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医疗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病床上的人睁开眼,看到的是有点昏暗的天花板不断重影,最后像照相机聚焦一样慢慢变清晰,她脸上戴着呼吸机,耳旁滴滴答答的声音格外清脆,是心电机的声音。
寻斐想动一动,却感到浑身麻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似的,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好长的梦。”
她梦见她去了一个她不曾想象过的世界,救下了好多她想救的人,还喜欢上了一个人,不,是爱上了一个人。
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大概是来观察的医生吧,寻斐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几岁,是否还在做梦,只觉得她经历的一切太过于奇妙。
预想听见的医生的欢呼声并没有出现,而是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看来很成功呢。”
她的瞳孔猛地震了一下,强行让自己坐起,粗重地喘着气,目光移向病床旁勾着嘴角的变态科学家。
她垂下了目光,声线有些颤抖,道:“复活了吗?复活我做什么?真是耗费无用功,如果这是实验意外,就快点把我杀掉好了。”
大蛇丸依旧带着点笑意,道:“宇智波寻斐,你没有在做梦,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说话未免也太恶劣了。”
“住…住嘴,我不想这样活着……”
大蛇丸一语道破:“你在害怕,你在害怕见到佐助的未来,对吧?”寻斐别过脸,苍白的手抓了抓床单,再无力的松开,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她是个多么小心眼的人啊。
“现在是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的一年后,看来没有错过太多,寻斐,正视你的感情,”他的话无异于一次次点醒寻斐,“你说你想拯救这个世界会死去的人,你的确做到了,你改变了未来,但你为什么不想改变你自己?”
她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改变有着遗憾的未来,可她迟迟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去走向她爱的人。
宇智波寻斐是个胆小鬼。
“那又…怎么样呢?”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几乎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
一些片段突然穿插而过,她隐隐听见抽泣声,好像正拼命压抑着什么,那人搂着小小的寻斐,低声抽泣,小声说着寻斐这辈子都没敢想过的情话,可是再仔细想想,是很真实的感觉,她现在都能想象到他滴落在肩膀的眼泪。
“我爱你。”
那是一句怎么都说不够的话,下一句让她的心都颤了颤。
“但现在只有我,没有你了。”
冰凉的泪珠滑了下来,一滴滴掉在床单上,她的表情由平静慢慢转成了悲伤,道:“佐助…在哪里?”
“木叶。”
寻斐想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粗暴地拔掉针管、抓起一旁大蛇丸很早就放好的白色披风就要离开。
“我要提醒你,这次重生会给你的眼睛带来短暂性的削弱,可能会丧失一点能力,不过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嗯,”寻斐的脚步停下,想了想又回了一句,“谢谢你。”
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略显狼狈,现在还暂时不能使用瞳力,但这里是距离木叶最近的基地,她很快就到了木叶的大门口。
迎着守卫震惊的目光,她没有看任何人,循着佐助的查克拉来到了墓地,又放慢了脚步,装作平常走路的样子,用着曾经吊儿郎当的步伐,压着查克拉,走向在那块堆满鲜花的墓碑前蹲着的某人。
帽子被吹下,寻斐还穿着病号服,头发略显凌乱,应该是己生转生让她还没能完全恢复,皮肤比以前更加苍白,在阳光下显露出一种病态的美。
“我回来了。”
少年在一年里长高了不少,也已经成年,她仍然停留在十八岁,他也有理由不再被当成未成年的孩子了。
佐助的嘴唇颤了颤,无限思绪涌上心头,看着那人走到墓旁,蹲下身拾起一颗糖,撕开包装塞进自己嘴里。
“有些东西还是给本人比较——佐助?”
佐助将寻斐不容反抗地摁进了怀里。
“欢迎回来。”
……
寻斐见到诺影怀里的小伊熏时,微微惊了一下,诺影还笑着指着寻斐告诉她说:“这个是婶婶哦。”
诺影满脸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一旁的两人都红了脸。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诺影调侃道。
嫁给佐助啊,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诺影和鼬虽然已经是政治上的夫妻了,但是婚礼还没有正式办,一直都在等待寻斐的归来,婚礼的步骤繁杂,伊熏在婚礼结束前暂且交给寻斐来照顾。
诺影牵着爱人的手,在最后一刻同他接吻,鼬的表情也是佐助从未见过的,甚至比对小时候的他还温柔上几分?
“嘛,总觉得两个人刚刚还是小鬼,突然就…”寻斐在离开那个时代后就陷入了沉睡,对于她来说,就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她不是很熟练抱着伊熏,诺影说是让她先提前预习。
……总觉得别有深意。
诺影往这里走的时候,寻斐就跟见到了救星似的。
往日严肃的忍者——宇智波鼬在见到孩子的时候,严肃的神情也露出了淡淡的柔和。
在婚礼结束后,寻斐和佐助一起离开了木叶,她在佐助的纵容下不知不觉越来越放肆。
……
又是一年,岚之国的樱花树下有两个人。
“佐助,你有在这里写下什么吗?要是不入乡随俗会显得很怪吧。”她趴在栅栏旁,盯着那些小小的愿望。
“写了。”
“嗯?你写了什么?”
“秘密。”
“切——没劲——”她鼓着腮帮子,肉感也增加了不少,支撑起了那底子几乎完美的皮囊,这一年里佐助把她照顾的很好,病态的皮肤多出了红润的血色,将宇智波的优秀基因全部展现。
佐助有些拘谨地揽着爱人,实际上恨不得将她搂进骨血,却又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这一切突然玄幻,一时沉浸在喜悦中的无法自拔反而让他更加小心。
他要对她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两个人回了一趟木叶,迎面来的是“长辈们的催婚”。
第一个问的是鸣人,没想到他也这么八卦了?
“寻斐,你跟佐助什么时候结婚啊。”
“吊车尾…你自己也不是——”
“你们结婚关我什么事?”
“所以关你什么事啊!”
鸣人out。
第二个是卡卡西。
“嘛,难道在烦恼?有什么可烦恼的,我觉得……”
“闭嘴卡卡西。”
卡卡西out。
带土也来插一脚,刚刚摆脱监视几乎都要被卡卡西同化了,成了好基友整日形影不离丝毫没有作为四战boss的觉悟,差评!
“感情基础那么好,一年过去了,孩子都该有了——”
“带土你什么毛病?”
带土out。
夕阳红和阿斯玛——
“未来已经会走路了……”
“你们多大我们多大?”
夕阳红阿斯玛out。
嫁给佐助,娶到寻斐,这是一条新的路。
一方扭扭捏捏,想上前又犹豫,磨磨唧唧的,另一方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
二人回来的那一天,女孩子们都拉着寻斐去聚会了,连诺影都不例外,作为这一代第一个胜任母亲的人,还在恋爱中的女孩子们总是有好多问题想问。
“诺影桑跟鼬桑的吵架都是怎么解决的呢?”
“额,我们一般不吵架。”
第一棒井野中枪。
“男朋友有点呆怎么办?”
“鼬也不呆啊——我有的时候词不达意,但是他总能恰好理解我的意思~”
第二棒小樱中枪,四战结束表明心意后,天源在面对一份真正的感情时竟然出现了拘谨迟钝的状态。
雏田和寻斐倒是没问什么,整个过程都很矜持,另外几个围着诺影团团转,问东问西。
寻斐还是第一次喝酒,跟佐助一起的时候从来没碰过,浓烈的味道在她味蕾里蔓延开,几个女孩子都没有注意到,光是沉浸在回忆和疑虑里了。
不知道第几杯了,雏田轻轻晃着她,试图让她醒过来。
“寻斐?寻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的眼里泛着水光,被蒙上了一层薄雾,脸上红红的,还是疲倦地趴在了桌上。
“我好像…醉了,”她喃喃道,喝醉了是这种感觉吗,头晕目眩的,地球好像都在转,她的视线转向扶着她的雏田:“雏田…你怎么有八个头。”
雏田:“……”
她笑了笑,嘀嘀咕咕地:“我在…做梦吗?”
她开始说胡话了。
“哎呀,寻斐?听得见吗?”诺影摇着她,她懵懵抬头看了一眼,趴下睡死了,浑身好像都泛着粉色的光,她垂着眼,再也没睁开。
这时刚好十二点,佐助按耐不住,想起寻斐在和他外出时对着酒流口水满脸好奇的样子浑身抖了一下。
他抓起外套,迈出宇智波的族地,兜兜转转找到了那家烤肉店。
不出乎他的意料,寻斐没控制住对酒的好奇,还是喝了,而且喝的还不少。
诺影很自然地毫无演戏痕迹地直接把寻斐往他怀里塞。
“哎呀,寻斐酱好像喝醉了,需要安慰哦。”她笑着摆摆手,更像是在催促。
翻译过来就是——“佐助,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寻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双手勾住了那人的脖子,浑身发烫,脸颊粉红粉红的,像是奶猫窝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很不老实。
佐助把外套裹在寻斐身上,抱着她走了出去。
她挂在佐助身上,吐着热气,眼尾湿润,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你这是……喝了多少?”
她没有回答,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小伙子长挺俊…给你个机会,自己来追我。”
“?”佐助的脸都黑了半张,很快又恢复,低头咬住她的嘴唇,惩罚似的。
“我靠,痛死了……”她不满道:“不行不行…我家那位知道了肯定会生气…我要回家。”
她在空中扭了半天也没能扭下来。
“我要回家。”
“我带你回家。”他吻了吻寻斐,手紧了紧,带她往宇智波宅的方向走。
寻斐受不了被束缚的感觉,挣扎了一路,都被佐助用吻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呓语,她身上太烫,又趴在佐助耳边吹气,一到这个时候佐助的步伐总会僵那么一下,好像在忍耐什么似的。
“别闹。”
“佐助,佐助呢?”
“你好好看着我,我是谁?”
“……”寻斐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道了句:“好眼熟。”
“?”佐助发觉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她趴在佐助肩膀上,由于半醉半醒,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佐助隐隐痛了一下,看向怀里的人。
“嗯,佐助的味道。”
佐助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断开。
月光隔着窗帘,隐隐泼洒在床尾,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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