凉风拼命地吹,吹得她眯起了眼睛,本该亮起的街灯突然啪嗒一声,沿途的街灯暗了大半,只余下一小部分还在亮着。
她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人,街道上的人没有了。
按理来说,南坪路口虽然不是什么大路口,但是附近也有不少娱乐设施,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夜市,夜市上有不少好吃的小吃,再怎样,也不该一个人都没有。
之前让她害怕的花店反而成了她的避难所,她赶紧跑进花店里,开灯,锁门。
门上的铃铛声还在响,手机没了信号,打求救电话也打不出去。
宋思念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旁边商铺的灯全都是关的,只剩下花店一间是开着灯,花店的墙壁又大多是玻璃制成的,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看透里面。
宋思念把花店的灯关上,她重新钻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的瓷砖上堆满了玩偶,起初第一天让她十分害怕的玩偶在今天却给了她小小的慰藉。
砰!
撞门的声音从外面传到里面,宋思念慢慢爬上了地下室,她把木板小心地打开了一个小洞口,就是为了能看见进来花店的人。
宋思念的头小心翼翼地顶着那块木板,眼睛往外面看,她不敢动作太大,免得外面的人看到地板之间黑色的缝隙不一样。
太麻烦了,木板和地面之间毕竟不是敞开地打开的,而是拉开的木板门,她的眼睛斜着只能看见一点点附近的位置,外面的人看不太清楚。
她将缝隙又打开了些,手机从洞里慢慢往外伸,她打开了摄像机,外面的两人这下才被她看到得清清楚楚。
门口有两个男人,一个站在后面,一个在前面撞门,花店的门年久失修,原本就很不牢固,被他们撞得不停地发出咯吱的响声,犹如老化而发出的铁门与地板的碰撞声。
之前她心中有些猜测,随着手机的录像,她的猜测早就被推翻了。
之前玩偶给她演示过公交车上的三个男人,她也看见了,还有手机拍了下来。梦中,这样的情景也曾出现过,她没出头探望,她还以为追到花店的两个人很有可能是她看见的公交车上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现在用手机一看,没想到连一个都不是。
哗啦!
花店大门的锁被撬开了,锁链掉在地上,宋思念默默把手机收了回去,又将洞口封住,还剩下一点缝隙的光从上面透下来。
宋思念趴在楼梯上,她眼睛还是盯着那条细长的缝隙。
“我接到消息,她是在花店没错,人怎么不见了?”
“是嘞,好冷,我怎么觉得这一家人都有点怪怪的。”
“别说你了,我都感觉到了,你说他们去哪里开店不好,非要把花店他在乱葬岗上,一下车差点没把我送走,你看到那只黑猫了吗?我觉得它想吃掉我。”
乱葬岗?
宋思念心想不对,花店不是在南坪路口23号吗?他们也许是记错地方了,她来南坪路口来了很多次,是绝对不会记错方位的。
“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我觉得好可怕,整条街都没有人,很不正常,下次不接宋思念的任务了,每次去抓她,我们总能倒霉好一阵子。”
“那你想想别人给我们的钱。”
“这倒也是,不过我们跟丢了,那边又要交代了。”
“不管它,先把我们手上的任务做完。”
“找到人了,没抓到。”
“那就让他们自己来抓,人找到了就行,剩下不归我们管了。”
“行,那咱们赶紧走,我这身上凉飕飕的,就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不止一双眼睛。”
两个男人踩在花店的木板上,木板被他们弄得咯吱咯吱响,他们脚步声重,听起来木板都要和塌了一样。
他们行走时十分匆忙,下一刻就从花店里跑了出去,宋思念还能听到他们跑出去时沉闷的脚步声。
宋思念把地板拉开了一个小洞,手机从洞口里探出来,相机拍到两人已出了花店门,身影也渐渐远去,她才从花店的地下室钻出来。
之前没有信号的手机也有了信号,她第一时间就查看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地图上定位是南坪路口23号。
她又搜索了最近的乱葬岗,最近的乱葬岗离南坪路都有十公里远,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把花店看成乱葬岗附近的。
她从花店里出来,再也不敢耽搁,打不到车,她就自己往家那边走去,反正也不是太远,约莫两公里路,她走个二十分钟也能到家。
穿过路口,她到了一个狭小的巷子,从这个巷子里穿过去,她回家的路程将会被大大缩短。
也许是她害怕了,一路上走过来,竟没看见一个活人。
她行走在小巷子中,巷子里面黑黝黝的,到了越黑的地方,她越不敢开灯,凭着天上的月色和地上的街灯悄咪咪地行走。
喵~
她的脚下黑色的猫一跃而起,跳到了她的肩膀上,黑猫全身的重力一压,她被压在地上。
大半夜的,宋思念也没那个心情去和一只猫计较,她正准备坐起来,却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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