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秋沉思了一下又问道:“可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手持这个手持阴物人是如何让自己幸免于难的?”

    赵世凡答道:“这就是阴物的意志。”

    苏问秋的目光更加疑惑。

    赵世凡微笑着解释:“在普通人的眼中,阴物或者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东西,但实际上每一件阴物,它都有自己的意志。”

    “一把凶器化为阴物之时,它便会去杀更多的人。随着它杀的人越多,它也会变得越发邪气凛然。”

    “是以牵机并不在乎要向谁复仇,它在乎的只是自己能杀掉多少人,但是作为一件需被他人使用的乐器来说,要有演奏者,它才能发挥其作用。”

    苏问秋被他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若是一天之前听到这些,他大抵会回去一句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而后摔门离去。

    而今时不同往日,尽管没办法完全理解这一番话,但是却不能当这些是耳旁风。

    二人说话之间,一只机关雀从天际远远飞来。

    邬寐抬手接下,从鸟肚子里拿出一张纸条,他抢了一眼神色凝重。

    “十三传来消息孙大人自杀了,龙大人和杨二麻子也受到了波及,杀人魔音又出现了。”

    赵世凡神情凝重的第一个冲了出去,可见杨二麻子此人与他情谊深厚。

    一行人纵马赶到悦来客栈之时,便看见客栈门口挂着一具男尸,正式客栈的伙计自缢而亡。

    冲到后院儿,一路来到杨二麻子的地字一号房。

    未及开门,便有一人当先冲了出来,正是性命尚存的龙大人。

    只见他七窍流血,面貌可怖,一把抓在了林樊的手上。

    “林捕头,你们可算是来了!”

    似乎是终于见到了,可以依赖之人,激动得满面血泪纵横!

    “孙大人……孙兄他没能撑过去。”

    苏文秋没有听他激动的讲述,而是和苏异一起绕过他,进入了房内查看。

    他走了进去才发现,孙大人是自戕而亡。

    他跪伏在地上,地面上满是喷溅着的血浆,还有他自己的脑浆。

    他扶起孙大人的头,瞧了一眼。

    似乎是由于孙大人撞头,撞得太过用力,就连前额骨头已经粉碎。

    赵世凡也不愿听龙大人的哭号,入门便环顾四周喊着杨二麻子。

    听见友人的呼喊,杨二麻子这才从床底下伸出一只手,扶着地,慢慢爬出来。

    待他完全起身,苏问秋等人才完全看清他的脸。

    与龙大人是同样的于俏流血,不过从血流量来看明显轻了许多。

    杨二麻子看见赵世凡的一瞬间,便抱住了他的大腿:“要小仙人,您的这趟活儿就是在要命啊!别说哥哥不仗义,我现在就要回家。我说你这么走下去,我这条命就没了,我家里还有孩子呢。”

    赵世凡拽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面色深沉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先说清楚。”

    杨二麻子一屁股坐在床上,扯着赵世凡的衣角,给自己擦着脸上的血。

    一边擦一边声泪俱下,适才,三人在屋内无聊,却碍于特殊情况不能出门,龙大人说他最近苦练画技,便让小二送来笔墨纸砚,他要喂其余两人作画。

    然而未等小二将所要的东西送来,却突然间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

    杨二麻子谨记赵世凡对他的叮嘱,赶紧带着二人念起了《道德经》,甚至拿着赵世凡留下的唯一法器,帮二人抵御了一下。

    但是那声音实在太过强劲,竟然把屋里的茶杯,茶碗全部震碎,周围的一切在他们的眼中都变得扭曲起来。

    三人也被震得七窍流血,好在他们身上的骨骼还算完整,虽然被震得隐隐作痛,却最终没有碎裂。

    杨二麻子和龙大人状况还好,而孙大人却当即失控,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用自己的头,撞击青石板的地面,血液四处喷散,脑浆迸裂,即便是气息全无。

    龙大人也伺机想要去拿地上碎裂的瓷片,却被杨二麻子手疾眼快地制止,这才保住了性命。

    然而呢,声音却没有停歇,他们只能在这神秘又恐怖的声音笼罩之下慢慢煎熬,最终熬了过去,却双双被震晕昏倒。

    双苏是私下交换了个视线,确定赵世凡呢喃着:“这是在放任不管,这东西便不再是。令人自杀,而是直接将人震死,便是音杀之物。”

    说着口中念念有词便朝外走了出去,袖中双刀已然落入手中闪着粼粼寒光。

    林樊等人你已经把龙大人送上了马车,准备护送他去医官署,杨二麻子虽然坚持说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却还是在苏问秋的坚持下,被一同送到医官署,让那里的医官详细检查是否有内伤。

    邬寐和双苏留了下来,勘察现场是否有何线索。

    不过线索并没有找到,却是发现了被波及的人。

    其中一人便是他们进门时看见的客栈伙计,而另两人却是客栈旁一家杂货铺的夫妻二人。

    客栈伙计自缢而亡,而那夫妻却是用自家的菜刀,一刀一刀将自己划死,场面尤为血腥惨烈。

    不过实属不幸中之万幸,有间客栈的后院并没有别人居住,是以客栈之内出那个倒霉的一个伙计之外,并无他人伤亡。

    邬寐带着他的人清理现场。

    而苏问秋颓然坐在台阶上,双手抱着眼前苏异的小腿,额头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腿上撞击。

    这是他陷入苦恼之时常用的动作。

    “凶手是如何得知孙大人他们藏身此处?难不成我们中间有内奸?”

    其实苏异也不能想明白其中原委,却本能的觉得事情并非而是内奸这样简单,质疑只能揉着他的头发表示安慰。

    赵世凡提着他的双刀又从外面走了过来:“两位苏小友,还请借一步说话。”

    双苏对视一眼,觉得他必是有话,不好明说,是以同他转到房子的后面。

    赵世凡依然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认并没有其他人才说道:“看这天色,大抵不到一个时辰便会天黑。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追踪牵机的阴气,以此来找到它的具体方位。”

    苏问秋虽然知道这世上有鬼魂,阴气之类的东西存在,却不知这发自是否管用。

    赵世凡说道:“此法可说是十拿九稳,二位自当不必担心,不过找到此物之后,官府该当如何处理?”

    不等苏问秋作何回答,苏异直接回道:“此人深色危险重重,不管官府当如何处置,若他敢轻举妄动,我便先取他性命。”

    苏问秋沉吟了片刻,也点头:“若是留下此人性命,恐生事端,或许会有更多的人因他而亡。睡,就地正法正是上佳之策。”

    赵世凡当即道:“如此行径,必当激化此物的怨恨。不过便如尔等所言,确实并没有其他上佳之法,是以处置完凶手之后你们必须立刻离开剩下的事该当交由我来处置。”

    “你当如何?”

    “虽然是将牵机收服加以封印,方可保此地平安。”

    苏问秋问道:“为何偏要等到夜色深深?”

    赵世凡耐心的解释:“夜间之阴气比之日间更易察觉也更易追踪。”

    苏问秋轻笑一声说道:“我是才已经想到找到凶手的方法,不必等到夜间。”

    他吩咐苏异找璇玑阁之人要来一张广陵府城最详细的版图以及笔墨还有一柱檀香。

    这正是祖父交由他的苏家另一种秘书。你地图方位之推演,找到凶手所在的方位。

    三人向店家借了一个空的客房,春秋将偌大的地图,平铺在客房内,圆形的大桌上。

    分别在分别在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进行标注。

    随后他标注出每一次遇袭的地点,让苏异将檀香点在香炉中。

    趁着苏异转身之时,他迅速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却依然没有逃过苏异的眼睛。

    他打开瓶盖之际,被一双大手死死钳住。

    瓶中所置之物正是残梦!

    “问秋!你可记得你从应过我什么?”

    “我不过是放在鼻下闻一点罢了,不会有事的,废了那么多枉死的冤魂,你相信我。”

    闻言,苏异慢慢松开手  ,又恢复了沉默。

    苏问秋将瓷瓶搁置在鼻下,深深闻了一口,目光所及顿时在一息之间变得扑朔迷离。

    原本此树并不需要残梦,但这一次,单单凭借地图推演问秋很难找到凶手的藏身之处,至于不得不兵行险招。

    他口中念念有词,将方位转化为八卦口诀,入目所及的广陵府地图,仿佛城镇一般真切的出现在他的鸟瞰之下。

    一种掌控全局之感油然而生。

    他的视线迅速,我在其中一个坊市,正是第一次刘大人丧命之所。

    他似乎化身为了凶手,手握牵机,在刘大人的必经之处,伺机而动,一招取其性命,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随后是酒楼内,暗杀霍大人家眷。

    他站在院外的树下,对着那络绎不绝的酒楼再次吹响了那首染了不知多少亡魂的《秦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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