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前清了解清楚后,苏问秋便打算去看看已经被带回的尸体,王巡捕便要一尽地主之谊的带着他们过去,却被郑轩拦了下来。
“巡捕大人,我带几位过去就行了。”
王巡捕原本便是想要拒绝,却实在碍于郑轩的身份,最后只能妥协,只能在开前小声对郑轩嘱咐:“不许生事!”
随后便离开了。
郑轩和卫姣与其他几个差役带着一行人出了花厅,往一片屋舍外走去。
“尸体放在露天之外?”苏问秋问道。
郑轩却已经完全恢复了那一副公子哥的纨绔模样:“费什么话,跟着来就知道了。”
一路走到了衢州府衙门后院的校场,一片空旷,显然尸体不会在这里。苏问秋几人知道自己被这小子给诓了。
苏异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但不知道那纨绔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以并没有轻举妄动。
郑轩走到校场中央才止步,转了身,十分跋扈地扬着下巴,嚣张的拿鼻孔瞧着苏异
“适才花厅施展不开,不过能瞧出这位兄弟的刀使得不错,不知这拳脚功夫如何,不如切磋一二!”
苏问秋心中只觉一阵好笑,邬寐和林樊也不由冷笑出声,这个郑轩摆明是要给他们一行人一个下马威,甚至是想要找回适才在室内丢了的面子。
不过,这人选他怕是选错了。这下马威可是得他自己受着了。
邬寐看向苏问秋身侧的苏异,掩口轻笑着说:“这小纨绔是打着要从你身上找回面子的算盘呢,苏少族长,可应战?”
苏少族长?苏问秋惊讶看向苏异。
之间苏异神色如常,盯着郑轩,唇间泛起一丝冷笑:“好,幽都苏异,请阁下赐教。”
卫姣听了苏异的话,若有所思起来,她似乎听说过幽都有个苏家,不过具体
然而郑轩已经把拳头掰得喀喀作响,拉起了架势便要冲上去。
“苏兄弟爽快,那咱们这就过几招。”
苏异却没什么架势,随手把刀丢给了一帮邬寐,却被林樊接了过去。
林樊朝苏异耳语:“少侠,我们是来办案的,请手下留情,若是打坏了提刑司大人那边,兄弟我不好交代。”
苏异听过话挥手看向苏问秋。
苏问秋道:“不打残就行。”
苏问秋这句话的声音并不低,是以在场的人便都听见了,对面的一众差役,齐声大笑。
“我们郑捕头可是去年新科甲榜武进士,还不知是谁把谁打残呢。”
听着差役的吹捧,郑轩愈发飘飘然起来:“苏兄弟,献丑了!”
言罢,变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猛虎下山一般,带着拳风的拳头便朝苏异俊逸的面门袭去。
“阿轩,别冲动”
卫姣终于想起幽都苏家的事,想喊住郑轩却问为时已晚。
苏家,竟然是那个苏家!
朝堂多知晓苏家文曲一脉有专门的验尸技巧与典狱之能;而江湖更多的是了解苏家武学精深与苏医高明医术,是以她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他们就是那个苏家。
然而幽都只有这一个苏家,若真是这个苏家,那阿轩
思及此,卫姣抬眸看去,只见苏异上身从姿势到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脚步轻移便轻松躲开了郑轩的重拳。
而后肩膀顺势轻轻一撞,就将那郑轩撞得连连后退,亏得有个小差役机灵上前扶了一把才没让他摔在地上,不过那松散踉跄的步伐也可以说是狼狈至极。
苏问秋一直以来不曾习武,但还能能够看出两人之间悬殊的差距。
邬寐在苏问秋耳边,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呐喊助威。
可最令郑轩生气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也在喊他下场。
“阿轩,到此为止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郑轩愤然推开那个扶住了他的人,气愤中的他完全不去理会未婚妻所说的话,撩起衣衫下摆别在腰间,上前几步,便是一记鞭腿朝苏异袭去。
腿势之猛,扫过之处带着一股强风,目标正是苏异的头,用心不可谓不险恶,这一击明显已经起了杀心。
苏异还是脚步轻移,轻松避过,眼中略带愠色,终于想着要还手结束这场无谓的比试。
尽管在场众人并不都是内行,但还是可以直观的看出郑轩一直处于被压制状态。
每一次他出拳,苏异都会用手刀直击他的手臂,叫他的拳无法挥出;而他每一次出脚,苏异也会直接去踢他的小腿,令他无法踢击。
二人的交手,宛若苏异在逗弄孩童一般,前者风轻云淡,招招凌厉;后者却上蹿下跳,气急败坏,却无一不是招招落空。
起初,几个衢州府的差役还在不断哄吵,不过此刻也只能保持缄默,就连白痴也能看出来郑轩处于被完全压制的状态,且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人耍着玩儿。
苏问秋大抵能够猜出来,苏异的武功实属上层,那郑轩不过是个朝廷科举的二流花架子,使用的不过也就是一些军中浅薄的拳法,对于苏异这种层次的人来说,郑轩的攻击不过是班门弄斧,苏异完全可以对他攻击进行预判,是以应对起来便如旱地拔葱一般。
不过苏异本可以一招结束这场无聊的切磋,不过碍于之前郑轩此人对苏问秋的态度实属无礼,这才故意戏耍他,想要落他的面子来给苏问秋出口气。
实属难为苏异能想出这般办法,若不是此时不宜取其性命,只怕他早已长刀出鞘只取对方首级。
苏异从不怕惹上官司,也从畏惧朝廷。
郑轩在交手中越发力不从心,整个气喘吁吁,却任由卫姣如何叫他停手,他皆是置若罔闻。
苏异似乎已经厌倦这场索然无味的切磋,是以在又一次迎上郑轩的拳头之时没有用手刀阻挡劈砍,而是抓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弯折推到那人身后。
静谧的空气中“咔吧”一声响起,随后就是郑轩的惨嚎。
苏问秋以为苏异手下不留情将人手臂折断,心中顾虑着是否给陆拾找了麻烦,是以匆匆上前查看。
“断了吗?”
苏异拉过正朝郑轩跑过去的苏问秋的手腕,将人截了回来,回答道:“脱臼罢了。”
说罢,在郑轩惊惧的眼神中,苏异拽过他脱臼的手臂,向上一送,脱臼的手臂瞬间被送回原位。
而苏异却再没看他一眼,带着苏问秋便往回走。
郑轩却气红了眼,举着刚刚被苏异接好手臂便想从后面冲上来勒住苏异的脖子。
此人竟如此阴损!
好在苏异反应极快,拦着苏问秋的腰便是一阵衣袂飞扬的回旋,随即一脚将人踹出老远,一屁股便卡在了校场边上一棵双生柳的树杈里。
一众差役赶紧上前去扶,然而那树杈实在狭小,尽管是多人一起去帮忙,郑轩也还是没能爬出来。
他叫嚷着:“你们出手伤人,我要回禀我父亲,叫他禀报上官,看你们广陵府提刑司可有好果子吃?”
苏异回头冷冷地朝他道:“别忘了告诉你父亲,伤人者——幽都苏氏武曲苏异,叫他最好脸幽都苏家都别放过。”
苏问秋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样孤清性格的苏异也有不厚道的一天。
他笑着朝苏异眨眨眼,问:“你这算是仗势欺人吗?”
苏异眼底带了一丝笑意,但说话的语气似乎很平淡,又似乎带着一丝委屈。
“此事与我无关,是那郑轩先下手偷袭,我不过是为护你罢了,家中有言,为护你周全官亦可杀。”
苏问秋瞪眼,这是拿他来当借口!
二人走进林樊这边,就听邬寐撇着嘴在和林樊点评,顺便对郑轩挑衅。
“这人才没断奶吧!自己上赶着与人切磋,技不如人便要找父亲告状。不过回家再告状是否晚了些,要不要现场认下亲爹娘?我可以勉为其难手下你这傻儿子,林捕爷,你来做他父亲如何?”
林樊重哼一声:“老子就算一辈子没儿子也不要这种孬货!”
“你你们”郑轩气到直翻白眼,指着苏问秋一行人道:“他们不只出手伤人,还辱人全家,你们都看到了吧。”
他身边一帮的狗腿子纷纷点头。
“你们等着瞧,不管你们是什么广陵府提刑司还是什么幽都苏家,我都会让你们好看!”
苏问秋冷笑一声,也不再沉默。
“你身为衢州府捕头,本应司应捕刑狱,为民除害,除暴安良之责。现今却挑衅同僚意欲欺上瞒下,实行陷害,你可当得起这番职责?!此外物证之效长于人证,你且自行查探你身上可有人为直接所致的伤痕?”
苏问秋的话将说得脸上一白,虽他是被苏异一脚踹出去的,但不知那人是如何用力的,这一脚力气虽大,踹上也着实疼痛难当,扯开衣服却没有半丝伤痕!
然而苏问秋却是知道,苏异同他讲过,那是苏家武曲秘技归墟腿,伤人无形,从外在完全看不出伤痕,实则伤及筋骨,好在苏异这一脚还是收着力的,否则那郑轩早就一命呜呼!
是以这亏,郑轩是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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