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冗繁的头面,玉露过来把它们一一放在妆匣里,才觉得头上轻盈不少。等梳洗过后,前院传话来,让新娘先睡,姑爷今日有些紧急事务,恐怕不能过来了。
有什么紧急事情呢?连新婚之夜都不能亲到。
原来周泰今天得到消息,说是主子要过来,让他好生接待。今日是他盼了好久才得的喜事,自然好生期待,连昨晚都一夜没有睡好。虽然不是第一次当新郎,但只这个蕊娘真是美得沉鱼落雁惊心动魄啊!
但是主子的事最大,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因此便一夜枯坐在前院等着,丝毫不敢入睡。接连两夜没有睡觉,身子也撑不住啊。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瞌睡。
梦中他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真是一幅娇娇脸啊,新娘羞涩地不敢抬头,他正要有所行事。这是天空中忽然有一手持棒槌的大汉,朝他喝道:“休得无礼。此小娘子是个贵人。非你这等凡人所配,不要造次胡来。否则,必有大祸!”
蕊娘这在旁观梦,自然看到了。又见那大汉离开周泰,对她说:“我这行头怎么样?你瞧瞧你,不仔细修炼,到现在还不能自救。我的织梦诀白传给你了吗?还让我来救你!”说完,便不见了。
蕊娘醒来,觉得惭愧。
忽又想起净房的人,披上外衣,去看时,哪里还有人?
丫鬟也睡得很熟。
却说那周泰做了梦,忽然惊醒过来。摸了摸头,还有些疼痛,一时惊疑不定。却又听见有敲门声,仔细一听,是暗号。
主家到了。
又是悄悄请自己熟识的大夫,又是在自己药方拿药。这一通忙碌下来,天已经微微亮,还好主上无碍,不然十个脑袋也不够杀的啊!
吩咐心腹照看好主上,有什么事情立即禀报。
周泰到了客房补上一觉。
现在主上的事情最重要,其他的……都靠后吧!
如此又忙碌了三天,直到主上的稍稍恢复,周泰这才能好好地睡个整觉。
而躺在床上的某人,想到这才第二次见面,怎么就嫁作她人妇了呢?双手锤向桌子!
侍卫看到,担心道:“七爷,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大夫说不宜有太大的动作!”
“是啊,七爷,等那几个宵小再蹦跶一阵子,我们不过是来晚了一些大意了一些,就让他们得逞了!”另一侍卫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说有卖糖葫芦的,分开了爷的注意力,爷会让他们射到一剑?”侍卫道。
“我这不是好心吧~~”
“都别说了,你们两人回去后,各挖水渠10天!”一位师爷模样的人道。
“七爷~~~”侍卫求情。
“别叫了,你们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叫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再说就50天!”
两人噤声。
“七爷,还好你这次无碍。不然杜某万死难辞其咎!”师爷跪下道。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七爷道。
“这仓州知府虽然不肯投奔我们,但也给我们推荐了人。而且他的计策可算是上上策啊!只要执行得好,我州富裕之日指日可待啊!”
“嗯,仓州知府的确是个人才!”七爷道。
“是啊!听说他断案也是很厉害的!颇能明辨冤狱!不过,他是不肯轻易站队的,能出个计策,也是看在我们的诚意上。”
“再过七天我们就回吧!”七爷道。
“可是七爷你的伤?”师爷担心。
“无碍!”七爷道。
“只是不知道他推荐的郭韬怎么样。外面的风评倒是不错,说这人重情义且不贪财也不贪色。”师爷道。
“这几天,你去拜访一下!”
“是!”
周泰等主子走了以后,到附近五里有一座据说很灵验的道观去求签。因为梦中的事情让他惴惴不安,他这些天都不敢到蕊娘的房里。
卜了一卦,泽风大过,变爻为上六。
又请了据说是很厉害的道人给他解说:此女富贵无比,非凡人所想。施主不若和此女换个方式相处,不定还等沾染一两分贵气。
和梦中的说辞竟是一样。
想到蕊娘那样的绝色……哎呀呀!不能想了,想想头就很痛啊!
新房里,白露对蕊娘道:“小姐,你刚进来那天,放在净房里的那件绿色绣帕不见了。”
“你再找找呢,这屋子里也没有别人来过呀?”蕊娘道。突然想到什么,不吭声了。
“我已经找了几天了。到处都没有,那几个丫鬟也没有看见。奇怪的是,放帕子的地方有块玉佩。”
“没有就没有吧,一张手帕而已,况且我也用旧了。或者是还在老店,我们没有带过来呢?玉佩给我。”
蕊娘也不明白自己的绣帕为什么会不见,也许被那人拿去包扎伤口?只是留下了一块这碧绿玉,看水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呢?
翌日。
周泰让人把蕊娘请到会客厅里。
看着这沉鱼落雁的美色,周泰捂住心口的痛,
道:“蕊娘这几日可还习惯?下人是否有所怠慢?”
只听娇娇柔柔的声音答道:“府中一切甚好!蕊娘住的很是安稳。”自从知道仙女救了自己之后,每日吃好喝好,再无担忧。
“那就好!在下虚岁四十,与小娘子年纪不等。家中有一位大娘子,杭州也有一位二娘子。之前看到娘子貌美,所以一时迷恋娶了过来。最近左思右想,觉得小娘子如此美貌,应该配贵人。和我在一起,会辱没了小娘子。如今,我也想开了,既然我大小娘子这么多,不若你认我为义父,你觉得如何呢?”
“那就谢谢义父了。蕊娘感激不尽!”蕊娘心里可真是欢喜:“那个庄子和一万两银票我就找人退还给你吧!”
“不要退还!那个庄子我看你也喜欢,也花费了精力种上了苹果树。喜欢就留着吧!至于那一万两银票,是干爹送给女儿的嫁妆,哪里有收回的道理?”周泰说得是真心话,庄子里,他还打算看蕊娘的苹果树是否能成功。
如果能成功,自己在主上那里功劳可就大了。至于银票,虽然一万两,的确是多,但是七匹山要全部种上,也要花费不少钱的。何况,等成功以后,自己讨要树枝,再请蕊娘帮忙种植,那且非轻而易举?倒是这钱和庄子一旦回到手里,再开口就难了。
何况还有道士断言的,此女富贵不可言!等以后真的富贵了,自己可就攀不上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反正此人不能得罪!
话虽如此,蕊娘回房间以后,还是派人把房契和银票送了过来,周泰自然不收,又让人退回去。如此三番两次,周泰依然不收,蕊娘这才收下房契,银两她是坚决不收的。
过了三日,周泰找了一个吉日,又邀请了几个好友,共同见证了周泰收干女儿的仪式。
是的,要有仪式。
周泰坚持!
只是周泰娶妾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杭州去了,这不二娘子带着一众奴婢过来兴师问罪了。周泰自然是千般解释,万般赔礼。柳二娘子指着蕊娘的房道,“如果不是你纳妾,她怎么会在这里?”
蕊娘闻讯带着两个丫鬟过来,给柳二娘子见礼:“干娘!”
柳二娘子应下,又疑心她和周泰两人合伙骗她。毕竟这么一个绝色大美人在眼前,她才不相信周泰能放过。想到这里,正要发作,却又见旁边的嬷嬷对她使眼色。
按下怒气,柳二娘子气冲冲地回房。
“你刚才为何要拦住我?”柳二娘子道。
“夫人息怒啊!刚才我观那小娘子走路姿势,还是个雏。姑爷没有撒谎。”
晚上,周泰又是赔礼又是献殷勤的,这才哄好柳二娘子。
翌日。
柳二娘子把蕊娘叫过来,高高兴兴地送了她一对碧绿手镯,道:“你在这里可要给我看好你干爹,免得他在这里胡作非为。”
蕊娘无一不应是。又让丫鬟拿出早先做好的鞋子,孝敬干娘。
晚间,蕊娘睡着,离魂观梦,得到了柳二娘的酿酒秘方。
第二日,蕊娘告辞,柳二娘子和周泰竭力挽留。但蕊娘说了,要回去照看苹果树,周泰就放她走了。苹果树更重要!
程二一家见到蕊娘回来,文氏又哭泣了一番。蕊娘安慰她道:“能多陪爹娘几年,这是好事!”
说道周泰收她做了干女儿,程二一家才又开怀起来。
新宅子还没有收拾好,蕊娘便吩咐寒露和陈嬷嬷一起规划起新宅的布置来。随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侍候她的丫鬟,魏紫和姚黄。
可见柳二娘子是爱牡丹之人,这两人原本是她的人。
蕊娘观了两人的梦,都是老实可靠的人。魏紫会写字,会管账,原本柳二娘子打算让她管仓州的周府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心情太高兴?或者看她太小家子气?身边没有得力的丫鬟?反正就把魏紫赏给了她。
姚黄则是管理库房,四时礼品的,当然也是会写字记账的。
两人模样都只能算清秀而已,柳二娘子绝不会放些美人在周太爱身边的。
蕊娘却是很满意这两人。魏紫打算培养来做自己的管家,姚黄仍然管理库房。虽然她现在的库房里的东西很少,但总归是会多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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