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提欧别墅。
门铃响了。
“我要去开门。”宋蛋蛋扔下玩具,小短腿蹦跶得欢快。
门口站着一个老爷爷,宋蛋蛋眨巴着眼睛问:“爷爷,您来我家有什么事?”
看着圆润白胖的小孩子,陆老爷子猜想这就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因为他见过宋贝贝,没这么胖。
小孩子很可爱,陆老爷子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绕过孩子进去了里面。
宋宴清看清楚来人后,说:“您先坐,陆淮洲在书房,我去叫他。”
然后赶紧溜了,她和老爷子无话可说。
下楼的时候,陆淮洲牢牢牵着宋宴清的手,他是故意的。
而陆老爷子看到两人十指相握时,脸色也是十分不好。
“小四儿,你想娶这个女人也可以,但是婚礼必须在老宅办,”陆老爷子开门见山地说。
对于陆家这样的百年大家族来说,最重要的是家庭成员之间团结友爱,最起码外人看来是这样。
四年前陆家三房争斗不休,最后三房俱损,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所以陆老爷子绝不允许这种不和谐的事再重演一遍。
如今的陆淮洲已经羽翼丰满,他确实约束不了,只能自己找个台阶下。
这正合陆淮洲心意,新娘只有被陆家承认,以后才不会受轻视。
“可以。”
陆淮洲这么痛快,陆老爷子都惊讶了,还在想这个小四儿不会又想使什么诡计吧?
陆淮洲看穿了老爷子的想法,也和他把话说明白了:“只要陆家的人不找死,我就不会把他们逼上绝路,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我的新娘一个名分。”
陆老爷子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他时常想,当年大动干戈把小四儿接回陆家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陆老爷子走了,看着老人步履蹒跚的背影,宋宴清有些心酸:“陆淮洲,你以后对你爷爷好一点儿吧,他都九十岁了,还要为你们的事操心。”
听了女人的话,陆淮洲猛地拉正她的身子,用力握紧她的肩头,一字一句强调:“收起你那毫无用处的同情心,陆家的人坏透了,永远记着这一点。”
宋宴清茫然无措,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她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见女人沉默着,陆淮洲重复了一遍:“记住了没有?”
宋宴清点点头,暗自发誓以后一定不能在他面前提陆家,也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带儿子离开这里的想法。
这天,陆淮洲特地空出了时间,说是约了知名婚纱设计师,要陪宋宴清去试婚纱。
婚纱店里很冷清,就只有宋宴清一个顾客。
设计师问:“宋小姐喜欢什么款式的婚纱?”
“随便,”宋宴清没兴致,敷衍着。
设计师尴尬一笑:“那宋小姐喜欢缎面的还是真丝的?”
“随便。”
宋宴清刚说完话,就遭到了陆淮洲的眼神警告。
你再说个随便试试?
气氛有点尴尬,设计师站出来解围:“那这样吧,宋小姐你和我去看看实物,喜欢哪一款,咱们先试试好吗?”
“好,”能暂时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她求之不得。
宋宴清看上了一款真丝鱼尾婚纱,这款婚纱极其挑身材,但宋宴清却能完美地驾驭。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宋宴清不禁想,嫁给陆淮洲姑且是为了想穿好看的婚纱吧。
设计师也觉得惊艳,说:“宋小姐要不要让陆总看一下,陆总对你也太好了吧,包场让你选婚纱。”
怪不得店里这么冷清。
“不用,”宋宴清拒绝了,才不给他看。
“先生、女士,你们不能进去,”导购追在陆淮先和陈致欣后面喊着。
二人不管不顾,硬是往里闯。
陈致欣脚底生风,不屑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成交我这么一个大客户,你们一年都不愁吃穿了,不要不知好歹,把你们这里最贵的婚纱拿过来。”
说完,她揽着陆淮先的胳膊,一同往vip休息室去。
“小四儿,这么巧,你也带老婆来试婚纱啊?”陆淮先一眼就认出了陆淮洲,不怀好意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了陆淮洲身边。
陈致欣见到陆淮洲,马上变得拘束起来,连着嚣张的气焰也灭了不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老公,你和陆总聊,我去看看婚纱。”
她走到婚纱区,眼神瞥到了穿婚纱的宋宴清,默默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把婚纱的大致细节拍了出来。
随后,宋宴清又试了中式礼服。
和设计师确定好款式,量了尺寸后,才算完成了任务。
宋宴清对陆淮先没有印象,直接忽略了他,走到陆淮洲跟前:“我试好了,我们回去吧。”
“怎么没给我看一下?”
仔细听,还能听到声音有些委屈。
宋宴清学乖了,不会再惹陆淮洲生气,仰头看着男人,“现在给你看了,婚礼那天不就没惊喜了吗?”
这话成功地取悦了男人。
男人唇角勾起不易觉察的弧度,就这样被宋宴清拉出了婚纱店。
宋宴清是侧着走的,陆淮先回头刚好能看到女人浅笑的侧脸。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眼底藏着欲念。
等了好长时间,陈致欣才出来,他有些不满:“你怎么这么磨叽?”
陈致欣眯着眼,勾起唇角,“嫁人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每一个细节都完美了。”
陆淮先才不关心这些,起身揽着女人,凑到了女人耳边说:“新认识了一对夫妻,他们想玩□□,要不要试试?”
陈致欣是名门淑女,和陆淮先睡是因为两人是男女朋友,但□□这种龌龊的事她做不出来。
她瞪着陆淮先,陆家这种顶级豪门就教出来了这种货色?
可她不知道,越有钱的人越是百无禁忌,追求刺激。
“不去,”陈致欣回绝了他,并警告他:“婚后我虽然不会干涉你太多,但你最好规矩一点儿,少乱来。”
陆淮先没有生气,说笑着:“成婚后,你到底是谁的太太,还说不准呢?”
婚礼当天,陆家老宅一片喜庆。
陆淮洲和陆淮先的婚礼是同时进行的。
敬茶环节。
陆淮先是大哥,长幼有序,他和陈致欣先给老爷子敬了茶,然后是双方父母。
轮到陆淮洲了,他父母双亡,宋宴清也是,所以两人只给老爷子敬茶。
他没有下跪,微微弯腰,把茶递给老爷子,宋宴清也学着陆淮洲的样子做。
大喜的日子,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不能闹得太过,陆老爷子勉强笑着接过了茶。
敬完茶,当宋宴清转过身的一刹那,屋子里的人一阵唏嘘,窃窃私语讨论着她的礼服。
“四少奶奶怎么穿着斜襟的礼服,那是妾室穿的?”
“就是,是老太爷根本就不承认她吧?”
“看看大少奶奶,身着正襟礼服,才符合身份。”
“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么能跟大少奶奶相比?”
……
听闻众人的话,宋宴清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婚纱店那边给她送来衣服,她就穿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一旁的陈致欣微微勾起唇角,心里暗爽,花那么多钱,换来宋宴清当众出丑也值了。
“够了,”陆淮洲冷喝一声,“这种民间说法并无理论依据,不要胡说八道,谁再敢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陆淮洲就带着宋宴清回房了。
在场的人对陆淮洲有所忌惮,纷纷闭了嘴。
宋宴清一直低着头,觉得无地自容,新娘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说不好听的话,换谁都不会开心的。
陆淮洲阴沉着脸,婚纱店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他离女人近了一点儿,轻拍着女人的背,“不要相信那些人胡说八道。”
宋宴清恍若未觉,眼泪忍不住滚下来,小声哽咽着:“都是你要办什么破婚礼,我都跟你说了低调一点儿。”
陆淮洲接受她的控诉,但是婚礼不可能中断。
他陪着女人待了一会儿,感觉到女人情绪稳定了,便把婚纱拿了过来:“我叫佣人帮你换。”
“不用。”
陆淮洲低笑了声:“那你想我帮你换啊?”
“臭流氓,我自己可以,”宋宴清瞪了他一眼。
陆淮洲解释着:“你别误会,我是看这婚纱穿起来很复杂,所以才想帮你。”
宋宴清不听他的解释,把人推到了门外。
宋宴清花了几分钟的时间调整心态,然后仔细地穿好了婚纱,又叫来化妆师补了妆。
做完这一切,口干舌燥的,宋宴清随手端起桌子上的冰水抿了一口。
宋贝贝和宋蛋蛋当花童,提着花篮走在前面撒花。
走着走着,宋蛋蛋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花篮也打翻了。
立马有人笑了起来。
宋蛋蛋脸都羞红了,趴在地上瘪着嘴,要哭不哭,太丢人了。
宋宴清看到儿子摔了,掀起头纱,就要上前去扶,被陆淮洲拉住了。
他们停了下来,宋贝贝过去把宋蛋蛋扶了起来,“弟弟,你不要哭啊,别人会看你笑话的。”
然后宋贝贝下意识看了眼地上,躺着几颗糖,随即明白了弟弟摔跤的原因。
到底是谁这么没素质,乱扔东西?
有了哥哥在旁边鼓励他,宋蛋蛋很勇敢地完成了任务。
婚礼仪式结束,宋宴清支撑不住倒在了陆淮洲怀里。
男人眸光一沉,低声问:“怎么了?”
宋宴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头很沉,浑身无力。”
闻言,陆淮洲不再说什么,当着众人的面抱起来宋宴清,解释道:“抱歉,我太太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去休息。”
陆淮先和陈致欣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坐在角落里的陆淮川,目光沉沉地望着二人的背影。
把人放在新房的床上,陆淮洲俯身说:“你先休息,我招待完宾客就回来。”
宋宴清闭上了眼睛,没有力气说话。
所谓的招待宾客,就是一杯接一杯往死了喝。
酒过三巡,有人已经说起了醉话。
陆淮洲酒量不错,况且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没有几个人敢强迫他喝酒,全都是意思一下。
等到宾客散了,陆淮洲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只手扯松了领带,迈着长腿朝新房那边走去。
半路上,路灯突然全部熄灭。
来来往往的佣人奔走相告,“停电了,快联系工人来修。”
陆淮洲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即使黑灯瞎火的,他也能凭着感觉找到自己的房间。
想到那个女人,陆淮洲加快了脚步。
天空上一弯上弦月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借着这点微弱的光,陆淮洲看清了床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他有这么可怕吗?
陆淮洲坐在了床边,修长的手指刚触碰到女人的肩膀,便惹得被子里的人浑身轻颤着。
“你是害羞吗?”
陆淮洲反倒有闲心调侃起来了。
陈致欣躲在被子里兴奋又期待,可等了好久,也不见男人有下一步的动作。
她有些忍不了了,努力学着宋宴清的声音:“老公,你不睡觉吗?”
听到这个称呼,陆淮洲微微皱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宋宴清只会直呼他的大名,就算结婚了,也不可能改口得这么快。
而且,这个声音也很奇怪。
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她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可恶,这可不是她预料到的结局。
今晚天时地利人和,一定要和陆淮洲发生关系。
陈致欣继续装着:“老公,新婚夜两个人应该睡在一张床上的。”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就让陆淮洲起了疑心。
只是结个婚,难道宋宴清还能连性格也换了?
陆淮洲又折了回去,伸手要把女人蒙在头上的被子拿下来,陈致欣死死拽着不放手,但她到底没有男人力气大,陆淮洲使了力气猛地一扯。
被子滑落,微弱的月光足够让陆淮洲看清女人的身体。
陈致欣彻底慌了,慌忙蜷缩在一处,护住关键部位。
下一秒,男人便是掐着她的脖子,怒不可遏:“怎么是你,宋宴清那个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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