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却盯着他的秃脑袋说道:“还有一件事,您头上这九个戒疤,当初烫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方丈摩挲着脑袋,笑呵呵地回答:“出家人烫戒疤,象征着斩断尘缘,遁入空门的决心,疼也只是一时的。”
苏问秋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恕我冒昧,我们是外行,随便问问。夏姜国寺就立下梯度不烧疤的规矩,为什么这里还保留着这个规矩?”
方丈脸色一阵难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这时杨冲突然站起来吼道:“苏问秋,你们兄弟闹够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大师,你这样不虔诚是要被佛祖降罪的!”
苏问秋说道:“问问还不行吗?什么佛祖降罪,你少唬我了,我看过佛教的书,佛是梵文里觉悟者的意思,跟其它宗教的神是不一样的。况且人家佛祖都大彻大悟了,就因为这点小事降罪,他老人家得多忙啊?”
杨冲气得嘴唇都青了,用手指着我说道:“你你你,你们给我滚出去,你这种人走进寺庙就是一种亵渎!”
苏问秋拉起苏异说道:“走就走,我才不稀罕在这里吃素斋呢,我出去找个狗肉馆子吃狗肉,再要一壶梨花白!”
说着,他叫上陆倾云和乔涟准备走,方丈突然念了声佛号道:“几位且不要动怒,这位小施主也是一时好奇,并没有亵渎我佛的意思,我佛慈悲,不会因这种小事而降罪的。”
杨冲怒气冲冲地瞪苏问秋一眼,大概他万万没想到,方丈会向着苏问秋说话。
苏问秋大咧咧地坐下,方丈起身说道:“我去催催斋饭,几位稍等片刻。”
杨冲站起来,瞪了苏问秋一眼:“我也去帮忙!”
等他俩出去后,陆倾云好奇的问道:“问秋,你们刚刚是在演戏吧?”
苏问秋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笑的花枝乱颤:“语气跟平时不一样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异冷笑道:“只要那老秃驴相信了就行。”
乔涟惊讶地问道:“什么意思?问秋,你们为什么要演戏?”
苏问秋说这些待会儿再解释。
趁现在这里没人,四人迅速站起来四处察看。
苏问秋在桌子上闻了闻,发现上面有动物油脂和酒的味道,还在角落里发现烟丝。
当苏异掀开刀疤脸和尚坐过的蒲团,意外地发现下面有一本翻烂的春宫。
和双苏想的一样,这些和尚根本就是假的,也就这个方丈演得还像那么回事。
苏异坐下对其余三人说道:“你们听好了,这些秃驴很可能是躲藏在这里的江洋大盗,我们从现在开始都不要离开彼此的视线,更不能打草惊蛇,动起手来我们必定吃亏!他们留我们吃斋就说明他们有意留我们过夜,天一黑下来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准,我们现在假装蒙在鼓里,天黑之前,我会找机会带你们跑。”
乔涟错愕地叫道:“江洋大盗!这可不是乱说的,你吗们确定吗?”
苏问秋和苏异对视一眼,答道:“九成把握,一般人谁会扮成和尚,还是在这种没有任何油水的山间小寺?这里没有香客,行动不便,可以说是被通缉的江洋大盗,藏身的最佳地点。”
苏问秋刚刚和杨冲吵架,其实就是想传达一个意思,让方丈以为他是一个自作聪明的浅薄之辈,这种人有各种方便之处,比如随便问问题也不会被怀疑。
陆倾云问道:“我们刚刚又没有识破他们,他们干嘛不放我们走呢?”
乔涟说道:“笨,劫色啊!你觉得他们多久没见过雌的了。”
陆倾云吓得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问秋责备乔涟别乱说,劫色的危险不能说没有,但只能排在第二位。站在通缉犯的立场,他们逍遥法外,必定格外小心谨慎,五个年轻人误闯进来,肯定是杀掉更保险一些。
乔涟道:“我们四个可以相互照应,杨冲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到苏问秋心坎上了,这个累赘偏偏又是信佛的,跟他说也不会信,而且他们关系很僵,行动起来肯定不方便。
杨冲平时为人再怎么讨厌,但毕竟是个无辜的人,他也有自己的家人,从基本的良知出发,他们绝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苏问秋思考了一会儿,眼下种种处境对他们都非常不利,假如再内讧那就更加危险了。
苏异突然道:“杨冲和你们关系很差,其实倒可以顺水推舟的利用这一点。”
苏问秋问道:“怎么个利用法,把杨冲留下来当诱饵吗?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是同意的。”
苏异难得地翻了白眼,道:“我现在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乔涟担心的捂住胸口:“他们会在斋饭里会下毒吗?”
陆倾云安抚地笑道:“姐姐我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师,要知道这个世上并不存在无色无味的毒药,号称毒药之王的砒霜也有很重的苦杏仁味儿。一旦下毒我们是可以瞬间发现的。”
苏问秋也说道:“而且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下毒。”
理由就是这帮人长期禁欲,如果想劫陆倾云的色,肯定会留活口,当然苏问秋没说出来,怕吓到陆倾云。
过了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愣了一下,立即冲出去。
声音是从一间禅房传来的,当他们赶过去时,丑和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手持利斧拦住去路,冷冷地说道:“滚开!”
乔涟问道:“你们把杨冲怎么样了!”
丑和尚恶狠狠地喝道:“让你们滚,没听到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方丈从禅房里出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净空,放几位进来吧!”
他们走进禅房,看见杨冲抱着腿在地上打滚,旁边倒着一个凳子。
原来方丈让他站在凳子上取一本经书,突然一不小心摔倒了。
但是苏异看得出来,方丈说这些的时候,分明是在撒谎,他没料到这帮秃驴会玩这种手套。
陆倾云过去检查杨冲的伤势,说道:“骨头没断,但是有点骨裂,得找东西固定一下……”
杨冲嚎啕大哭:“骨裂?我这条腿保不住了吗?”
苏问秋无奈解释道:“年纪轻轻的,骨裂没大碍的,只要保护好很快就会愈合。”
他说的很快也得几个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们找来一些树枝,陆倾云替杨冲作了一个简易的固定架。
她做这些的时候,杨冲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陆倾云,肉麻地说道:“陆姑娘,你对我真好!”
乔涟道:“你别自多情好,陆姑娘是大夫而已,对你没有别的意思。”
杨冲愤然道:“关你何事!”
两人争吵了几句,互不理睬,方i丈站在禅房门口,嘴角露出一抹狞笑:“杨施主受了伤,我看不如晚上就在这里歇息吧?等明天雨停了再走不迟。”
双苏心头怒骂,秃驴,敢给他们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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