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坐在床上。想着让娘练习织梦诀的“入睡”就好了,那样娘就不用那么伤心了。

    捧着玉葫芦,程蕊珠在心里默念,“仙姑娘娘,请一定要保佑我爹无事。如若爹平平安安,信女一年吃斋。”

    晚上,程蕊珠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只小白兔在满是碧绿青草的地上趴着,还口吐人言道:“你放心,你爹会没事的。一年吃斋就免了,一月吃斋吧!赶紧把你的“织梦诀”练起来吧,我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第二日,文氏早早起床做饭。

    吃过饭,巍哥却不肯上学了。

    “娘,我想去看爹!”巍哥扬起小脸看向程文氏,拉着她的手腕哀求,眼圈还是红红的。

    蕊娘看着这个弟弟,身高已经比学堂里同龄的学子高一些了。

    程家本来也不缺吃食,最近一年,一家人在玉露的调理下,身体越发好了,连程蕊珠自己都觉得自己记诵东西的速度快很多。

    此时的巍哥小脸白白的,眼睛还红红的,想来今早又哭过了。

    文氏心疼地看着儿子:“巍哥,你好好地去学堂。你爹的事情,自然有娘在操办。你还小,应以学业为重。等你长大了,娘自然就不操心了。”

    先生常常教导我们:“好男儿立足于世,要敢于担当,爹不在,我现在是我家的顶梁柱,我这就去向先生辞学。回来料理家事!”

    文氏道:“你爹的事有郭侍郎帮忙料理。虽然他现在不在家,但他平日最是喜欢看你读书。如果他改日回来了,你的学业落下了,他才是真正的伤心难过。何况,你认真读书,以后考上秀才,有了功名,衙门也不敢随意捉拿人。等你再大些,见识多了,晓了事,自然不会像爹娘一样,昨日似个无头苍蝇的任他们放肆。”

    说着说着,文氏又哭啼了起来:“只盼望你有出息了,不再受人冤枉。家里人也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程蕊珠赶紧过来劝慰:“巍哥,不要惹娘伤心了。还不快快和娘一起到学堂,早早地考上秀才。”

    巍哥低下头,知道自己现在还小,也无力做什么,只握紧了拳头,点点头。

    待巍哥母子出去一会儿,昨日的小乞儿也过来了,蕊娘问他:“你弟弟呢?”他回答:“我央其他同伴帮我照顾。”

    蕊娘道:“你还是将他带过来吧,你弟弟人小。”

    见乞儿犹豫,蕊娘道:“反正这几日是没有客人的,你快去快回。”有了乞儿的帮忙,自己和母亲肯定要轻松不少。

    乞儿这才撒腿跑开。

    乞儿带着弟弟,这几日都在程家店里帮忙收拾。程文氏又拿一些巍哥的旧衣服给他换上。

    话说那日郭侍郎离开程家,便往城里赶,寻到了捕盗厅的李官人。

    大家都在衙门里做事,说起事来便是开门见山:“李爷,我有个干爹,在南门城外一里处做些吃食生意。一家人都很善良,老实。现在被海贼乱攀咬,必定是被仇家陷害了。还请李爷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一码。”

    李爷看他形色匆匆的样子,道:“这是衙门的公事,我自己不好说。”

    郭二郎见有缓和的余地,便说道:“堂上那里,我自会去说。只是人押到时,请李爷不要严刑拷打就是!”

    李爷附声:“你我这长久的交情,我自然不会。你且放心便是!”

    第二天,知府升堂。郭侍郎见到知府空闲一个人喝茶的时候,便上前说道:“我平日跟随老爷,知老爷断事清明。故有一事向老爷禀告。……”

    知府听了事情始末,道:“若不是我知道你平日为人,定是认定你收了贿赂来此说情。但是——盗贼之事,非同小可。我也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待我细细审问再说。”

    谢了知府,便告辞。

    第二天,捕快将人押解到堂上,点到程东。郭二郎在一旁道:“老爷,这程东便是小人昨日所禀告过的,是忠厚人家。中间必有冤情,望老爷明察。”

    知府正色道:“你两次三番地替人说情,莫非是受了贿赂,才如此大胆?!”

    郭二郎道:“老爷请当堂查问,这个程东的确是我干爹,若是小人有收受贿赂徇私舞弊,大人打死我也没有怨言!”

    旁边一众捕快文书都跪了下来道:“确实是郭韬干爹,没有收受贿赂。大人,我们敢担保!”

    知府知道郭侍郎品性,是个忠厚正直的人,已经相信他的话大半了。

    知府说道:“且到一旁去,我审问时自有我的道理!”又问城东:“这伙人指认你,你平日是否认识一两个?你认识海贼吗?!”

    程二磕头道:“老爷,若是小人认得一人,死也甘心!”

    知府又道:“他们中是否有人认得你?”

    程二道:“这个小人不知道。”

    知府叫了一个捕快过来,和程二换了衣服,又交代了捕快一番。

    这才将海贼带上来。

    知府问海贼道:“程东是你窝藏赃物的同伙么?”

    贼首道:“是的,老爷!”

    “程东怎么说?”知府拍了拍惊堂木,故意说道。

    那假装程东的捕快跪着道:“老爷,这不关我的事啊!我冤枉啊!”

    贼首看着假程东,指着他道:“他在南城门外卖吃食,离城门一里路,就他一家。专门帮我们窝藏赃物,怎么还想着赖掉?”

    假装程东的捕快嘶吼道:“老爷,冤枉啊!我不认得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贼首道:“你怎么不认得我?我们常常在你家吃面,吃饭喝酒。在你家鸡窝里藏有一百金,你家苹果树下藏有三枝金钗,两对耳环,三对手镯!我们每三个月就要在你家分赃一次,难道你忘了吗?”

    知府明明知道贼首在胡说八道,又假装说道:“程东窝赃不用说了。但是——天下同名同姓的不少。”

    用手指着程东假扮的捕快道:“我这个捕快,他也叫程东,你看是他吗?”

    贼首看了看真正的程东,哪里认识!连忙道:“老爷,我的同伙是开店的程东,不是捕快的程东。”知府指了一下假程东道:“是这个开店的程东,看清楚了?!”

    贼首道:“就是他!”

    知府冷笑一声,拍了下惊堂木:“你这个千刀万剐的奴才!自己坏事做尽,又受人指使,还要陷害老实人!”

    贼首不知事情有变,还犟嘴道:“这个程东就是我们一伙的,不会错的,老爷——”

    知府没想到贼首还不忘陷害,便喝到:“掌嘴!”

    打了二十来下,知府道:“还要嘴犟!我早先将程东与捕快换过了,试验虚实。差点就冤枉了百姓平民。这个是我的捕快王天,你却认做了程东,就信口胡言诬陷他;这个扮成捕快的,才是做吃食的程东,你却不认识,说与此事无关。就知道你是收人钱财来害程东的,原来是不认识程东的!”

    贼首低头无语,认罪也快,只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程东无罪,与捕快换回了衣服,被当堂放开。知府用笔划掉名字,将名字注销,说道:“程东无罪,赶紧走开!”

    当下,程东跪下叩头,感谢青天大老爷。

    捕快赶人,:“快走快走!”

    程东犹如笼中被放出的飞鸟,欢天喜地地走出了衙门。

    郭二郎也下值回家,曹氏见丈夫这几日奔波劳累,并无打扰他。见他今日早早回来,知晓是事情办好,便问了他一回。

    曹氏性格淑静,两口平时都是你敬我爱的。郭二郎便把这事从来到尾说了一遍。

    曹氏惊呼:“贼人竟然害我干爹娘。那贼人最后有没有交代收了谁家钱财?”郭二郎摇摇头说:“还未!还要再审审,看是否会说。”

    第二日升堂,带上贼首。

    取出夹棍,把贼首夹起,要他招出买他乱攀指的人来。谁知这贼首非常顽固,任凭怎么打压也不招供。

    知府道:“虽然我们多知道这人是收了程东的仇家指示,但是这个奴才却不肯招。再行刑,恐怕又要胡乱攀指,恐怕又要株连无辜。罢了,罢了!”

    当堂宣布,将贼首秋后问斩。

    程二进了门,文氏抱住他痛哭。

    复又打量了一下他全身,道:“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可有吃亏?可有受刑”

    程二道:“半点都不曾!在牢里也没有被打,得亏郭侍郎打点。即便是到了大堂上,也多亏侍郎说情!对我没有动过一点刑法。这天子第一号的打官司,我竟然能脱离出来,没有一点伤害。真当是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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