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得力的人手,做起事情来就是快!
一个月,二进的宅子就被布置得像模像样:前院的院子里依旧是苹果树,这是程家祖父强烈要求的!
后院是女眷,目前就只有蕊娘带着服侍的丫鬟住。后院蕊娘种上了茶树,一年四季常青!
每间屋子都有盆栽,一律是:兰花。买的都是市场上最便宜最是萎靡不振的那种,所有的兰花买回家七日后,又精神抖擞了。
有了这些兰花,房间都变得文雅起来。怪不得有这么多人喜欢兰花呢,只是这兰花娇气不好养,市场上的兰花贵又少。
这个可是生钱的好途径呢!但是蕊娘不敢太过张扬,苹果树这一事就足够高调了,过犹不及,做好自己的吃食店就可以了,何况现在还有庄子。
坐在躺椅上,看着话本,旁边还有瓜子零食,这日子好不惬意!
想起了云娘,写了一个帖子派小厮送到郭府,让云娘过来一起看话本。
等云娘过来时,看到躺椅上一个粉红佳人。
“你这可是第一次邀请我来,不到大门口迎接,便罢了。客人来了,还自己睡着了——”云娘心情还不错,打趣道。
“哟,看我们的郭大小姐过来了,要不要我给你跪安啊——”两人互相打趣。
“来来来,快过来坐下。先前我住的地方人多又杂,怕冲撞了你。这么,这边刚刚布置好,就叫你来了,别生气了啊——”美人的撒娇对女人同样有效。
“知道,知道,我什么时候怪过你!不过,你这院子可真大!你真能耐,我嫂子说你是巾帼不让须眉!”
“这巾帼不让须眉是这样用的吗?我这是女陶朱!”
“不羞,不羞,哪里有这么夸自己的!”
“对了,你母亲给你说亲事了没有?你也老大不小了!”
云娘气得一颗瓜子打过来,“还没有呢,正在和父亲商量着呢。我哥也在提意见。我才不管,反正到最后,他们总会告诉我的。”
“对了,最近我看到一本书还挺好看的,叫《苏云彤成长实录》,上本我看完了,你先拿去看吧。等看完我们交流心得……”
……
……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前院传来惊叫声,还有陈嬷嬷的训斥声。
蕊娘起身坐起来,这午觉是没有办法睡了。
待穿戴好,才吩咐丫鬟道:“到前院去说吧。”
小厮已经缓过来,垂手立在中堂门口。
“说吧。”陈嬷嬷道。
“是,是程三爷,他又去赌博了,输了一千两银子。这要债的上门了,程老太爷正在发火,说是要把程三爷打出去。程二爷让我来请你商议,他们此时正在老店。”小厮道。
等蕊娘的马车到老店时,要债的人已经走了。
程西跪在地上,祖母在旁哭泣,程二夫妻在旁劝慰。
“一千两啊!这是要了你父母两人的命都赔不上啊!”祖母哭道:“就当我没有生过你,你走吧!”
“娘——,孩儿不孝!”程西没有挨过打,只是两眼通红,脸上也满是泪痕。
蕊娘作为晚辈,不好开口。只拉过了程二和文氏,说是里面说话,程二又把一旁的爹拉了进去。
“爹,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去送死。”程二道。
“让他去死,这才过了多久的安生日子?上次欠了二十两,逼得全家背井离乡。这次是一千两!一千两啊!他哪里来的胆子啊!这是要逼得全家上吊啊!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明天就去衙门,与他脱离户籍——”
“爹,那些要债的答应宽限几日,咱们再想想办法!”
“这样的不孝子,我不要也罢!要气死我——”蕊娘赶紧端来了一碗热水。不是一直有玉露养着,祖父这身子,真的可能会被气坏。
蕊娘对程二道:“爹,不然,我把那新买的宅子卖了吧。换了银钱给西二叔还债。”
“丫头,不能卖!那是你的嫁妆,怎么能卖掉。何况,这个赌就是一个无底洞。以前是二十两,现在是一千两,以后会不会是一万两?陪上了爹娘一辈子的心血还不够,还要毁掉兄弟一辈子的心血。巍哥他们还在读书啊——”祖父痛斥道。
“蕊娘,你是不该出钱。爹把这房子卖了,以后就住在你那里了,你可别嫌弃你爹啊!”程二又对自家爹道:“爹,我这做哥的,你就当最后一次帮弟弟吧。以后他如果还赌,我也管不着了。”
祖父道:“这畜生怎么就有你这个好哥哥了!”
程二准备去找中人卖房,刚出门,就碰上在过来的钟氏——蕊娘救起来的那妇人的丈夫,也是帮助泽哥收鸭蛋的人。
看到程二脸色不好,便拉住他,问了起来。程二就说起了经过,以及自己要卖房子的事情。
“干爹这房子先不用卖。银子那里我有,干爹着急,就先拿去用,以后宽裕了再还我便是。”钟氏诚恳道。
“这样,我不能白借你的银两。你看看这个小店能值多少,如果你看得上,买过去就是了。”程二虽不明白钟氏怎么忽然就发财了,但他老实,这些事情是不能问的。
“你回去商量商量罢,我只卖这个老店。”程二不想欠人情,这么久,这对夫妻帮自己太多了。何况,去仓州城里经营两家店铺,也好一家人不要那么远。巍哥也在仓州城内呢,他也是想儿子的。想儿子什么时候能把他的书架抄满书。
“好,我明天给你答复。”钟氏道。
回到家,钟氏把这个事情给妻子说了。
妻子道:“干爹一家对我们都是有大恩啊。不是蕊娘施舍银两,救了我们全家,我们哪里有今日。不是泽哥要你收鸭蛋,我们又怎么能在院子边挖水沟的时候,挖出这么多银两来?干爹如今不肯白白地收了你的银两,那咱们就用这银两买下他们的老店吧。”
没错,就是那么巧,钟氏的银两就是挖出来。对谁也没有说,连公婆都没有讲,怕婆婆出去炫耀,惹出事端。
钟氏道:“如今我们买下他家老店,也正好做些小吃来卖。村里人不是都说你厨艺好吗?你又在老店里待了那么久,也熟悉了。儿子慢慢长大,将来我们也是要把他送去念书的。我们有了这一项营生,以后也就不怕了。”
“说起来,买下那老店,还是我们赚了,那里位置又好,来往的人多,生意很好。还有院子里的苹果树,听说干爹拿到城里卖,要一钱银子两个呢!”
“那我们这价格可不能给低了!”钟氏道。
“那当然!”
经历了一番讨价还价,这里的讨价还价可与别处不一样。
买家把价往高了抬,卖家则是把价往低了压!
最后还是蕊娘拍板了,就八百两,不能再高了。
加上自己手中的现银,能凑够一千两了。
接下来交接,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程二只把夫妻俩的东西和书柜的书拿走,其余的都留下了。
看着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自己一点一滴建造起来的屋宇,程二不舍极了。为了不那么心疼,程二扶着文氏上了马车。
程西已经早被带到新宅子了,每天跪3个时辰,任何人不得求情——这是祖父的命令。庄子里有一个五间主人房的小院子,在程二搬回来后,祖父母带着程西住进了庄子。
让程西河庄子里的人一起干活。每日喂鸡,除草,从天亮到天黑。
程西来到庄子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农活,从最初的双手起泡,泡又破,又长出了茧子,他也适应了这农家生活了,或者他本来就应该是个农户。读书什么的一点儿也不适合他。
他在哥哥的店里,是心有不甘的。为什么哥哥书也没有念过,每日也能将店经营的风生水起,甚至连侄女也那么厉害。他甚至还听到雪哥他们说,侄女是女陶朱。
侄女比不上,哥哥比不上,甚至连哥哥收养的泽哥也比不上。
不是的,不是的。
自己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哥哥偶尔也会拿一些银两给他,看着侄女侄儿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眼红了。
离开哥哥的店,他又到了赌坊,并且他赚了。
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
赚了整整一百两啊!
一百两啊,是他此生见到过的最多的钱了,还在自己的手上。
他也怀疑赌场给他下套,因此他足足一个月没有进过赌场。
也没有人来找他麻烦。
他又放心地去了赌场!
既然自己能将一两银子变成十两,能将十两银子便成百两。
那么他有信心,能将百两银子变成千两,万两!
毕竟他是读书人,赌场里一看就是三大五粗,或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能完成自己的千两小目标了!就差五十两啊!
那一局,他失算了一些,输掉了一百两。但是不要紧,接下来,小心,还有机会。又输了两百两。最后钱已经输完了。
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明明自己还差五十两,就到一千两了。
他要翻本,但是没有钱了。赌场里是可以借钱的,还好他说了自己有个店面至少值一千两,赌场的人不相信。他还说了,今年仓州城里卖一钱银子两个的苹果,就出自他家的院子。赌场的人才相信他。
一开始他只借了五十两,后来怎么又变成借了一千两。等他终于有一丝理智的时候,他已经输了了一千两啊!
一千两啊!这是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钱啊!
直到赌场的人,上门要债,他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他悔不当初,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赌场的人见不到真金白银是不肯走的。
他跪下来向爹娘忏悔,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他能怎么办呢?看看手中厚厚的茧,明日再早一些起床,争取早日把苹果树中间的草多除掉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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