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听说今日皇上在右象殿设了家宴,但居然没有派人告知她前去赴宴,定是为了明王,但她有什么错,她为什么不能去?越是这样她越要去赴宴。
她急匆匆地赶过去,生怕家宴结束人就都走了,不料转个弯的功夫就撞见了前去蟠花苑的傅尸末。
赵氏没见过明王,身旁的贴身嬷嬷倒是见过,于是贴在她的耳边说:“娘娘,这就是明王”。
赵氏一笑,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明王恍若没看见她们一群人。
赵氏还没发话,那个贴身嬷嬷直接大声道:“大胆,见到皇后还不快行礼,这是哪来的人,怎的这么不知礼数。”
快到下午了,日头有些毒了起来,人走到日光下都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那老奴见明王看向她的面色实则说不上和善,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被照的老眼昏花了,等擦了擦浑浊的眼睛后明王早就走远了。
“好,好个明王。”小的时候不过才五岁左右,就十分桀骜不驯,如今长大成人规矩是越发没了,跟他那死鬼母妃一个德行!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北境,应该养在她膝下,好好学学规矩!
赵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转道去宣政殿。
她还没到侧殿就开始吵闹起来:“皇上,臣妾这皇后看来是当不得了”
孟辽正好出来,“微臣见过皇后。”
“姐夫?”
她这个大姐夫虽说是个丞相,但成日痴迷于修道炼丹,当初也是她引荐给皇上,这个丞相之位,有半分都是注了水的。
朝堂之上,都是实干之人,没多少人看得起这种修道之士,奈何当今圣上稳坐高位,开始担心自己活的长不长这件事了,表面上大家也都不敢得罪这位红人,况且还是皇室外戚。
“大姐进来可好?有一段日子没见她进过宫了。”
“承蒙皇后惦记,内人近来身体不适,等好转了臣就让她进宫服侍。”
赵氏点点头:“进宫一事不急,让她多修养好身子。”
孟辽:“多谢皇后。”
赵氏点了点头,尽了分心意就让孟辽走了,转头便又开始哭诉起来了。
“皇上~”
宣景帝刚刚服下了孟丞相炼的药,此刻觉得自己飘飘欲仙,头痛都少了不少。
“皇后怎么来了这里。”
“皇上,今日的家宴为何不让臣妾来。”
“你也知道我们亏欠南池甚多,特别是你,现在我得把他给稳住,北境如今不大太平,有南池在朕总归要放心些,远洲军军体如此庞大,交由外人朕一日不得安心。”
赵氏不懂战场:“不是已经让曹将军去了远洲吗?这明王年纪轻轻,军中上下岂是服他?怕是服的是周广吧。今日臣妾遇见了明王,他眼里现在根本就没有臣妾这个人,来日眼里就会没有皇上啊!”
宣景帝脑袋似乎又痛了起来:“你在想什么呢!南池再怎么说也是朕的血脉,他岂敢不把朕放在眼里,好了,你出去吧。”
赵氏心想,那你之前为何那么惧怕单独会见明王,这么说也只不过是蒙骗自己罢了。皇帝都发了话,她也只能退了出去。
等人出去后,宣景帝头还是痛,“赵策,赵策!”
进来的是一个小太监。
“赵公公去哪了?”
“回皇上,公公去给您准备茶点去了。”
皇帝摆了摆手:“罢了,就你来给朕揉揉头。”
“是。”
皇后真是烦不胜烦,当年她容貌绝冠又如何,现在还不是人老珠黄,相比之下,皇帝不免想起自己年轻又貌美的宠妃。
“传下去,朕今晚宿在虞贵妃寝宫中。”
蟠花苑里的荷花池旁,清风徐徐。
于星河突然想起傅王爷跟他说过什么一盏茶的时间,算算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拉了拉正在左啃一个桃子右啃一个李子的傅媛媛。
“媛媛,你能不能带我回右象殿啊,我没跟王爷说我在这儿,王爷找不到我生气了怎么办?”
傅媛媛愣了愣:“是哦,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舍不得于星河,于星河长得好看,跟她一样也喜欢玩,还会照顾女孩子。
“星河,你让三兄经常带你进宫来玩嘛~”
傅尸末一来就看见傅媛媛扯着于星河的衣袖,还与于星河相约下次的事,他倒是会交朋友,这么一会功夫就让一个公主交心于他。
傅媛媛本能地感觉到了一阵气场,转头发现一个身量极高的人在不远处走来。
“王爷”
这就是她三兄?她的腿莫名打颤,怪不得兄长最开始叫她别莽撞,她怎么觉得她三兄比学子苑的助教都还令人心生畏惧。
于星河自知自己违约了,乖乖地走到傅尸末的身后。
“本王以为你为了不回去,故意找的小四帮忙。”
傅媛媛举起双手:“三兄明鉴,我可没有怂恿星河。”
于星河主动开口:“我们快回府吧,浆果没人给它喂饭了。”
傅王爷不可置否。
傅媛媛看他们准备走了,连忙挑了几个最大的桃子,捧到于星河的臂弯里,然后挥挥手:“三兄星河再见。”
公主够上道,于星河悄悄回头给她做了一个wink,傅媛媛捂嘴轻笑。
快要出蟠花苑的时候,于星河眼尖,一下就看见停在外面的马车是王府的马车,居然骑到里面来了,他就跟归家的小动物一样蹭蹭地先傅尸末一步上了马车,等傅尸末上来后他已经虚虚躺在了侧边,午休时间到了。
于星河骨子里依旧是人人平等的思维,到现在都还没有对穿越过后的这里充满独属归属感的原因,也跟没有人对他使用上位者权利有关,傅媛媛也好,虞贵妃也好,像是平常人一般待他,于星河更多的是到古城游玩的感觉。
让人对他产生一种舒适的感受,即使有时候他礼数全无,也没人会苛责他。
傅尸末还未坐下时,瞥见主位的边上放着几个桃子,还是没洗的桃子,于星河自己躺下没地方放了就把桃子放在了他的位置上,虽然这边是宽敞许多。
他忍耐着坐下,忽视那些东西,过了一会,他动动尊体,将桃子都放在了另一侧。
于星河想着回府的路有些长,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没注意到回去的路根本不是今天上午的那条,赶车的车夫也被换成了奴影。
马车内,于星河蜷在侧边睡得很重,轻微的呼吸声被马辙声给掩盖。
傅尸末睁眼,奴影在外面轻声说:“属下是现在去还是”
“大风要停了,你抽个空去吧。”
他的话前言不找后语,奴影却已然明白,他看了看天,还有时间,他安下心直接将马车赶至回府。
于星河是被奴一拍醒的,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奴一手里端着个木盆,里面装着桃子。
他脑袋暂时处于停机状态,只能跟着奴一进府,一回到房间就又躺下了。
浆果在下面急的喵喵叫,除了书房那次,于星河还没听过浆果叫得如此凄惨。
他睁开眼睛,叹了口气,然后坐起来,浆果知道他在看它,做出了攻击状态,奶凶奶凶的好不可爱。
“我糙,爸爸没给你喂饭,浆果等我会。”
好不容易把浆果的饭盆填满,他坐在一旁,抬了抬浆果的肚子。
“儿子啊,你这怎么光长胖不长个儿啊。”
按理说这才一两个月的小奶猫长得最是快,隔段时间就是另一个样了。他到这边已经半月之久,怎么浆果还是刚开始那样儿啊?
“难道是品种的问题?”他保持怀疑状态。
他准备扒拉扒拉浆果的皮燕子,看它是不是拉多了把饭全都拉出去了,结果遭到了来自儿子的叛逆反抗,于星河只好作罢。
这几日正如五皇子所说,夜间的温度跟白天的温度完全不一样,很多人都在晚间着了凉,雍京城里的百姓都暗骂着去拿药。
于星河吹空调吹惯了,虽然这边夏天不怎么热,他身体也还是受不了一丁点的热感,晚上把肚肌眼遮住就算完事。
第二天起来,于星河嗓子有些痛,没想到昨晚感冒了,午饭时候他异常安静地吃饭,傅尸末还多看了他两眼,往常他吃个饭总要叽喳几句,把手伸到他这边来夹菜,今天怎么这么守规矩。
他注意到于星河吞咽的时候十分缓慢,面色有些痛苦,那秀气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堆了。
“高伯见你喜欢吃酸甜口,特地吩咐厨房做的这些菜,不要辜负高伯的一番苦心。”傅尸末沉声到。
于星河抬起头:“我,我感冒了,喉咙痛,吃不了多少啊。”
傅尸末听见后没再说什么了。
下午,高伯端来一碗汤药,于星河一看那碗玉盏装的药黑乎乎的,有些不敢喝。
高伯慈爱地看着他:“公子一口气喝了,就不受苦了,这药乃是军中常用来治疗风寒的奇药,喝完公子去东院的汤池里泡上一泡,这病立马就会好了。”
这府里其他人不会说话,他只能放下手里的活亲自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去泡泡澡。
于星河也知道,良药苦口嘛,他视死如归地端起玉盏来,几口就把它解决了。
但这嘴里的味道却是散不了的,他脸皱的跟个老婆婆似的,忙不迭接过高伯早就倒好的水。
“谢谢高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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