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圈,某处。
石英树与白沙的森林,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叹息声。
一名上半身和人类女性如出一辙,只有腰部以下才是蜘蛛外形的上级大虚,就如沙滩度假一般趴在白沙上。
与腰平齐的银发和尚未脱落的外壳最低限度地遮住了她的重点部位,然而暴露在外的肌肤却没有一丝瑟情的意味。她的肤色是一种接近病态的苍白,睫毛和虹膜也没有附着上任何色彩,就连匍匐在她身下的蜘蛛也呈现出拒绝所有颜色的纯白。
此时,这个白色的集合仰望着月亮,然后叹了口气。
“唉。”
她以阴郁的表情感慨。
“谁能想到在进化为瓦史托德后,已经失去的剧情记忆会像惊吓盒一样突然出现呢。”
没错,我想起来了。
在进化为瓦史托德后,我的意识真正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主导。
那些如同海洋雪一般沉入意识之海的残渣,随着自我意识的彻底觉醒,开始向着海面上浮。
它们是属于过去的回忆,是曾经的我的残片。
星星点点的微光,在追悼会一般的沉默中漂浮。
作为承载了一名人类个体的回忆,它们的光辉既不耀眼,也不黯淡。
它们静谧地流淌,记录着一段对虚而言太过短暂、也太过梦幻的时光。
我以超我的视角检阅着漂浮在海面的记忆碎片。
我没有翻阅那些温馨的过往,而是在几块不大的碎片上停留了目光。
我看得非常认真,却没有伸手试试能否捞起其中的一两块碎片。
以我如今的灵魂规格来看,曾经的人类灵魂实在过于柔弱,就如轻轻一触就会在指尖融化的雪花一般。
所以我远远地注视着模糊的记忆碎片。
bleach,漂白,漫画,动画,官方小说,破面篇,完现术篇,千年血战篇,还有四大贵族篇。
足以震惊世界的内容正在涌入脑海。
一张张或黑白或彩色的画面在眼前逐渐复苏。
我仔细梳理着画面里的剧情还有时间线,与身为虚的所见所闻逐一对比。
就好像心怀已经失去某物的恐惧,从一本残破的旧相册里拼命寻找着回忆。
(现在还是第七代剑八,也就是在正式剧情开始的几百年前,虽然不知道蓝染的阴谋有没有开展,但是此时的浦原喜助,甚至连十二番队的队长都不是。)
我强迫我的思维运转起来。
(未来会攻打虚圈的有蓝染、尸魂界,以及友哈巴赫的无形帝国,蓝染和尸魂界本质上都不在意虚圈,蓝染把大虚当做可消耗的手下,尸魂界也是出于相同的考虑讨伐虚圈,并且在封印蓝染后主动从虚圈撤退,没有继续无谓的杀戮,他们多少注意维持着三界的平衡。但是友哈巴赫的无形帝国——灭却师和虚是死敌,就算剧情里的友哈巴赫收了一些破面改造成手下,但是最有可能把虚圈扫荡干净的也是他。)
无形的恐惧流窜过脊髓。
人类的半身开始因为无用的机能而渗出汗水。
(也就是说,至少要把战斗力提升到开眼前的友哈巴赫的级别,才有可能逃过被瞬间秒杀的可能?)
正是因为知道友哈巴赫到底强大到何种地步,我才难以止住蔓延全身的恶寒。
过于庞大的绝望别说是让人无力抵抗了,甚至连心灵都会被轻而易举地碾碎。
命运关上了大门。
在这所直通天空的高塔内,唯一开启的窗户遥远到穷尽目光也无法触及。
(那又如何。)
无法克制住脊背的颤抖,也没有闲暇擦拭流淌而下的汗滴,然而我的脸上确实浮现出了恐惧以外的某种情感。
不管怎么看未来的导向都是死路一条。
但我依旧扯动嘴角,露出了大胆无畏的笑容。
(灭却师的王,用九百年取回了心跳,用九十年取回了意志,用九年取回了力量,用九天夺取世界,然后——九页就被砍成两半。这种集齐特定条件就能限制并且攻克的boss,我有什么理由止步不前?不管再卑鄙再犯规,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又有什么不对?)
终于用手背擦掉额上黏腻的汗水。
我把掌心伸向天空,就好像要把开阔的天空握于手中。
宛如被不会存在于黑夜的日光所伤,我垂下眼眸。
面对即将照进双眼的绝望未来,逆转一切的攻略好似灵光一闪般在心中涌现。
因为那道想法实在太过简单,于是我轻松地笑着,把它吐露出来。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自己做个崩玉呢?”
崩玉是拥有心灵写照能力的宝石,能将存于自身周围的心,加以吸收并具现化,还能保护宿主的□□不死不灭。当宿主能力达到极限或生命受到威胁时,崩玉还能引领宿主向着下一次元的境界进化。换句话讲,崩玉就是死神世界的圣杯,还是不被黑泥污染的梦幻版本。
死神世界存在两种崩玉,一种是蓝染惣右介搜集数百位死神以及流魂街具有死神才能的人的灵魂制成的崩玉,一种是浦原喜助吸收了大量的虚的灵魂制成的崩玉。而两种崩玉在剧情中的表现,都无愧于两名制作者的口嗨。
当然,就算是崩玉也存在极限,就如蓝染也逃不过被黑崎一护一刀无月斩断bg再被浦原喜助彻底封印关入无间的下场。更何况融合了崩玉的蓝染,也没有稳赢山本总队长的自信,更不用说可以把他吊锤的友哈巴赫了。
这看似又是一条死路。
连崩玉巅峰大圆满的蓝染都无法对抗的友哈巴赫毫无疑义是灵王之下的最强,也正是我今后将要面对的敌人。
当他攻打虚圈,没有天选之子黑崎一护相助的我根本就不可能赢。
面对无可救药的结局,面对终将通往死亡的命运闭环。
我是这样笑着说道。
“我之所以需要崩玉,只不过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提升这只手腕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一切未来都无法逃开友哈巴赫的双眼,但是……
我依旧可以将他的未来式连同命运纺锤一起一刀两断。
所以,向着变幻出霓虹之光的眼眸注入意志。
我以恐怖的音调如此低喃。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
默默伫立了大概十余分钟的时间。
我再度发出叹息声。
接着以冷静的嗓音开口了。
“我倒是很想装作没发现,但是从刚才开始你的灵压就强得让人无法忽视,就像便利店的成人专柜一样显眼。”
我缓缓回头看向身后。
在虚圈随处可见的白沙的中央,站着一位粉发的瓦史托德。
如果背景不是荒芜的虚圈,如果双方散发的灵压有所收敛,这一幕看起来或许像一次深夜的约会吧。
我对着用指尖推着眼镜的瓦史托德说;
“萨尔阿波罗阁下,你知道在现世,死缠烂打的男性的讨嫌程度仅次于蟑螂吗。”
“实验品的心情对实验来说无关紧要,你只需要将精力集中在平安抵达实验台为止的那一刻。”
即便镜片下的目光冰冷到毫无人性,萨尔阿波罗的嘴角依旧轻轻地露出微笑。
他一边轻笑着,一边用惹人不快的声音回答道。
“没有办法弄到高质量的死神,只好把规格相似的虚当做替代品以便加快实验的进度,虽然我也想用高级的实验材料开展研究,但毕竟是临时改变方向,只能期待获得的成果能不逊色于死神吧。”
“和印象里一模一样,完全一副把赫尔辛基宣言踩到地上的疯狂科学家人设啊。”
“你在说那个除了心理实验以外只会限制研究进展的愚蠢条款?原以为是无脑的武斗派,结果出乎意料地有着不错的见识,不过这样也不错。”
萨尔阿波罗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货真价实的愉悦。
“本以为会是一次无人理解的实验,没想到却能有优质的实验对象与我共同庆祝成功的瞬间,看来对脑干以上的研究应该稍稍推迟进度,声带也尽可能给你保留下来吧。在无人能够共鸣的虚圈,连我也不免染上多余的多愁善感,是长期做实验产生了无谓的孤独感吗。”
“不要在冷酷无情的对白里突然穿插一句格外伤害科研狗孤寂心灵的话啦,科学研究的领域才不需要男女朋友的陪伴,一切的心动是长期熬夜导致的心律不齐,突如其来的发热是身体免疫力下降诱发的感染所致。对于不需要右手和玩具的同行我可从来没有感到羡慕,被路旁的狗粮砸中时也从来没有感到心如刀割,哪怕一次都没有!”
为什么会在即将殊死拼杀的场合里,从遗弃的相簿取出刺痛心灵的旧照片?
我艰难咽下因为昔日的回忆而在心里流下的血泪,面带一张从隔壁游戏王片场跑出的难以名状的表情咬牙切齿道。
“无法原谅,我要把你这个在虚圈还要鞭我尸的家伙变成培养皿的细胞!看在同行的份上,但愿明年的今天你能投胎到比直肠和纸巾还要更为温暖的地方!”
“我舍弃之前的评价,我要首先破坏你的声带,实验对象的感想果然是无用之物,即便对方是同行也一样。”
我们在近距离怒目相向。
“不男不女的娘娘腔,在没有国籍的虚圈,再怎么给自己上政治正确的buff也没用!”
“尽管我对凌|辱那套不感兴趣,但我一定会把你此刻的废话全部转化为哀嚎。”
同时爆发的灵压相互碾压发出轰然巨响。
只见成千上万道凛光如星河般闪烁。
早在数天前就已布满这片空间的无形蛛丝因为落入陷阱的触手一同大绽光芒。
在交战双方发出宣言的十分钟后,一切就已尘埃落地。
我看着被蛛丝缠满全身的萨尔阿波罗,露出一个极为和善的笑容。
“根据宝可梦的对战规则,你是不是该交出点什么呢,萨尔阿波罗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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