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声音走过去，果然看到十几名奇装异服的怪人在围着什么东西转圈。
那些人边走边摇晃手中的铃铛，嘴里还在念着他们听不懂的咒语。
“玛卡巴卡……咪卡哇卡……”
夜白：“？”
副本设计师在线摆烂，连咒语都懒得编了？
“现在怎么办？”学生妹看向夜白，表情惴惴不安。
“过去看看。”夜白二话不说就往前走。
顾清弦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夜白无所畏惧的状态见怪不怪，却又无可奈何。
说好的新人吱哇乱叫，投怀送……
算了。
“白白，等我。”顾清弦拢了拢衣领，追上夜白的脚步。
学生妹看看夜白，又看看顾清弦，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缕琢磨不透的表情。
“怎么，觉得奇怪？”任真来到她身边，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盯着两人的背影。
学生妹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就是觉得……好像有点……”
有点不对劲。
尤其那个顾清弦。
一直缠着夜白就算了，还叫他“白白”，怪恶心的。
“小妹妹，你不会是喜欢上夜白了吧？”
任真语气云淡风轻，却听得学生妹心里“咯噔”一下。
这……
这么明显吗？
她明明已经很收敛了。
“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我算算……”任真掐着手指头，“总共还不到四十个小时，你就喜欢上他了。”
“不觉得有点儿草率么？”
小心思被当众戳穿，学生妹顿时满脸通红，“不，不是，我就是觉得……”
“你现在对他的好感只是源于一种叫做‘慕强’的心理。”任真笑了笑，表情里带着些许戏谑的味道，“下次换一个副本，换一只领头羊，结果还是一样。”
“而且别怪我没提醒你。”
“梦魇之城里的感情，不会有结果。”
她来梦魇之城虽然也只有一个多月，但却像是过了半辈子。
高频次的生死游戏让玩家们的生活像是开了二倍速，每天战战兢兢、忙忙碌碌。
他们终日为积分所困，为生存所迫，所谓的感情早已不是必需品。
这个副本喜欢上的人，下个副本就有可能阴阳两隔。
哪怕成为金字塔顶尖的强者，也有极大可能在利益的驱使下形同陌路。
就像创建“晖月”和“煦日”的那两位大佬……
“都已经死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学生妹小声嘟囔，“再说我也没说喜欢他吧，干嘛这么敏感……”
大概是出于同性相斥的原理，学生妹对任真并没有太多好感。
何况这位姐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
她一个高中生站在旁边就跟背景板似的，心里多少有点小嫉妒。
任真耸耸肩：“我随口一说，你随耳一听，不用放在心上。”
学生妹：“……”
说的轻巧。
……
随着距离的拉近，夜白终于看清被那群人围在中间的东西。
是一只绑在十字架上的布娃娃。
娃娃做得十分潦草，纸人似的大白脸上画着两个黑漆漆的眼珠子，下面是一张鲜红的嘴唇，黑线缠绕的发丝披在脸上，毫无美感可言。
视线再往下，夜白看到娃娃腰间挂着一块腰牌，金镶玉的材质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烤过。
不出意外，正是他们在沈家东厢房捡到的那块。
“那不是玉儿的腰牌吗？”何素芬一惊，“怎么会在娃娃身上？”
她明明记得前天晚上，夜白亲手将腰牌交到了沈寅手里。
“他们在对沈玉做某种仪式。”江枳说，“难道和祭祀有关？”
“不是祭祀。”夜白盯着腰牌上的烧痕，反问众人，“还记得这个副本里最大的bug么？”
“bug？”江枳挑眉，“你是说双胞胎？”
“嗯。”夜白点点头。
沈家人可以控制神女在十六岁时怀孕，却不能控制胎儿数量。
这在医学尚不发达的古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除非……
“巫术！”学生妹杏目圆睁，“沈家人是靠巫术让神女们怀上双胞胎的，对不对？”
话落的瞬间，那群巫师忽然停下转圈摇铃的动作，脑袋像木偶一样齐刷刷转过来。
学生妹当即打了个哆嗦，往夜白旁边靠了靠。
“他、他们要干嘛？”
“你说出的关键词触发了剧情。”江枳慢悠悠解释，“他们等着你上去对话呢。”
学生妹：“……”
她才不去，谁爱去谁去。
夜白站在原地，没有冒然行动，表情若有所思。
难怪从进副本到现在，他没有看到任何关于神女嫁娶的信息。
昨晚沈玉也口口声声说孩子没有父亲。
原来是这样……
“想什么呢？”旁边的顾清弦碰了下他的肩膀。
夜白摇了摇头，问任真：“不做支线任务也会被扣分？”
任真：“难说。”
夜白：“什么意思？”
任真：“意思就是每个副本规则不同，扣分机制也不同，有些副本完不成支线任务会被扣分，有些是探索完成度太低被扣分，总而言之就是……看系统心情。”
任真说完，夜白又思考了一会儿。
现在这些人里，除了顾清弦和任真，其他人户头上还空空如也。
如果积分被扣成负数，很有可能像老神女那关一样被当成bug抹杀。
思及此，夜白对众人道：“现在积分还是零的人，尽量参与支线任务，以防万一。”
顾清弦微怔，有些意外夜白会说出这种话。
这家伙一向特立独行，什么时候学会悲天悯人了？
没等顾清弦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夜白已经走到巫师面前。
“你好。”
“……”巫师警惕的打量他。
“你们在做什么？”
巫师愣了片刻，开始说鸟语：“呜呜喳喳，米米妈妈……”
夜白：“？”
说话间，人群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
“你们就是沈老爷的亲信吧？”长者环顾四周，“哪位是来求子嗣的？”
求子嗣？
夜白抿了抿唇，声音清冷：“我。”
长者点点头，又问：“夫君是哪位？”
众人面面相觑。
半晌，鸦雀无声的人群中举起一只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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