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苏问秋几人吃过了登临楼大厨精心准备的早餐后就准备动身去州府衙门,曹溪则被留在了登临楼由下人照顾着。

    不得不说登临楼的一众仆从是真的十分听苏异的话,苏异的命令实则等同于了邬寐的命令一般。

    苏问秋的前一日睡前被他那尽职的好护卫按着冰敷,是以现在已经不再红肿,恢复如常了刚踏出了登临楼的门口发现只发现林樊正等在门口,却不见苏异的人影。

    “阿异呢?”苏问秋回身朝门里张望,嘴上问着林樊。

    林樊撇嘴:“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会知道了。”

    说话间,苏异就提着两个大食盒从后厨的方向过来,待人走到近前,苏问秋好奇的掀开食盒的盖子发现竟然和他们清早吃的一样的早餐。

    “这是做什么?”

    苏异自然而然地把食盒递给林樊以一个,林樊也自然而然的结果。

    “抓住和跑腿的的一些杂事还要府衙的一群差役做,昨个的下马威给足了,今儿给点小恩小惠也好让他们做事。”

    苏问秋看着那食盒里的水晶虾饺和蟹黄灌汤包这些岭南一类才有的特色菜品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眉头紧蹙。

    祖父留给他的钱不多了吧看来以后还是要再省着点花。

    苏异一笑:“左右是邬寐的东西,不必心疼。”

    看来苏异确实比苏问秋更懂得驭人之术,不愧是江湖上摸爬滚打出来。苏问秋也不得不承认,应付死人他更有经验;应付活人,还得是苏异来。

    坊间刚开始市,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三个人便没有骑马而是晃晃悠悠地往衙门走。

    “昨晚上你查到什么了吗?”苏问秋问。

    苏异点头:“确实是扶桑秘术,名为运财鬼狸。”

    这所谓扶桑的运财鬼狸,其实就是狸猫死后的怨灵,尤其以黑猫的灵性最强,在扶桑同类型的邪术还有一种名为座敷童子的小鬼,将不满五周岁的孩子杀害后炼化其灵魂。

    这两种邪术的宗旨都是为发财,不同的是座敷童子为人所控做招财之用,人运财鬼狸则更加残忍,不止要吸食主人精气,就连性情也像狸奴一般难以驯服,弄不好主人就会被反噬而亡,然而一旦成功之后却会比狐仙还要可怕。

    这种鬼狸旨在让主人不断地发横财,若主人看上了某家的财富便可以鬼狸之能将此财富收入囊中,而鬼狸的手段确实惨不忍睹。

    大概的手段便是可以用鬼狸对目标施用咒术,而后被施咒者的四肢会像被针刺过一般疼痛,而后症状遍布躯体,最后到达心脏,直至最后吐血而亡,同时被施以咒术者的财产将会尽数转移到鬼狸主人的家中。

    除此之外,苏异还翻到了一桩旧案。

    “十年前在琉球一代,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死在了家里,体态却显得异常苍老,当地官府在他家发现了一尊被打破的狸奴摆件,那摆件里还有的一些狸奴身上的毛。”

    “按照运财鬼狸的供养方式,这男人应该是供奉失败而被鬼狸反噬而亡的吧!”林樊一拍脑袋说道。

    苏问秋沉思着,传说和目前的情况存在着一定的茶具,整合所有的线索来看可以确定是“运财鬼狸”的手法并没有错。

    可死者的身上却并没有出现针扎的痕迹,可是离奇的死亡这一点却极其吻合,至于财物被转移这一点

    这种邪术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苏问秋百思不得其解,真的是怨灵作祟还是炁的相互干扰?

    “不论如何咒术也罢,凶器也好,不过是凶手手中的一种工具罢了,我们要做的是找到这个使用工具的幕后凶手。”苏问秋沉吟道:“若按照鬼狸杀人的因果来说,从这两起案子中获得了巨大好处之人,便是着幕后的真凶了!”

    随后他便泄了气:“可是若说是诅咒杀人,可如何定罪?夏姜律例可有事关此种情形的律法吗?”

    若是诅咒一事违反国法,那些市井的混混每日说着打死这个,又叫那个小心的每天都要占满牢房了。

    苏异想了想道:“几年之前,因嫔妃施行厌(yā)胜之术祸乱宫闱,当朝天子下令施行巫蛊,厌胜等邪术之人一律不得姑息。”

    “没错,若证据确凿,想必可以此条律例为依据定罪。”林樊原本符合着,却突然话锋一转:“说来是陛下下令禁用邪术,但下面的人大多不信,若我们说是诅咒杀人,想必会动摇军心。”

    “这点倒是不必担心。”苏问秋道:“这种杀人方式并非是人所臆想中的那般虚无缥缈。首先凶手需要找机会把供奉的鬼狸塑像放到死者的家里,其次在特定的时间内它才能发挥作用,事及尾声凶手为了掩盖真相又将其取走。是以我们不必将诅咒一事公布于众。”

    几人到了府衙,依旧是在那个花厅里。

    林樊喊了几个差役在花厅放一张大圆桌,而后把自己和苏异手上的两个适合递了过去。

    “今日大伙来的都早,苏小先生请你们吃早餐。”

    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差役欢呼一声后欢喜地摆上了桌子。王巡捕带着的卫姣和郑轩也在,见三人进来有些紧张。

    苏问秋笑道:“若是有什么话,还是边吃边说吧。”

    首先提出了一个十分十分必要的问题就是,曹溪的归属。

    大抵是因为苏问秋的长于山林,是以闹了一个大笑话。

    王巡捕笑道:“这孩子有劳苏小先生和林捕头照顾,至于曹溪的抚养,曹家在本地也算是大姓,自有宗族教养,苏小先生不必担心。”

    说话间,一个彩蝶一般妖娆的身影从花厅外翩然而至,落座在了林樊的身侧,身后一个一身黑衣打扮的侍卫恭敬地立在身后,来人正是邬寐和他的暗卫老六。

    老六上前一抱拳便道:“找寻证人不力,还请苏小公子责罚。”

    苏问秋挥手道:“这位大哥不必挂怀,那孩子已经找到了。”

    听见这句话,老六委屈的都想哭了,天知道他在衢山里找了一夜都没找到那孩子,衢山蚊虫多,他被叮的惨不忍睹,还要担心找不到男孩子回来会被拉去执法堂打板子就一阵屁股疼。

    邬寐喝了会茶才,扔出一叠用针线订好的纸张,道:“这些是死者生意往来的人员,生意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这注意的地方,但是涉足的方向十分的驳杂。不过”

    他又仍出另一叠纸:“不过有个叫孙佰的人,值得注意一下,死者死后存在汇通钱庄的大量金票银票都被此人取走。不过此人是两浙最大商号永安号的管事,死者的生意素来与永安号有所往来,也是由孙佰对接。不过,孙佰此人平日里眼高于顶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若依着江湖上的规矩将人抓来拷问倒是不难,可如今碍于官府与永安号的面子倒是不好出手。”

    就听有人一声冷笑,侧目一看正是郑轩这不知悔改的小子:“忙活了一天一夜,不过也就是查到这么点东西,璇玑阁不过如此,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邬寐就要发作,侧坐的林樊赶紧将人拦了下来,道:“整么说,郑捕头已经调查过此人?”

    郑轩得意道:“那是自然,我早就去见过他本人,那汇通钱庄的钱财不过是二人之间一批尚未结清的货款罢了,他不过是替主家去提钱,仅此而已。”

    苏问秋眸色一厉:“他说的话,不知郑捕头可找那人主家核查清楚了?”

    “见此人便是十分困难,莫说他的主家更是难见,那种商号背后不是朝中世家大族便是皇亲作为靠山,我不过一小小捕头如何能见?问过话后,钱庄的活计也是这般说辞想来不会有错。”

    苏问秋皱了皱眉头,心想着,稍后还要自己和苏异去跑一趟。

    邬寐冷笑:“他如此说你便如此信了,钱庄的伙计不也是从孙佰此人口中听来的。”

    郑轩想要开口反驳,却又被邬寐堵了回去。

    “你便是如此厉害,可知死者家后院的宅子便是这孙佰租了去?而在死者家出事第二天就搬走了,就连退租都没要。”

    听闻此言,不由得全场哗然,案件终于是有了突破口,尽管还有些雾里看花的模糊之感,但这无疑是一线光明。

    在场的人都漏出了一丝豁然的表情,唯有郑轩的脸上有一丝疑惑和不甘,虽然并不明显但显然被苏异和苏问秋注意到了。

    难不成这小子还有所隐瞒不成?

    这也是苏家秘药淬炼过的眼睛带来的好处,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声张。

    “问秋弟弟”邬寐那转了十八道弯儿的声音叫了苏问秋一声:“上一桩灭门案宗的家主可也是永安号的人,早先的卷宗是你在看的,我瞥了一眼依稀有见过永安号三个字。”

    不得不说邬寐是买卖天下情报的第一人,竟然只是稍稍一瞥便能将信息记得个七七八八,属实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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