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直等着德拉科醒来。这段时间你想了很多,关于德拉科和你的未来。
德拉科站在悬崖边,他孤立无援,你拉住他的手,想把他带离这里,但是你发现有一双更有力的手,从悬崖下伸出,拉着德拉科。
悬崖下是什么?你不知道,可能是更好的东西,德拉科会由此获得新生。
可能就是你太固执,你一直都想让你的德拉科回来,你坚信他能。他的父母、老师、同学都告诉你,德拉科不会再回来了,放开他,他会过得更好的。
但你不愿,你就是偏执地以为你和德拉科能回到从前,毕竟现在的他都赞同你,但你忘了,德拉科是个病人,他连自己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你居然还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公共休息室黑压压的,可能是因为斯莱特林休息室拉着窗帘的原因,让德拉科产生了错觉,再加上熟悉的场景,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发病。
你们三个守在这儿,等着德拉科醒。
“德拉科的事还请你们保密。”你忽然想起这茬子事,郑重其事地说道:“谁都不能告诉。”
他们两个向你发誓,一定不会说出去,连哈利都不告诉的那种。
浅色的睫毛微微颤动,德拉科坐直后,脑袋一阵痛。
“我……是不是又闯祸了?”他问。
你坐到他身边,“休息一下,我们该回家了。”
你很平静,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伤心、焦虑、不安通通都没了,可能是你想开了,你已经做好了跟德拉科分手的准备了。
在去弗利维教授办公室的路上,你一直走在前面,没跟他说一句话。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反正你都要走了。
“杰芙琳,拜托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德拉科从后面拉住你,一转身,不动声色地把你按到墙上,但是你们之间还保持着一段可怕的距离,因为在你眼里,这是鸿沟,这是感情破裂的裂痕,是德拉科永远也不会走到你身边的障碍。
“你想说什么?”你问他,语气平静地可怕,可你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德拉科,他生着病呢,这不怪他,你知道。但你就活该被这么折磨?
“求你了,别这样。给我点儿反应,你这样像是要丢下我……你是我醒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无情地打断他。
你的心快碎成渣了,他现在还当你是普通朋友。
“我是你的女朋友,德拉科!”眼泪像决了堤一般,措不及防地流出来,一声呜咽过后,你又把它憋了回去。
“你不爱我,你就认了吧!我并不会强迫你……”
“杰芙琳?我,我不太明白。”德拉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喝那药,一种草药,你会忘记以前,重新拥有新的记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芦柑草……”他说。
既然他知道,那就没什么好解释得了。
“德拉科,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你要走吗?”他不舍得。
你得舍得,你不能圈着德拉科,但也不能让他影响你。
“去跟你爸爸说吧,你接受第一种治疗方案。”
回家后,你的气压极其低,脸上都仿佛写着“生人勿近”。
“马尔福先生,我觉得我该走了。”你独自来到卢修斯的书房。
他一挑眉,缓缓站起身,摩挲着手杖上的眼镜蛇头雕塑,从桌子后走到桌子前。
“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吗,金斯伯格小姐?”
“没有,只是觉得我在这里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卢修斯轻哼一声,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我早告诉过你,小姐,飞蛾扑火,蛾子一定会死。”
确实,他早就提醒过你,但你年轻,你就是不信邪。可能也提醒过德拉科,如果他明确表示他真的想恢复记忆
“咚咚咚。”
“请进。”
德拉科打开门,走进来,跟你站在一起。
“哈,另一个蛾子也来了。”卢修斯坐回去,食指轻轻敲着桌子,明明是坐着,但你感觉他像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们。
你俩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朋友等着挨训。
“爸爸,我,我们考虑了一下,我们觉得还是喝了那药吧。”
“看来你们已经商量过了。”卢修斯一顿,撇了德拉科一眼,“你早该听我和你妈妈的。”
“对不起,爸爸。但是您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卢修斯重重的点了点头,可能不服气自己被儿子拿捏,但是那又如何,他最后还是听了自己的。
“那,金斯伯格小姐先别急着走,治病的事还得需要你。”
你们两个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走到德拉科的卧室,他没有进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你看他的表情挺委屈的。
也确实,你这一下午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德拉科比之前要脆弱得多。
“杰芙琳。”他小跑上去,叫住你。
“拜托你,不要不理我。我承认我现在不爱你,但是你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你一出现,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人在关心我,你在的时候,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总之,总之你对我很重要,你知道,知道……”德拉科说了很多,说到最后有些语无伦次,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气愤于自己连话都说不明白。
“我们还能当好朋友,对吧?”高高在上的马尔福少爷露出乞求的目光,很纯粹,他就是在求你。
“有很多人在关心你,只是你父亲不想让外人知道罢了,所以才没有人来看你。”你想走。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咽下去了。
你准备走,他又挡到你前面,“那个……我跟我爸爸说了,请他务必让我记住你……”
“嗯。”
“我们还没结束……你别伤心,我……”
“你开心就好,别强迫自己……随你吧。”
你走了,他没再拦你。一种极大的空虚感铺天盖地地向你奔来,这就算结束了?你们完了……
你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德拉科跟你说了那些话,反而你觉得很遗憾。你多爱他呀,为什么他对你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之前的德拉科,他没那么爱你的。
你之前觉得你对现在的他没感觉,但现在就要结束了,你还是觉得难过。可能你就是这么不争气,又爱上他了吧。
你记得之前你们有多甜蜜,你放不下,所以能再爱上他。但是他不记得,在他眼里,你就像是之前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你们的关系是最脆弱的。
他想凭着那份责任感,强迫自己喜欢你,但是爱情是强迫不来的,等第二天遇上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他一定会陷入困境,也可能抛弃你。
这几天,你在马尔福庄园待得很憋屈,很尴尬,你每天都盼着本克医生快点来。
德拉科怕你尴尬,还会来陪你聊聊天,初衷是好的,但是他来了也是陪你尬聊啊,你还是很尴尬。现在想想你和德拉科的话题一直都是你给他讲之前的故事,现在他不需要了,你们没有话题了。
奇怪的是,德拉科就算是难受也在聊,他好像很怕你会不理他。
大约三四天后,本克医生来了。
众人一起到德拉科的房间,都来看他被灌药。
医生拿出两瓶塞着橡木塞的小试管,里面液体的颜色……挺奇怪的,反正是个正常人肯定不会想去碰它。
德拉科看到它们的那一刻,脸都绿了,尤其是看到医生晃了晃,里面还冒泡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有一种夺门而出的欲望。
医生递给他其中一瓶,让他喝下去,德拉科犹犹豫豫地不肯喝。
“别这样,小马尔福先生,这只是药,可能它只是看着唬人,其实挺好喝也说不定。”
“您怎么知道?难道您喝过?”长得好看的东西不一定好吃,但是长得难看的,德拉科一定不会碰。
“我没有,毕竟你这病到现在已经失传了,找药都废了我不少功夫。”
你冲着德拉科手里的药瓶发了会儿呆,你一抬头刚好和德拉科对视,他立马就把那药一口闷了。
你想你也没这么可怕吧,他要是不喝,你还能硬灌不成?
“呃……呃呃……”德拉科发出一声惨叫,接着身子骨一软,向你那边倾斜,你扶住他,把他扶到沙发上,手撑着额头。
卢修斯来看了他一眼,对医生说:“德拉科这是怎么了,脸色很差。”
本克医生背对着你们,在药箱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没事的,马尔福先生,这是正常的。”
“他是不是身体酥软?”医生掏出一个支架。
“面色苍白?”又掏出一个盆。
“大脑还有点微疼?”挥舞魔杖,盆里装满了不明液体。
冥想盆。
“这再正常不过了,”医生转过身,“来吧,先生,女士们,我需要你们的记忆。”
“我们提供的记忆,他都能记住吗?”卢修斯问。
“当然不能,先生。这瓶药的容量没有那么大,我要取你们记忆的交集。”
“那为什么不能让他喝多一点?”
“是这样的,先生。芦柑草本来是一种毒药,必须要经过反复的提炼,毒素才能有所消减,所以,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能多喝了吧。”
他用摄神取念提取出你们每个人的记忆,在盆里挑挑拣拣,最后把他挑出来的那些注到了试管里。
他选出来的只有当时放进去的十分之一,要是取交集的话,德拉科跟你可能真的要结束了。
德拉科接过试管,一口闷。
“小马尔福先生,去睡一觉吧,睡一觉就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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