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给何司朗腿上上药的时候,何司朗就感觉到了不一样,问白小枫“这药怎么凉飕飕的?”

    “额……”白小枫不想告诉何司朗他趁他睡觉的时候偷拍了他伤腿的照片、还把那照片发给网上的医生看了,便避重就轻地说,“今天去县里买菜,看到个药房顺便进去问了问,说是这种药膏对治疗湿疹很管用,我就想着买来试试。”

    闻言,何司朗眼睛一亮,喜道:“真的吗?你特意给我买的药膏?”

    白小枫被何司朗突如其来的惊喜弄的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哈哈,是啊……那个今天正好路过嘛,就说进去看看。你之前那个药抹了一直不见好,我觉得可能是用久了身体有抗药性了,换个新药说不定会好些。”

    何司朗的唇角带上了脉脉含情的微笑,他就那样一眨不眨地、专注地看着白小枫,然后认真地说:“谢谢你,小枫,你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说完,何司朗还像真的高兴的不能自已似的,直接伸手拉住了白小枫的手,然后紧紧握在手心。

    白小枫怔了一下,随即就觉得这样子简直太奇怪了,便忍不住暗暗使劲、试图把手从何司朗的手心里给抽出来。

    可何司朗却紧抓着不松开,甚至还用那种令白小枫头皮发麻的、热烈的眼神注视着白小枫,眼睛里饱含了某种不加丝毫掩饰的、令人无力招架的真情。

    白小枫的心脏砰砰直跳,他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但又谨慎地不敢确定。

    虽然他没有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何司朗眼睛里的欲望和热切白小枫是不会看错的。

    大家都是男人,他懂。

    可是,白小枫又知道何司朗以前交过女朋友,并且对方还是那么一个几乎所有直男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的女人。难道他被女人伤过一次之后就不敢再相信女人了?所以才会对我这个大男人有什么不一般的想法?

    白小枫心里一阵打鼓,以至于他一时竟忘了自己虽然内心是个粗糙壮、但外表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清秀跟可人。

    白小枫的脑袋晕乎乎的,一片空白的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甚至忘了将手抽回来,就那样愣在原处,甚至不敢再与何司朗对视。

    心脏也怦怦直跳,仿佛有一头成年雄鹿在胸口乱撞,直撞的白小枫坐都快坐不住了。

    “司、司朗……”白小枫支支吾吾地张开嘴,脑袋一热就想把心底的那个问题给问出来的。

    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对着我笑?为什么还要这样牵着我的手……

    白小枫没有仔细去想知道了答案自己要怎么办,他只是此时此景情难自禁,真的很想知道而已。

    可就在白小枫酝酿着、酝酿着,准备把话问出口的时候,何司朗放在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稍显刺耳的铃声一下子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平静,令两个人的神情都带上了一丝尴尬。

    何司朗轻轻拧起了眉头,好像十分不爽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断他跟白小枫之间的相处。

    白小枫也缓了好几秒钟才从那种心旌摇荡的、飘飘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咽了咽口水,缓解了一下嗓子的干涩,然后趁着何司朗分神的功夫抽回了手,指着床头柜上那个一直在震动的手机说:“接、接电话了。”

    何司朗有些失望地看了白小枫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到床头柜上去那电话,明明是背对着白小枫的,但白小枫还是能看出来在何司朗拿起电话的那一秒钟,全身上下都绷紧了。

    瞬间的,白小枫就知道这个电话是何司朗的妈妈温月华打来的。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小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何司朗的反应,然后在电话铃声响尽挂断的瞬间膝行着往前挪动了几步,来到了何司朗的背后。

    白小枫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在他背后轻轻抚了抚,温声道:“总不接电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是待会儿她再打来,你接、我出去。”

    何司朗不可置信地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一把将白小枫死死抱住。抱的那么紧、那么密,以至于他们的胸膛都隔着薄薄的衣料紧贴着对方,以至于白小枫都能感受到何司朗那同自己一样、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别走。”何司朗哑着声音要求,“别走……”

    白小枫心疼极了,为何司朗语气中的纠结和痛苦。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回抱住了何司朗,一边轻轻拍着何司朗的后背、一边安抚道:“好,不走,我不走,你想让我陪着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何司朗没再说话了,只是沉默地紧抱着白小枫,还把头埋在白小枫细白的颈窝里,鼻尖轻蹭着白小枫的颈侧,还吸着鼻子、好像在嗅着白小枫身上的味道。

    白小枫觉得痒痒的、有点不舒服,但也还是坚持着没动,任由何司朗那么抱着、然后还一点点地闻他身上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能有三、四分钟,何司朗的电话复又响起,白小枫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何司朗的侧腰,问他:“不接吗?”

    其实白小枫想的特别简单,他不了解何司朗和温月华之间的事情,他只是不想何司朗每次见到温月华打来电话就愁眉不展的样子,他想何司朗把事情解决掉、直面自己的妈妈、直面过去、直面一切。

    何司朗仍旧不发一言地抱着白小枫,直到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久到白小枫都以为电话要挂断了的时候,何司朗这才松开了他,然后坐在床上接起了电话。

    白小枫也静静地坐在一边,他无意去听何司朗跟温月华都在说什么,只是微微偏过头,神情专注地看着何司朗的侧颜。

    以前没有发现,何司朗的侧颜居然如此立体跟挺拔,明明是黑眼睛黄皮肤的东方人长相、但那轮廓却又分明更像是西方人的。

    “有事吗?”何司朗淡淡地问,语气说不上有多冷、但也绝算不上热情。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什么时候要来白家村看何司朗,何司朗嗤笑出声:“一年多了,您马上过生日了终于想起来您还有个瘸腿的儿子了。如果我说,您的生日宴会我不会出席,那您、还来吗?”

    ……

    “对啊,我就是这个样子,我就是变了,没办法的,身体变了、心理肯定会跟着变啊。”

    ……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升高了好几个分贝,白小枫虽然不能完全听清对方在说什么,但还是能从那断断续续的电话听筒里,听到诸如“失望”“痛心”这类的字眼。

    白小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能从那尖利高亢的声音里听出温月华此刻情绪有多激动。反观何司朗,神色始终淡淡的,就好像没有听到那些刺耳的声音一样。

    于是,白小枫抬手,沉稳又有力地一下一下抚过何司朗的后背,虽没说话,但却给了何司朗巨大的、沉静的力量。

    何司朗一直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唠叨,一直到温月华声嘶力竭的发泄完,才淡淡道:“抱歉了,我也不想你会失望,但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实在没有力气再去配合你做你心中那个完美的儿子了。”

    说完,何司朗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维持着手拿电话的姿势微垂着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脸处在白小枫视线范围之外的阴影里,让白小枫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白小枫知道何司朗心里难受,便很贴心地半天都不说话,只是也维持着刚刚那个抚摸何司朗后背的姿势,一下一下的、温柔又有力量的安抚着何司朗的情绪。

    “为什么你总是看见我这副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司朗回过头来,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白小枫,有些困惑地说。

    “什么样子?”白小枫温柔地问。

    “软弱的样子、狼狈的样子……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何司朗抿了抿唇,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真希望我能在还健全的时候遇见你。”

    那样的话,你就能见到我所有阳光向上、完美帅气的样子了。

    白小枫笑了,他觉得何司朗有的时候真的很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你傻啊,”白小枫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何司朗的脸颊,“如果你还是好好的,又怎么会来白家村,你跟我又怎么会见面呢?”

    如果你还好好的,你一定会像只雄鹰一样,自由地翱翔在天际,任何人都只可远观,而绝非像现在这样,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困兽、被局限在这狭小的天地里。

    “所以……”何司朗没有忍住,伸出手握住了白小枫那只捏过了自己的面颊、并且正准备抽离的手,“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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