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好被桑涂掐住脖子,呼吸变得困难,但却依旧不肯低头认输,眼中带着嘲讽之色。
他看着桑涂那愤怒到扭曲的面容,也算是成功一半,桑涂呸了一声最终还是松开手,“哼,看清楚如今的状况吧,少阁主!我会亲眼看着你被水蟒吃进肚子里连骨头也不剩。”
“嘁,本少主怕你?”封季好淡淡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桑涂冷哼一声,不过也只是在旁边看着封季好,并没有说什么,他亲眼看着这禁阁的废物少主死在他面前。
“忘了告诉你,少阁主,水莽是含毒了,你今天就算不被它食用,你也难逃一死。”桑涂阴恻恻的说道,他眼神中闪烁着残忍嗜血,“如果你求饶兴许我高兴了便放了你,毕竟你也知道,像你这种废物,根本不配活着!”
桑涂看着封季好,语气充满了鄙夷与嘲讽,仿佛封季好已经是一具死尸。
封季好不准备争这口舌之快随他去罢,原来水莽有毒怪不得他觉得他肩膀连着胳膊的神经已经开始麻木,使不上力。
刚才桑涂提到了红菱,正是封季好此行来山洞里寻找的草药,红菱的花期只有短暂的七天,外形为五片红色花瓣,喜欢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夹缝中。
红菱不仅能救少城主的命,说不定也能解他身上的毒。
“呃、怎么这个时候…”封季好忽然护住胸前跪趴在地上,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一大摊深黑色血液吐在面前,如数只蚂蚁啃食他浑身筋脉,撕扯他肾脏的痛楚无限蔓延,封季好跪着单手撑地颤抖着,五指指甲扣挖土地,泥沙陷进了他指甲缝中。
桑涂见状意识到不对劲,水莽的毒发作并没有如此迅速,不应当。
封季好的模样双唇发白,口吐黑色淤血,明显是中毒的迹象,他连忙走上前用左手二指探上封季好颈部脉搏,吓得立刻收回手不敢置信。
“噬蛊毒?他居然对你这么狠,慢着…原来你也是被赶出来的丧家之犬?”桑涂越往下说越笑得癫狂。
封季好听不见桑涂的讥笑与嘲讽,蛇毒催生了蛊毒的发作,他被疼痛折磨瘫倒在地蜷缩身子,俊俏的面容如今五官都快拧在一起。
“封季好?!”
宋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桑涂听到有人叫瘫倒在地上的人名字脸色微变,但转瞬即逝,随后又露出那一副奸诈恶毒的嘴脸,他转过头看着来人却没想到封季好居然会与他人同行,冷声说道:“来者何人!”
盘坐的水蟒听从饲主的呼唤,朝着宋彧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味弥漫,似乎要将人吞入腹中。
但是宋彧面无表情,右脚踏步,身体微侧,避开了水蟒致命的攻击,随后抬手狠狠将手掌中紧握的匕首刺向水蟒的七寸向下划开,蛇血弄脏了他的衣服。
桑涂见状不妙宋彧正朝他的方向赶来,他将衣物内多藏的一颗忘忧石扔向宋彧,被不明来物砸向的宋彧闪身一避,发觉是和人面佛眼中一样是他迷失的石头时果断闭眼扭头,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桑涂早就跑不见了。
封季好还蜷缩在地上,白色的亵衣上染着大片血色污渍,宋彧见状马不停蹄的往他身边赶过去查看他伤势,只听封季好虚弱设颤抖的声音传来,“别…别过来!我没带面具。”
宋彧不答,心道哪有哪有那么多规矩,治伤要紧。
封季好死咬着下唇,抗住一阵剧烈的疼痛,额头,鼻尖,两侧鼻翼挂满了汗珠甚至还混杂了些许血水。
宋彧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铺在土地上,将封季好打横抱起放在上面,他也不熟悉森林的情况无法准确找到会城里的路,他注意到封季好肩膀上缠了一圈布,上面也浸透了血。
宋彧想也不想将部拆了下来印入眼帘的是发紫肿胀的伤口,他俯下身含住水莽的咬痕,毒血是万万不能留在体内发酵。
他将其全部吮吸吐到了一旁,几口黑色淤血清理干净过后,宋彧又从水蟒尸体中取出新鲜蛇胆涂抹在伤口处,重新为封季好包扎伤口,过程中他瞥见另外肩头上的咬痕下意识挪开视线。
封季好半醒半昏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起伏证明他没死。
知道人没事,宋彧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他又找来了几根树枝生起火,将他们的衣服烤干。
天色逐渐昏暗,火堆的烈焰照着封季好沉睡的脸上,宋彧先前光顾着给封季好检查伤势,还没有仔细看过这少年的面容。
待他此时仔细一看,却觉得封季好长相十分俊俏,面孔如玉,长眉入鬓,可能因为中了毒又受了伤没有先前看的唇红齿白,嘴角还带着些血迹。
封季好虽然没有醒过来,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贵公子气息却掩盖不掉,男生女相用在他身上又有些不妥,宋彧支颌思索了半晌才想起了那么一个词——翩若惊鸿。
“嗯、江湖小骗子。”宋彧暗叹一声也自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错了之前的约定,正如忘忧石带给他的幻境中没有守护好弟兄们。
夜里风吹得很凉,还带着些草丛的青香,湖水流动的声音恬静动人。
封季好缓缓从昏迷中苏醒,他扶着发麻的肩膀居然没有想象中那般疼痛,抬眸一看是宋彧正在烤鱼,香味已经弥漫到他鼻间了,折腾了一晚上什么东西也没吃,他肚子不争气叫了起来。
“醒了?刚烤好,吃吧。”宋彧听到动静与封季好肚子饿叫声没忍住笑了笑,将手中烤熟的烤鱼吹吹凉后递给了他。
“你还特地去抓鱼了?”封季好毫不客气的接过烤鱼咬上了一口,味蕾反馈腥涩的苦味而再次鸣眉就口中难以下咽的鱼肉吐出来,“呸呸呸,好苦啊,内脏都没去吧?”
宋彧哪惯着封季好,条件有限有东西能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他随手拿起另外一串烤鱼吃了起来,还不忘指着不远处已经发臭的水蟒尸体,“不吃,你还可以吃那个。”
封季好忽然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他嘴里全是苦的,喉咙里嚼碎的也是涩的鱼肉,但是他一点都不敢嫌弃全部硬着头皮咽下去。
他可不想再看见那只害人不浅的水蟒。
风吹过路面沙子进封季好的眼睛,他连忙伸手去揉才发觉他的狐狸面具正被遗忘在一边。
封季好果断丢掉差不多吃完的烤鱼背过身去捂住自己的整张脸,“完蛋了。”
“看过了,挺俊俏的没什么见不得人,还吃不吃了?”宋彧觉着他大惊小怪也不在意,起身去摸了摸封季好的衣服干了没有。
封季好在心里默默念叨,还好他的面容只是宋彧一个人看过,没有暴露在其他人面前,既然看就看了吧。
反正他和禁阁的那家伙相隔数里,难不成还能过来弄死他?封季好耸耸肩直接破罐子破摔。
很快便释怀的封季好接过宋彧抛过来已经干了的外袍穿起来,重新戴上面具以后又恢复了往日风采,“不用休息了,我没事了,我们顺着湖边走回去吧。”
宋彧不明白封季好为什么要戴着面具,估摸着是什么奇怪的性格吧。他也不在乎,只是收好东西后跟在封季好身旁开始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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