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樊说,刚刚在寻找他们的途中,一名差役发现了一个可疑分子,正是被通缉的闫钏!

    他没做任何反抗就束手就擒了,现在被押在老里,但是不愿意说一句话。

    还有一件事,闫钏为了和医官署的伤者调包,把那个人杀掉了,尸体就藏在柴房,一个时辰前被药徒发现了。

    苏问秋惊讶了一下,闫钏的落网也不算偶然,他已经被官府逼到穷途末路了。

    苏问秋说道:“去会会他吧!”

    当他们回到提刑司,见到刑房里的闫钏时,他瞪大眼睛叫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问秋往他面前一坐:“拜你所赐,差点把命搭进去。”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不已:“不可能,我设计的机关是完美无缺的,没有人能够逃脱,至少你们不可能两人同时活下来,一定是有人救你们出来的!”

    闫钏长着一张白皙稚嫩的脸,看着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可是在苏问秋看来却是一张恶魔的面孔,苏问秋恨不得问询前就将这个人往死里收拾,可还是忍住了。

    苏异已经找来了冰好的药水,把苏问秋拽去一边敷眼睛,让大夫给他的手固定上药。

    “刑讯就交给林捕头,你先顾好自己。”

    林樊冷冷地对闫钏说道:“你现在反抗已经没有意义了,交代吧!”

    闫钏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苏问秋,却对上了苏异凛冽气势的眸子,二人对视了有十秒钟,他叹息一声,好像泄气了一样,开始交代整个案情。

    他从小就喜欢小机关,捣鼓各种小发明,却被周围人视作怪胎,无论走到哪里,始终与环境格格不入。

    他和李全福租住在一起,但由于性格,生活习惯截然不同,平时很少说话,他每天就闷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一些小玩意,看看机关方面的书。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李全福在一个叫从极的园子里卖艺,他也得以一睹这个光怪陆离的卖艺班子,里面的表演在他看来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李全福却怂恿他要不要来试试看?他答应了。

    于是他开始制做一些小机关,拿小兔子,小老鼠做试验,反响平平。

    不过给园子改造的机关鸟却让他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园子管事找到他,说他那些玩意太稚嫩,问他有没有更刺激的,让他放开手干,可以拿活人来表演!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可是看着李全福每天炸个茅厕,炸头死猪就能大把大把地挣银子,他也有点心动,于是就和管事的签了一份楔子,然后开始打造了他的阎王刑场。

    万万没想第一次表演的时候竟然出了意外,试炼的男人竟然逃了出去。

    闫钏当时害怕极了,幸亏李全福突然跑出来,一钩子杀了那个男的,还替他弃尸。

    李全福这么讲义气,令他很感动,于是提出合作,他杀人,李全福毁尸!还把用机关鸟画书录的工作交给他

    接下来两人有过两次合作,李全福的书录话本也开始畅销,这小子就开始自我膨胀,竟然跟官府杠上了,最后发展到与朝廷对峙的地步,闫钏只好出面把他救回来。

    东家说李全福擅自行动,会让整个班子遭殃,叫他把李全福做掉,闫钏狠下决心,才对盟友下了杀手……

    没想到李全福临死前暴露了管事的所在地址,当时闫钏因为四处躲避官府早已焦头烂额,草草的就把书录话本传了出去。

    因为他一方面以为官府看不到这个画本子,另一方面身为表演者的强烈自尊心,让他觉得哪怕删掉一点点,整个审判过程就会不完美。

    可他却忘记了,官府之所以能够反败为胜,就是因为掌握了随时获悉从极班底的这张底牌!

    最终就是整个班子被一锅端。

    等闫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晚了,于是想杀掉苏问秋,然后逃得远远的。

    讲完之后,闫钏两手一摊:“就这些!”

    苏异和苏问秋都知道他在撒谎,因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种躲躲闪闪的眼神和语气,和他们之前面对他时那种凶残狂妄完全不一样。

    他在演戏,扮演一个不谙世事,误入歧途的少年。

    苏问秋一把撤掉眼皮上浸了药汁的布巾质问道:“十年前的案子是你做的吗?”

    闫钏立刻否认:“不是,那么拙劣的机关怎么可能出自我手?”

    苏问秋冷笑,差点因为哭过而吹出一个鼻涕泡:“我说了是哪一桩案子吗?你自己就对号入座了。”

    他一阵慌乱,狡辩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案子,我师父那桩嘛,那件事跟我无关!”

    苏问秋没料到他竟然会否认:“你师父鲁尧替你背了十年黑锅,你难道一点点都不内疚吗?”

    他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承认!”

    从他的每个眼神和动作都能让苏问秋都能看出他在撒谎,可见他的演技是怎般拙劣,可他出于愚蠢的自尊心,就是不愿意承认十年前的案子是他做的,宁愿让鲁尧继续背锅。

    不管他们怎么审,闫钏始终是那套说辞,苏问秋累了不行,苏异给他灌了药之后愈发困倦,直接将人带走去休息,他说道:“这家伙太狡猾了,不用再审下去了,反正官府手上的物证非常充足。”

    苏问秋说道:“但鲁尧那案子必须弄清楚。”

    苏异头道:“估计他不会招的,只能靠物证来翻案了。

    苏问秋打了个哈欠:“我觉得还是去见见那个老头比较好。”

    苏异叹息道:“只能如此了!”

    隔日,双苏骑马来到密牢,苏问秋之前说闫钏被抓,他就给老头带更多的避秽丹,这次他是来兑现承诺的。

    鲁尧看着手里的瓷瓶和桌边的食盒,脸色很复杂的问道:“他受伤了吗?”

    我答道:“没有,这小子没有反抗,自己投降的。”

    老头松了口气,苏问秋又说道:“有件事情我想搞明白,十年前的案子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替他背锅?现在他已经落入法网,你也没必要再隐瞒了……”

    老头可能没料到苏问秋会查到真相,愣愣地看着他,他问道:“很难以置信吗?”

    鲁尧拿了一颗避秽丹放进口中,深吸一口,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

    闫钏是他所有徒弟里最聪明,最有天赋的,他在机关一途上的造诣远胜过鲁尧年轻的时候,甚至连楼主的首徒也要甘拜下风。

    两人当年经常一起讨论问题,乐此不疲,鲁尧知道他的身世之后,对他更是视如己出,经常带到家里吃饭。

    闫钏拜师的第三年,前代楼主打压鲁尧的方式变本加厉,鲁尧跑去争得面红耳赤,说要告到长老阁去,可对方是楼主,根本就不在乎,还扬言要把鲁尧逐出师门。

    鲁尧那阵子气坏了,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楼主死了,而且死得非常惨!

    一个农户在山林附近的一间破草屋里面找到楼主的尸体,并且报了官。

    楼主被人架在一台自制的刑具上面,全身血肉模糊,鲁尧第一时间想到了爱徒闫钏。

    他把闫钏找来,质问他为什么干这种事情?

    闫钏说是替他出气,鲁尧唉声叹息道:傻孩子,这是杀人啊,一旦被楼中长老和官府知道,你一辈子就毁了。

    闫钏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鲁尧永远记得闫钏当时嘴角那抹古怪的笑容,他说道:“师父,我设计的机关完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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