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回家,想到作为官宦小姐的云娘都不能对自己的婚事做主,想到自己,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自己更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嫁一个如意郎君。
……
晚间的道路寂静无声,黑漆漆的。
蕊娘到了一家看起来大门有些旧的房间。
夜色深深,蕊娘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在南河边洗衣服,“梆梆绑”的声音在夜色中很突兀。回到家,将衣服晾起来,终于能睡下了。
梦中女人梦见自己参军多年的丈夫终于回来了,夫妻恩爱。她终于可以不受公公婆婆,嫂子们的磋磨了,梦里,她开心地笑了……
这笑容也只是在梦里而已。
……
……
西月州。
遁王府外西四十里。
看着半年才修了十里的水渠,遁王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杜兴见状便道:“大王,这不到3000人来修渠实在是太少了。人少这修渠的速度就快不起来,不如采纳那名狱卒的建议,将那5000多名囚犯带过来修水渠?”
“是啊,大王。反正他们在监狱里也是要吃要喝的,与其让他们在监狱里关着,不如带他们出来修渠,顺便还可以让他们放放风。”杜兴继续劝道:“而且招人过来花费甚大,不如把这笔钱用来给囚犯改善生活,相必他们也是愿意的。”
“可以,不过在外面招人的事情也不能停。尽量满足那些挖渠人的条件,只要他们不是过份的要求。且不要放跑任何一个囚犯!”
“是!”
西月州的人还是太少,得出去看看有什么办法,不过这之前,看看幕僚们有什么办法。
“大王,最近有人从我州的西边过来,说南浦国已经有半年没有下雨了,今年的庄稼大部分都是颗粒无收。已经有南浦国的人想从西边过来,但是陶将军怕是细作,并未放行进入。”
“大王,把这些流民也收了吧。他们所求不过是一顿饭,但是对于挖水渠,可是一大助力,渠成时日指日可待啊!”
“大王,不可啊!这些流民不好管理。容易暴动,又容易沾染瘟疫啊!”
……
“稍后派人送一封我的亲笔书信给陶公,让他将愿意在西月州住十年的流民引进来,派侍卫队去接应。至于管理这些新西月州子民的人,我出去再找贤人来。还有粮食,还需要多少,让人分批购买。这次要多买一些!”遁王道。
“大王,不可啊!外面总是有人想害你啊……”
“诸位放心,我一定平安归来,带领西月州走向富裕的!”
……
……
周大郎一心想再看看程家新店的苹果树为什么就能长那么快,那么粗。而自己带回去的枝条,匠人精心伺候着,也没有一枝能成活。
这一天,带着礼品,周大郎又来到程家新店。
不巧,除了丫鬟婆子只有蕊娘在,不得已,蕊娘吩咐丫鬟先上茶,又吩咐车夫赶紧去把程二接过来。
当茶叶刚刚沉淀下去的时候,周大郎疑心自己走错地方了,不然怎么看到天仙了?只见一二八妙龄少女,穿着一身杏色纱裙,款款走来。
生得是:海堂娇,梨花嫩,白玉妆成美人脸。
周大郎一时看呆了,拿着茶杯不动。
“大爷,大爷”旁边小厮小声提醒。
周大郎放下茶杯,才抬手见礼。
有丫鬟禀告祖父祖母已回,蕊娘便告罪退下了。只是周大郎望着那娉娉婷婷的背影,迟迟不肯收回眼光。
办事麻利的周大郎回到住处便着人打听情况,很快就有了回复:此女是程二的大女儿,虚岁十七。早先程二打官司时,曾经送给别人做妾,谁知阴差阳错,救了那家儿子。也是行善事,就送了回来,还送了一个宅子。
周大郎很是心动,就让人请了仓州城内有名的江媒婆过来。那媒婆听了以后,道:“先前曾送与人做妾,想来也是愿意做妾的。不过现如今程家在仓州城内虽说不上有多富裕,却也算是小富人家。尤其这个女子还是个能干的。”
周大郎道:“只要能事成,不管多少银两。只要他愿意作妾,我就在仓州城内买下一个宅子,让她独自住在这里。不必去拜见大娘二娘。”
江媒人听见富商如此诚心,便觉这事情要成。当下便收拾一番,带上礼品到程二家去了。
蕊娘却是和程二刚刚在衙门里,过了房契。程二坚决不肯写自己的名字,名字还是写的程蕊珠。说是她以后自己的嫁妆。
自家没有显赫的身世,蕊娘有些银两宅子傍身将来也不会被夫家看轻啊!
买了一个二进的大宅子,蕊娘用光了她的积蓄。
但是看着这前后院都很分明的宅子,蕊娘很是开心。但是却不急忙收拾,要买一些丫鬟婆子之后再收拾吧。有了银子宅子傍身,旁人也不不敢随意欺负了吧!
提着糕点,蕊娘又到了郭家,找曹氏了。蕊娘没有布置大宅院的经验,周围的人除了曹氏也没有人有经验啊!
曹氏建议蕊娘买十个丫鬟,五个小厮,五个妇人,最好再能找一个管家。这样才能把内内外外,上上下下做得条理分明。
蕊娘这边这几天一直在挑选丫鬟,妇人,小厮,忙得不亦说乎。
那边程二两口却是被江媒婆招呼到了:“大喜,大喜啊,程二老爷!”
那边程二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成老爷了。
招呼江媒婆坐下,文氏还倒上了热茶。这年月,谁家都不敢得罪媒婆呢!
媒婆道:“仓州首富看上你家大小姐了呀!”
“仓州首富是谁呀?”文氏又没有听过评书。
“仓州首富就是周泰周大爷啊!对了,前阵子他还到你家来看过苹果树来着。”媒婆道。
“哦,原来是他啊!”夫妻两人齐身道。
“他一心想求娶你家大娘子!无奈,家中已经有两位娘子了,只能委屈你家大娘子做妾。不过,你们放心,周大爷虽然家在钱江,但是大娘子却不用过去。她只要在仓州城就可以,不用去侍奉其他人。而且,周大爷说了,只要事成,不惜重金!……”
程二夫妇对望了一眼,道:“此事乃女儿终生大事,我们需要仔细思量一番,还请江嬷嬷给我们一些时日再答复。”
江媒婆道:“是该如此,是该如此。那我三日之后再过来。”说完便走了。
却说程二夫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颇为震惊。
两人商量说:“蕊娘年纪也大了,眼下也没有定亲,思来想去,也就这个周大郎还不错,家境也不错。看他的出手,以后对蕊娘也会好的。”
又道:“此事还是需要蕊娘自己拿主意。”
第二天下午,夫妻俩做完生意,便带着程西来到新店。夫妻俩悄悄地把蕊娘叫到一处,告诉她始末。
蕊娘这才猜到原来周大郎就是过来看苹果树的周泰。还听说,旁边两个租赁出去的铺子原来也是他家的。
蕊娘想了想,周大郎年纪看上去不到四十岁,虽然家里已经有了两房了。但是好在自己还能够独自在仓州,互不往来,就不会有许多龌蹉的事情。
与其价格那些自恃清高,家里一贫如洗,嫁过去还要贴补嫁妆也不得好的大娘,做个小妾也是不错的。自己的家世,左右是逃不过做妾的命运了。如果是世家女,或是门第高一些,配个良人做正妻也是可以的。
巍哥雪哥他们的秀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出来,最快也要等个三五年吧。那么十多本厚厚的书,先比如说领悟了,只是要背诵,也是要几年的时间。
井里有玉露,有时也会在巍哥的汤里加一些玉露。巍哥虽然比不过雪哥的聪慧,但是在背诵记忆的事情上,是不比雪哥差的。
只是科举这一路也是不好走的,不然这仓州城内每年也不见得有多少个举人老爷。
只是自己又买刚买了宅子,还没有布置好,有些难办……
让爹娘都在这里歇息着,让马夫送程西回老店守着铺子。
晚间,蕊娘端了一碗热水给娘,道:“爹,娘。女儿也知道自己年龄不小了,算起来,周大郎也算是一个良配,毕竟,我不用离开仓州城,不用离开爹娘。”
文氏道:“一想到女儿将来,可能会嫁到不知道多远的地方,一辈子再难见到。娘这心里啊,就像挖肝挖肺的难受……”
蕊娘拍了拍文氏的背,道:“爹,但是这聘礼可不能要轻了。我这陪嫁可是有八千两的宅子,你就要个一万两的聘礼吧。不是说仓州首富吗?我看他是真富有还是假富有!”
……
蕊娘回了爹娘就没有再管,反正早晚要嫁人的。
等买好人,蕊娘便把丫鬟交给陈嬷嬷,管衣服的就交给管衣服的,几个小厮又放到曹氏那里让他们好生学着。
程二又来和蕊娘道,一万两银两和仓州城外二十里处一个庄子,庄子里有几座山,百亩良田,和三十家庄奴。
蕊娘愉快地接受了。
自己终究是逃不过做妾的命运吗?
商定了两个月后一个吉日,不冷也不热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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