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走一边讨论案情,现在就等十三的调查结果了,陆倾云说要不要回衙门?

    苏问秋道:“回去不还是等,找家店坐坐吧,有什么好吃的吗?”

    苏异随即道:“你姐现在好像不能什么都吃吧,她的余毒还在发作!”

    苏问秋没想到苏异竟然会注意到这种细节,陆倾云指着一家羊肉馆道:“我想吃羊肉,这个我能吃。”

    说着又叹了口气:“这毒虽然无碍寿命,但是是不是疼这么一下也是难受。”

    苏问秋问:“没办法根治吗?”

    苏异平静回答:“江湖上的毒师都有这毛病,只要不再碰毒,不消一年就可以调养好。”

    陆倾云挥挥手:“反正不妨事,也不是总发作!走,吃饭去!”

    三人慢悠悠吃完一碗羊肉羹和一大盘子的烤羊排,还有羊蹄筋烧麦什么的,都是心满意足地瘫在那里。

    这时,开着的窗户外面晃晃悠悠飞进来一只机关雀,是十三传回了消息。

    十三查到在,名叫沁乐的女子确实去过府城内的家寺庙道观请人驱邪,说是被鬼上了身。

    苏问秋一看传来的消息,立即反应过来:“果然是和叶掌柜一样的情况!”

    看完消息之后,陆倾云问道:“下一步该查什么?”

    苏问秋一拍桌子:“查郑老三的死,以此为突破口,撕下这对夫妻的假面具!”

    苏异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筹莫展吗?怎么一下子有主意了?”

    苏问秋说道:“可能是思路打通了吧!之前我一直担心像刘令史那样搞出冤假错案来,所以迟迟不敢有所动作,但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凶手是这对夫妻无疑!”

    陆倾云问道:“郑老三的死……要怎么查?尸体只剩一具白骨了。”

    苏问秋说道:“阿姨,你还记得那通铺东家的话吗?郑老三当时住的独屋,吴杨还曾主动帮张老三搬家,这就表示”

    苏异兴奋的道:“确实郑老三独居的破落屋子在院子的柴房后面,离其他人住所比较远,所以郑老三住的地方才是杀人烹尸的案发地!可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那间屋子住了新的人,这要怎么查?”

    苏问秋说道:“只能看看能不能找到沾有凶手体液的东西,再浸在浸骨水中查看是不是同一人的体液了,凶杀现场不是那么容易清理干净的。”

    苏问秋说道:“你俩先过去吧,我去趟裁缝铺,看看能不能弄到吴杨的血之类的。”

    苏异神色难看说道:“你一个人不行,我陪你!”

    苏问秋摇摇头:“不用,白日里没事的,这种事情一个人去比较方便,你跟我姐一起。”苏问秋凑近苏异小声道:“我感觉阿沁对倾云姐充满敌意,她去可能会有危险,放她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苏异问道:“你用什么借口?”

    他从袖袋里掏出个火折子,用火折子把刚取来的狐裘烧个洞,说道:“衣服破了,叫他补一下,这理由很合适吧?”

    苏异苦笑:“你现在越来越机灵了。”

    三人兵分两路,苏问秋回到了吴杨的裁缝铺,店里已经没那么忙了,夫妻俩正在吃晚饭,吴杨看见我,放下碗问道:“怎么了,狐裘有什么问题吗?”

    苏问秋察言观色,发现吴杨的眼神有些紧张,不过他没有太过刻意,怕会让他察觉到。

    那天晚上袭击苏问秋的人无疑就是吴杨,他应该已经知道苏问秋是官府的人,而苏问秋也知道他是凶手,双方却都装作不知道,这可真是有意思!

    苏问秋说试穿的时候,沾到了炭盆,衣服破了,叫他补一下,吴杨连说好好,开始缝补。

    我四下观察,发现李琴站在成匹的布料后面,露出半张脸,朝我投来一道警惕的视线。

    吴杨一边缝补一边问道:“小哥你是干什么的?”

    苏问秋说道:“你觉得呢?”

    “看你的样子像是个书生,年纪不大,是个童生,秀才的吧?”

    苏问秋笑道:“你说对了!”

    他好奇的抬起头:“那你到这来干啥?”

    苏问秋答道:“闲来无事,就喜欢写些话本子,听说这里发生过几桩命案,所以过来取材!”

    苏问秋在故意试探他,吴杨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强颜欢笑道:“看你们买个狐裘出手这般阔绰,会读书就是不一样,写写字都能发大财,哪像我们每天累死累活才挣俩小钱!”

    苏问秋谦虚道:“勉强糊口罢了,对了,我听说死的第一个人是你妻妹,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吴杨抬起头,眼神冰冷地道:“死人有什么好说的?”

    苏问秋迎着他的视线,问道:“你当时见到凶手了吗?”

    他答道:“我当时跟我家婆娘在外面吃饭,官府都问过了,你想取材去官府问去!”

    苏问秋继续问道:“官府没怀疑你吗?”

    他冷笑道:“怀疑又怎么样,他们又没证据!”

    两人相互盯着对方的眼睛,盯了几秒后,吴杨说道:“兄弟,你不仅仅是秀才吧?”

    苏问秋跟着笑了:“那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我觉得你就是官差!”吴杨面露杀气的道。

    苏问秋怕再试探下去暴露身份,连忙转移话题:“哎哎,你针掉皮毛里了。”

    吴杨低头一看,随手在厚厚的皮毛里划拉了一下,随后“嘶”的一声被原本藏在狐裘里的针刺破了手指。

    苏问秋用身体遮挡着阿沁的视线,悄悄把吊在地上的那根针踹到柜子下面。

    苏问秋是故意转移吴杨的注意力,好让他放肆,放下手里不起眼的绣花针。

    如此才能让皮毛里藏的那根针扎在吴杨的身上而不被怀疑。

    但他低估了吴杨。

    吴杨抬起头之后,看了看那根针,眼神突然不对了,然后看看地上并没有发现线头:“这不是我的针?”

    苏问秋一阵错愕,绣针上的线已经很短了,这人却连线的踪迹也要找出来!

    吴杨又仔细看了一遍,站起来面怀不善的道:“你偷了我的针?”

    苏问秋虚张声势地道:“你脑子有病吧,狐裘我都买得起,我偷绣花针干嘛?”

    吴杨瞪着眼睛大声喝道:“是不是你偷的!”

    苏问秋生平第一次粗声,用同样的音量吼回去:“你莫不是个疯子吧!”

    这时阿沁突然把手里的碗砸了,捂着脸哭着跑回内室,吴杨心疼地喊了声“阿沁”,然后声色俱厉地对苏问秋说道:“你再说一遍,我打爆你的牙信不信!”

    他的吼声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意力,苏问秋见围观的人多毫不畏惧地道:“动手,我们正愁没理由抓你!”

    吴杨突然笑了,笑得很狰狞:“其实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你们三个都是府城来的大官。”

    他压低声音,两眼放光道:“你们是来抓老子的!”

    苏问秋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家伙挺嚣张啊,他说道:“这么说,你承认那些案件都是你干的喽?”

    吴杨冷笑一下,开始装傻:“啊,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苏问秋冷哼一声:“行,你等着吧,我们早晚会找到证据的。”

    吴杨迷茫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对了,你的狐裘补好了,给!”

    苏问秋接过狐裘,离开裁缝铺子的时候,吴杨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天黑了,路上小心啊!”然后用手作刀在喉咙下面划了一下。

    这段小插曲出乎苏问秋意料,不过万幸的是他拿到了吴杨的血。

    苏问秋赶到郑老三以前住的地方,林樊邬寐带着一众官差也已经到了,进屋一看,一堆人围着一个男人,男人研究一盘棋谱,苏问秋好奇的问道:“什么情况?”

    陆倾云一脸无奈:“这个臭棋篓子非要研究完这盘棋才啃离开,我们只能等了!”

    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什么臭棋篓子?说话注意点,突然跑到我家里叫我出去,太不尊重未来国手了!”

    林樊叉腰瞪眼:“我们要是不尊重你,就不会傻站着看你自己跟自己下棋了。”

    苏问秋看见他对着初学棋谱研究已经输了三子了,便说道:“兄台,你这棋力有限,还是赶紧放弃吧!”

    男人说道:“不,不坚持到最后一手我是不会认输的!”

    苏问秋四下看看,屋子真够乱的,到处都是剩饭剩菜、和脏衣服。

    但这屋子住了一个这么邋遢的人,对办案而言是个好消息,他可能从来没打扫过屋子。

    男人终于下完了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们调查可以,别动我的棋谱啊。”

    邬寐捂着鼻子骂道:“谁有时间看你的什么破棋谱!”

    男人出去之后,官差把门关上开始查验,因为天色不早,是以人手一盏灯,寻找凶手可能遗留的蛛丝马迹。

    陆倾云故意问道:“咦,怎么有人能过成这个样子,问秋,你房间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苏异却是针锋相对:“这你应该问我,都是我在整理。”

    苏问秋哼哼两声道:“切,这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小时候还在一张床上睡过呢,对吧,问秋?”

    苏问秋郁闷,八岁前的事儿拿出来说有意思嘛?

    是以黑着脸道:“我又不是江南名妓,去跟你们睡过一张床有什么好炫耀的?”

    两人竟然一起乐了,想不到苏问秋也能机灵一把。

    邬寐回头,掩不住笑意,问道:“要不要到我们秦风楼挂个牌子?苏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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