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济的喊声仿佛是当头棒喝,让李落白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就看到裴济一边后退一边死死的盯着自己身后。
李落白想起刚才在身后推了他一把的阴风,立刻扭过头去。
身后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可是明明实心的铃铛此时却在疯狂作响,绝对有什么东西出现了!
李落白抬腿要跑,结果脚被红绳拌了下,以狗吃屎的姿势超地上栽去。
他身后写着学姐生辰八字的纸上的火苗忽然熄灭了。
压抑的黑暗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
黑暗中,有人拽了他一把。
李落白什么都看不清,似乎心有所感,扭过头看向阵法的方向。
黑暗中,有个人影立在那里。
他身材修长,似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周围的阴风仿佛是从他身体中幻化而来。李落白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莫名的觉得对方缓缓的睁开了血色的眼睛,遥遥的看了他一眼。
如墨的黑暗缓缓褪去,李落白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裴济。
裴济脸上的表情因为恐惧而变得扭曲可怖,他想要拉李落白的手腕,又不敢真的上手。
“白哥,你发什么呆,快跑啊!”
在离开的瞬间,李落白又朝着阵法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已经在夜色中看不清烂尾楼的轮廓了,裴济才停下狂奔的脚步,弯腰在路灯下喘息。
路灯微弱的光芒在此刻显得那么的温暖。
裴济喘得肺都要炸了,“白哥,你、你怎么不喘?”
李落白的脑海里还全都是那个黑暗中的影子,随口敷衍道:“习惯了。”
“啊?”裴济难以置信,不知道他白哥是习惯撞鬼还是习惯被鬼追。
“叫你平时多锻炼你不听,跑这么几步就这么废。”李落白说。
裴济提起来的心落了回去,原来他白哥是习惯了跑步。
“刚才那个黑影你看见了吧?”李落白问。
裴济刚落回去的心又提了起来,“什么黑影?我就听见铃声了,我没看见什么黑影啊?”
李落白看向裴济,没说话。
“白哥,你别吓我啊!我身后是有什么东西吗?”裴济以为李落白看的是自己的身后,吓得都快哭了。
“不是。”李落白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铃响招魂’。”
裴济脸色发白,“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铃铛响起来,是在招魂。
李落白想起阵中的那个黑影,他疑惑的看了看裴济,犹豫着问道:“学姐,不是男的吧?”
裴济万万没想到李落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白哥,你是被吓傻了……吗啊!”
裴济最后一个音节尖锐的差点刺破李落白的耳膜。
只见裴济惊惧的双目瞪圆,猛然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李落白猛然回头,然而他只来得及看清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墨般的黑暗就又潮水一般的涌了过来。
压抑得令人无法呼吸的黑暗,让李落白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这是死亡的气息。
李落白大睁着双眼,仍旧什么都看不到。除去视觉,其他的感观似乎也都被剥夺了。李落白清楚的知道身后的裴济应该是在疯狂的磕头求饶,但是他看不到也听不到。
黑暗中似乎有人向他伸出了手,阴冷的气息瞬间顺着毛孔钻入骨髓,李落白被冷得牙根作响。
他仿佛又听见了铃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是从他自己体内传出来的,听不真切,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
窒息感令他眩晕。
李落白已经明显的呼吸不顺,神色开始痛苦起来。
就在他要支撑不住倒地的瞬间,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他仿佛落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他听见低沉的男声,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我不是什么学姐,我是……”
李落白彻底陷入了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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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阎手足无措的看着昏过去的李落白。
怎么就晕了?他还没来及的做完自我介绍呢。
看着怀里人和千年前毫无变化的样貌,罗阎忽然眼角一跳。
他心念一动,阴风吹起李落白的衣袖,雪白的手臂上赫然有着几个黑色的手指印。
罗阎茫然的看了几眼那黑手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明明没用力啊,怎么就把老婆被捏伤了?
罗阎将李落白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收起所有的鬼气,退到路灯后面。
怎么办,他的老婆好像不认识他了,还变得脆弱了,他碰都不敢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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