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学子来自甲乙丙各个班,在杨冲提议大家自我介绍,互通姓名,方便认识,苏问秋扫视一圈,发现大多数都不认识!
乔涟解释道:“我们甲班都在另一队呢,只有我们两个倒霉蛋被提出来了。”
苏问秋笑道:“乔兄弟,不要妄自菲薄。”
乔涟不屑道:“那你还笑,说明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时轮到乔涟自我介绍,他站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诸位有礼,在下乔涟!我这人除了读书以外,山东快板也是略通一二,下面给大家来一段《数来宝》,怎么样?”
众人顿时嚷嚷起来:“乔兄,求放过!求放过!”
乔涟搔着头道:“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就改天再表演,有空请大家吃饭,谁来谁掏钱,就这样吧。”
苏问秋冲他竖了下大拇指,不愧是公认的开心果,马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活络起来了。
然后到苏问秋了,他就说了就
一句话:“在下苏问秋,姑苏一片月,秋问枫山色。”
苏问秋坐下后,乔涟一脸的震惊:“问秋,这么言简意赅,不像你啊!”
苏问秋瞪着他道:“难道我给大家表演个才艺,现场验尸吗?”
大概午时,所有人抵达了衢州府下的兴源镇,夫子们带他们到镇里的福寿锅酒楼吃了一顿。
饿了一上午,大家一顿风卷残云,加上都是男人也不顾忌,个个吃得扶着墙出去。
镇里的书院里给他们腾出了院子暂时居住。
吃完饭,苏问秋和乔涟去收拾了行李,同住的还有一个身量不高的书生,屋子由于长期没人住,落了很多灰尘,光涮抹布的水就换了三桶。
等他们三人打扫完毕,杨冲进来了,三人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说,搞半天他是第四名同屋的人。
杨冲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在跟夫子请教一些事情,做学问太认真了些,这才晚了。哟,都打扫好了,辛苦你们了!”
苏问秋心想这家伙太不厚道了,自己出去偷懒,等他们打扫完才回来窃取胜利果实。
当然这种小事,苏问秋并不在意,但是通过后来的相处他发现,杨冲其人确实不厚道,用他么笔墨纸砚,甚至吃饭也全是蹭别人的,每天晚上他们睡觉的时候他还要自学番邦话,说是现在懂番邦话的人才很少对仕途有帮助,但他那一口流利的夏姜式的番邦话实在吵得人不能睡。
看他每天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苏问秋一开始以为杨冲是家境贫寒,心想就忍了吧!
可看他穿的衣服,随身的配饰好像都是很不错的。
一起打扫的另一位书生透露说,杨冲家境非常好,父亲也算是个小官儿,要不是游学不许带人,他大抵会带上个书童,但其人就是抠门成性,更让人不齿的是,每年的书院补助贫寒门生的笔墨和冬衣他都要想方设法要一份,却从来不穿。
乔涟骂道:“这种家伙就应该麻袋罩头,先打一顿。”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苏问秋一行的游学就是去看百姓的生活,甚至动手去做一做百姓的活计。
当然手艺活是不会去做的,比如雕刻一类是不会让他们碰的。
他们做的都是耕地、砍柴之类的,随后便是游历风景,还有做做文章,个人时间相当充裕。
很快游学的书生们就厮混熟了,晚上跑出去吃饭、看看花楼的歌舞,各种放荡不羁。
苏问秋在乔涟这个损友的引诱下也跟着出去腐败了几回,每回都在半夜睡着的时候被苏异直接扛走,教训一顿才作罢。
转眼一旬过去,这天杨冲通知说第二天去山上踏青。
由于杨冲这家伙平时不讨人喜欢,在床上躲懒的乔涟噌一下坐起来道:“谁决定的?跟我商量了吗?要不要花银子?”
杨冲尴尬地答道:“是夫子们,镇上书院的山长他准备让他们的学子带我们去山溪钓鱼,还带了厨子,就地组一个曲水流觞的局,你们去不去?”
乔涟看苏问秋一眼,苏问秋点点头道:“夫子和山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去吧!”
第二天,苏问秋乔涟很早就爬起来,有道是“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们以为会很早出发,结果发现大家还在睡,原来巳时才出发,乔涟准备出去吃个早饭。
二人来到一间包子铺,要了爽口小菜和汤包。
正吃着,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猛拍苏问秋的肩膀,他差点一口汤呛住,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哈哈,逮到你们了!”
苏问秋回身一看,竟然是陆倾云和苏异。
她穿着内衫衬裙、烟青绿的外袍、白底青花的靴子,扎着利落的发髻,衬得旁边的苏异愈发像个侍卫。
乔涟见是俏丽姑娘立马大献殷勤,让开坐位,苏问秋问:“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苏异也在苏问秋身边坐下,招呼侍者加两幅碗筷。
陆倾云插嘴多要了两个菜和两笼汤包,然后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味道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们在穷山沟里游学呢。”
苏问秋又问一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笑道:“忘了今天是花朝节吗?我攒了很久的休沐!准备多玩几天,但是家祭太繁琐,所以干脆过来找你玩。”
苏问秋一阵无语。
乔涟听了,担忧道:“姑娘 来这地方干什么?这地方连草丛里的蟋蟀都是公的,你一个姑娘跑来,不等于进了狼窝吗?”
陆倾云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是有人保护吗?保护一个和保护两个区别不大!”
说罢又吃掉一个包子。
她擦擦手,向外面招手,帮她赶车的车夫立马提着两个食盒进来,一盒精致异常的糕饼,一盒异香扑鼻的肉干。
说是她和邬寐分别带给他的慰问品。两人好像一致认为,他在这边过着水深火热的苦日子,肉都吃不上。
然后又取出两地叠银票,分别交给苏问秋和苏异,说是刑部下发的机关杀人案的悬赏金。
二人接过去,苏异看了一下,又默默推到苏问秋那边,二人心照不宣,就见后者迅速地把两人的银票都放进了自己小荷包。
陆倾云想进镇里书院参观一下,苏问秋拗不过她就带她进去转了一圈,陆倾云说道:“环境比我想象得要好!”
苏问秋解释道:“住的地方不错,每天就是四处走走,然后做文章,我甚至想要是一辈子这样就好了,晚上睡觉踏实得紧。”
陆倾云一把就捏住了苏问秋的小脸:“鬼信你,你才不会这样想呢!当姐姐我是好骗的吗?”
苏问秋说道:“你看着我这张朴实的脸,难道不像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隐士吗?”
陆倾云一指乔涟:“他比较像!你这张脸嘛,说你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杀人魔也有人信,说你是个富家被宠坏的小少爷也有人信。”
乔涟捂着胸口,一脸的心碎:“夸自己弟弟,不要拿别人比较啊。”
陆倾云拍拍他说道:“不好意思,中午请你吃叫花鸡吧!”
乔涟乐得嘴合不拢,连说好啊好啊。
苏问秋知道陆倾云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儿,也没有别的意思,便插话道:“一会儿不是要和夫子踏青?”
陆倾云眼睛一亮,问我苏问秋去哪,苏问秋说道:“就是爬山,危险的很,你不要来了!”
陆倾云立马沉了脸:“危险?我偏要来看看!”
她死活要跟着苏问秋,苏问秋实在没办法,就叫苏异不必避讳行踪了,反正带一个和两个没有区别。
到巳时集合的时候,他们四人来到队伍里,有熟悉的同窗调侃道:“问秋,你还带上家眷啊!”
苏问秋脸上一红,连说道:“这是我族兄和长姐。”
陆倾云很配合,对大家道:“诸位有礼,我是问秋的长姐,陆姓,讳倾云,那边的面瘫叫苏异。”
有人发问:“你们是亲生的吗?怎么不一个姓。”
陆倾云回答:“我哥跟我弟都是捡来的。”
双苏都不禁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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