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萨尔阿波罗,那只蝙蝠虚成为我们的伙伴后,萨尔阿波罗把附有利刃的触手戳进实验品里,总结如下。
“与我何干。”
“他和拜勒岗全都向蓝染低头了呢。”
“不重要吧,比起研究的话。”
“小萨你在学术派的高塔当了多久的莴苣姑娘,就算沉浸于研究也不能彻底无视外界环境,对于当今的局势至少要拿出蹭研究热点的一半热情啊。”
把触手当做移液器的萨尔阿波罗,总算放下同时抓握的十余个烧杯。
“当今的局势,难道不是等那个死神对尸魂界宣战?”
“你准备乖乖听从蓝染的调遣?别告诉我你是会把校长的开学演讲从头听到尾的好孩子。”
“我当然知道你另有打算。”
萨尔阿波罗用手指了指好像幽灵一样站在门口的烏尔奇奥拉。
“但你非要在这里、在这个家伙面前大声密谋?这家伙一看就是忠心又好用的道具,你很想看到他转头向看不起你我的死神汇报吗?”
向来无口的烏尔奇奥拉,以丝毫不带感情的眼神向我看来。
“所以,货真价实的好学生要去打小报告吗?”
“蓝染大人不会在意。”
已经是蓝染的形状了啊。
“他不会指望虚的忠诚,我也不需要死神的信任,为什么要在单纯的隶属关系中混入多余的情感。”
说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既没有根据也没有理性的质疑,也不会有专门解释的意义。七夜·布伦史塔德,你自诩拥有足够的知性,我就不会再解答同样的问题。”
也一如既往的令人火大。
“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蜘蛛。说真的,这幅咬紧牙关青筋乱绽的样子倒是不赖。”
身旁的萨尔阿波罗也是一副落井下石的愉悦表情。
“看来我也应该学学那个家伙的思考方式好好享受一番,姑且让我尝试一口如何?我倒是有足够的理性限制自己,只伸出舌尖而不是把含在嘴里的东西咬碎。”
“我算是明白你的虚洞为什么会长在那种地方了,你这变|态就算脑子正常也会把思考往那个方向凑。”
我举起玻棒指向烏尔奇奥拉,就像在用逗猫一样在他脸孔附近轻轻挥舞。
烏尔奇奥拉的瞳孔追随着玻棒左右晃动了一小会,然后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我的脸上。
“你在做什么?”
“麻烦和蓝染说一声,我们要去尸魂界一趟。”
我把玻棒移到他的脸边,让他的视线朝着玻棒移动的方向看去,再指引他转过身体向门外走去。
“黑腔会开在瀞灵庭内最靠近十二番队的地方,我和萨尔阿波罗要用反膜把一只基里安送进来。”
“是解决实验室人手不足的问题?”
看着烏尔奇奥拉的背影,萨尔阿波罗终于解除了令人浑身不适的黏稠笑容。
当然,这也是我一拳揍在他的脸上,短暂修正了他的扭曲人格的缘故。
“嗯,你嚷嚷好几天了不是吗。”
我们所说的人手,不是实验的技术员,而是负责清理器皿、收拾实验品残骸以及打扫房间的清洁员。
“说到这我就想问了,你五十年前合成的人工大虚呢。”
“喂掉了。”
“二十年前那只猴子虚?”
“实验品不够的时候顺手丢实验台上了。”
“五年前那只蜘蛛虚?”
“用药太多导致神志出现了问题,具体是什么有待活检结果明确。”
听到这里我想了一下,然后得出合情合理的结论。
“你是在伺机报复?”
“你说那只蜘蛛?我还不至于折磨一具空壳。”
推了推滑至鼻梁的眼镜。
萨尔阿波罗继续说道:
“而且我的恶意也没有浅薄到自欺欺人就能自我满足。”
“知道啦知道啦,七夜我就姑且相信在变|态等级上可以秒杀三个蓝染的格兰兹君的自我辩解吧。”
我摆摆手,以听不出一丝信赖的口吻毫无干劲地回道。
“总之,实验室缺人缺到这种地步都是你的错哦。”
萨尔阿波罗把背靠在墙上,若无其事地看向一旁的试剂上,好像那里正在发生改变世界的化学反应。
“还不是因为你一旦沉醉于研究,就连培养多年的下属也逃不过就地处理的下场,现在对实验室操作稍微熟悉一点的亚丘卡斯,全都经你之手变成了虚圈的灵子。”
萨尔阿波罗依旧理直气壮地行使着沉默权,但是他的身体却无声地回答道——这种事情有什么特别指出的必要吗。
“话虽如此,缺人确实是件麻烦的问题。别给我摆出与我何干的表情,缺人缺到这种地步完全是你的问题,小组作业摆烂的罪魁祸首别在一旁讨嫌。”
“反正你已经找到办法了不是吗?”
对抱怨声左耳进右耳出的萨尔阿波罗嗤笑道。
“你刚才说的基里安,是那只喰虚——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吧。”
“对啊,我打算把他丢到十二番队,让他吃一个擅长人体实验的技术员。”
知道十二番队都是什么货色的我,说出这句话时没有一点负担。
一边走向关押特殊实验品的仓库,一边对萨尔阿波罗说道。
“事先从蓝染手里要来的碎片终于可以派上用场,有了梅塔史塔西亚的灵体融合的能力,它一定可以融合那个技术员的灵体、记忆以及经验,在我们的实验室更好地发挥出作用。”
脚步声在空阔的走廊回响。
一旁的萨尔阿波罗轻轻笑了。
“看来我可以期待一下第三位同行的业务水平了?”
“这种东西就和手游抽卡一样,能抽到什么样的角色纯粹是看天意啊。”
“你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场合将概率论说成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谁让我一直以来就对垫刀抽卡和圣遗物论深信不疑。”
“那是什么新型的占卜方式。”
“准确来说是新型的洗|钱方式,不仅一本万利,就连受害者只有人畜无害的死宅。”
“人畜无害……你用了一个有趣的词形容自己。”
“和你不同,我在成为无可救药的□□之前,也有过将彻底践踏的誓言奉为真理的时候。”
“难道是骑士宣言之类的无聊存在?”
“保持对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绝不利用医学知识作违反人道原则的事……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像骑士一样庄严宣誓过的。”
我情不自禁笑了。
将所有难以言喻的情感,展现在嘴角扭曲的笑容上。
“现在的我可没有脸去请求神祇,让生命与医术能得无上光荣。”
我们一路走到最深处的房间。
广阔的空间内,蛛丝覆盖了墙壁还有地板,宛如时起时伏的雪白波浪。
在空间的中央。
联系着无数蛛丝的茧如有生命般轻轻晃动。
透过蛛丝的缝隙望向茧的内部,能够看见一只从内向外窥探来者的、布满血丝的眼球。
“还活着吗,亚罗尼洛。”
我动了动五指。
房间内顿时掀起不自然的浪涛。
沿着蛛丝传递的震动,让居于中心的茧不断地蠕动。
“既然活着就叫几声,我有必要确认你的发声功能是否完好。”
“……”
茧没有回答。
只是从撑开的缝隙中,发出了黏稠的、诅咒的声响。
“亚罗尼洛,我们要借用你的力量。”
对着扭动不已的茧,我接着如此说:
“我们要把你投入瀞灵庭,让你吃一个死神……话说技术开发局的成员似乎不是死神?不过也没差啦,反正你瞅准一个吃回来就好,多吃几个也无所谓。”
萨尔阿波罗接过我的话补充道。
“我和布伦史塔德的反膜会庇护你通过杀气石张开的结界,只要你不蠢到趁机逃跑、或者和副队长以上的死神正面对抗,我们都能在你结束作业后将你及时回收。我们手里已经没有喰虚的存量了,希望你能少犯点蠢,别让我们太伤脑筋。”
还是没有回应。
取代话语的,是连同白茧一起大幅度晃动、仿佛化为白色大海的蛛丝。
“希望你记住,你入侵的是死神聚集的瀞灵庭,不是遍地是整的流魂街,没有我和格兰兹的帮助,你连使用反膜包裹自己回到虚圈都做不到,懂吗?”
警告着不安分的茧,我以一句话做出总结。
“在此前提下,随你喜欢,放手去干。”
这一次。
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白茧,真的就如即将破茧成虫一般,激烈地、疯狂地、晃动了起来。
五分钟后。
黑腔内某处——
我和萨尔阿波罗在弥漫着灵子风暴的漆黑通道内静静等待。
“你觉得亚罗尼洛那个家伙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那个蠢材要是知道,就不会在企图逃离的时候去吃实验用的亚丘卡斯了。”
“不用亚罗尼洛的话,就只能去找牙密……话说回来这是什么死亡二选一,每一个选项都真够叫人难受。”
“至少亚罗尼洛还算有点脑子,而牙密这个蠢货只会被群殴致死。”
感受到黑腔另一端传来的灵压,我和萨尔阿波罗同时将视线移动过去。
“来了呢。”
“确定是他吗,灵压的感觉很奇怪。”
“就是他,我在亚罗尼洛的身上注射了传染能力最强的虚毒,就算他因为贪吃过头把灵体整得这幅鬼样,我也不会错认亲手推注进去的毒素的味道。”
“那他身后跟着的死神还真不少。”
“毕竟真正入侵到死神的大本营了嘛。”
我静静感受了一下黑腔外灵压的数量。
“小萨,你先撑开反膜。”
接着我慢慢站起身。
完全没有预备动作,一瞬就将数百米的距离归零。
站在黑腔出口的我,一边抬起五指一边嘀咕说。
“虚闪……嗯,先来个□□吧。”
下一刻,变化发生了。
灼目的光之风暴毫不留情轰飞了沿途的一切。
从四百米高空倾泻而落的炽烈光柱,将夜晚的瀞灵庭淹没在可怖的纯白之中。
回到虚圈广袤的白沙。
我缓缓回头看向身后。
“我想确认一件事。”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
萨尔阿波罗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亚罗尼洛的后方。
我们一同看向模样大为改变的亚罗尼洛,以无可救药的虚无眼神问道:
““你谁啊?””
“涅茧利。”
咕噜咕噜转动着眼球,曾经叫做亚罗尼洛的喰虚如是回答:
“这是被虚吞噬的研究员的名字,也是被研究员反向融合的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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