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看着苏问秋说道:“苏家武曲一脉的瞳术摄狼!而你现在拥有的则是文曲顶级瞳术的观微”
苏问秋喃喃道:“摄狼观微?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苏异说:“因为苏家有史以来,拥有这种等级瞳术觉醒的,仅有寥寥数人。这样说并不准确,其实我们苏家最开始这种初级瞳术也只是半成品而已。”
苏异娓娓道来,苏家瞳术的开窗是苏家祖上的一位能够兼顾文武两脉的大成者。
一次意外的机会,让他发现老虎即使死后,眼睛也自带一股威慑力,可以让群狼望而却步,便想能否将其在人的身上再现
于是他用药物和针灸刺激自己的眼睛,可惜他失败了,最后落得双目失明的下场。
这位前辈并不甘心,又用自己的儿子试验,在儿子满月之后用药水每天洗他的眼睛,最后阴差阳错地开窗洞微的瞳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或者能够观若秋毫。
初期的配方十分危险,极容易造成双目失明,后来经过几代前辈不断将配方改良,就出现了苏家独有的瞳术,让入世的苏家子弟多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
后来因为文武两脉的功途不同,所用配方也愈发不同。
期间不乏零星的人瞳术得以精进,却无一不是从鬼门关回来死过一次的人。
后来有人刻意尝试,却白白丢掉性命,因为生死的界限极难把握,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
自此之后,为了防止苏家弟子为了追求这双眼睛自残自杀,长老们便把关于高级瞳术的一切记录全部烧毁了,那位创造它的长辈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摄狼和观微仅在两脉脉里口耳相传,渐渐就成了神话般的传说,其实苏异看见苏问秋的眼睛之前,也从没见过文曲的观微,但是他自己就拥有摄狼,便也没有过分惊奇。
可苏问秋这种修成观微瞳术却有偏向摄狼异化趋势的情况,苏异也是第一次听说。
苏家整个族史上,出现这种情况的也只是苏问秋一个而已。
失传已久的两种高级瞳术竟然有融合的趋势,而且出现在苏问秋身上,简直就是一个神迹!
苏问秋看着柜子上余烟袅袅的蜡烛道:“你是不是也曾经性命垂危”
苏异拉住他的手:“左右我先在没事。”
苏问秋想了想说道:“阿异,你都经历过怎样的人生啊?明明是苏家的少家主,天赋异禀,又为何要独守我一人安慰。”
苏异摩挲着他的手,口齿不清地敷衍道:“原本没什么道理。”
不过现在有了,苏异在心中补充。
苏问秋原是想了解苏异经过怎般的风雪,却说了一堆话完全对牛弹琴,令他一阵恼怒,苏异连声说道:“别对我用你那瞳术,我怕你昏迷后,没办法听后面的话。”
苏问秋噘嘴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异答道:“你的大瞳术尽量少用,摄狼能直接把人看疯掉,虽然你的瞳术威慑不及摄狼,却一个对你有一定的伤害,例如容易昏迷。”
苏问秋说道:“大概是因为消耗了精力吗?”
苏异说道:“这个我不清楚,家中长辈并没对我提过,还要你慢慢摸索,不过对于武曲一脉来说,只要内功扎实,倒是不影响什么。”
这双眼睛大概要苏问秋多花点时间适应,但总得来说,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又有一丝小小的遗憾,可惜他的祖父苏放不知道这件事。
苏异忽然认真正色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加密切地保护你,一方面你的命更值钱了,另一方面神爵殿已经盯上你了。”
苏问秋诧异道:“我已经让他害怕了吗”
苏异摇头:“我们苏家和神爵殿的恩怨,漫长到你想象不到,几代人的努力,最后都付诸于,与这门派同归于尽的下场!当年你祖父一意孤行地要入世同前代太子一起扳倒这个怪物反贼,几位长老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勒令他不许再查下去,所以我也劝你量力而行。每一代苏家子弟都想扳倒它,但是做不到,它不断吸纳新的恶人,变得无比强大,我们苏家曾经遭受重创,差点满门覆灭,所以后来才有了隐居幽都,族人大多闭门不出。”
顿了顿苏异叮嘱道:“以上这些话,你绝对不要告诉第三个人,否则你以后便见不到我了……那时,我便是被放弃之人。”
说到这里,他突然在苏问秋面前单腿跪下,苏问秋一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跪在苏问秋面前。
他说道:“少主,这次是我保护不力,你有权利执行家法。”
苏问秋好奇道:“什么家法”
他把环首刀拔出一截道:“砍掉我的一根手指,或者耳朵,你只需要一声令下,我自己动手。”
苏问秋一阵苦笑,苏家还有这么严厉的家法,看苏异这么认真,不给他点惩罚怕是不会罢休,可他明知苏问秋必然不舍。
苏问秋叹口气说道:“苏异听令,这次你保护不力,我代表苏家执行家法!”
苏异把头埋得更低了,苏问秋则起身费力地抬起他的下巴,正色道:“给本少主笑一个吧!阿异”
苏异诧异地抬起头,苏问秋说道:“怎么了从我在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你就来没笑过,给我笑一个,你必须完成。”
苏异慢慢调整面部肌肉,牵强地笑了笑。
这一下牵强的笑,怪异得不行,却是真的把苏问秋逗笑了。
苏问秋挥挥手:“行了,你赶紧起来吧!我都又困了”
苏异说道:“那你好好休息!”
说着他就要走,苏问秋扯着他的衣摆:“阿异,你坐这来陪我吧。”
他回答:“这样扰你静养。”
苏问秋说道:“我命令你坐过来陪我!这几天你躲着我,晚上我都害怕,我又没住过这里,往来的人我也不认识。”
苏异微微一笑坐过去道:“真是,可怜了我的少主!都是我不好”
苏问秋立即伸手环抱他的腰,把头枕在苏异的腿上,也笑了:“你这次笑得比刚刚好看些。”
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苏异本可以不用拘礼,却不知为何苏异的态度让苏问秋愈加狐疑。
能让堂堂苏家少家主如此,自己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处境?
回家这天,乔涟带人赶了车来接苏问秋。
他看乔涟的车走的不是回他家的路,便随口问道:“不是送我回家吗?”
乔涟答道:“问秋,现下榜已经放了,你我二人皆已经中举,我与阿萱婚期在即,这不家中需几副对联,便邀你去一同写写,你兄长已经同意,不然我如何能带你们来此?”
掀开车帘,苏问秋靠着苏异的肩膀望着窗外,心里不由感慨的,时光匆然,乔涟竟是也要成亲了!
一行人来到乔涟家,那是一处三进的小院落,盆栽草木盎然,草色入帘,清翠可见,四处可见其温馨。
门前祁萱正在门前给小花圃浇水,看见双苏进来,站起来客客气气地道了万福:“苏大公子有礼,苏小公子安好!”
苏问秋好奇的道:“按照婚俗,新婚夫妇婚前可以见面的吗”
祁萱羞涩一笑:“三媒六聘已经下过了,左右两家已经定下,乔家长辈心慈便叫我过来看看有没有想添置的合心意的东西,长着赐不可瓷,阿萱便来此叫,不好拂了长辈一片心意!”
苏问秋被苏异扶着,点点头:“挺好的!”
人一旦转了运,谁都拦不住,两个月前乔涟还是一个整日里想着怎么讨媳妇儿的酸秀才,现在已经中了举子,还有大方得体的未婚夫人,世事多变。
乔涟从书房里拿出一个沾着血的卷轴递给苏问秋:“问秋,这是谢师宴那天,我帮你捡回来的百师言,虽说你是被它害得遇刺,但这满篇师长赠言,还是货真价实。”
苏问秋打开一看,那上沾着他自己的鲜血,字迹都已经模糊了,被一片黯淡的鲜红包围着,似乎带着某种喻意。
苏问秋心里一阵感慨,这份百师言真够沉重的!
祁萱兴奋地说道:“苏小公子,上个月发生的事情现在整个广陵府都在说,书院的同窗们都说你那天镇定自若!一个人与穷凶恶徒周旋,虽是书生,却无愧英雄二字。”
苏问秋现在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当下摇头道:“可惜很多人没救下来,不过现在我这个瘟神走了,县学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吧。”
祁萱又说道:“对了,受你的影响,现在坊间里兴起了好几个自发巡接的百姓,大家都想保护自己的安全,协助官府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听过祁萱的喋喋不休,随后,他们一起吃了顿饭。
席间苏异还把苏问秋当大病初愈的病人看,油腻辛辣的食物都不许苏问秋碰。
其实苏问秋受的伤虽然挺吓人的,其实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也就是左胸口上多了一道小指长的疤而已。
苏异是知道这些的,却仍旧十分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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