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房门打开,睡眼惺忪的保镖头子站在门后:“啊,是余姑娘来了啊。”
余音看看他,再看看虚掩着的左边房门,最后转头看向伙计。
伙计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那是天字一号房,住的是霍家老爷。”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站在门外唤道:“霍老爷,霍老爷~”
门内无人应答。
余音走过去不客气地一脚踹开门,门咚的一声撞在墙上,里面还是丝毫动静都没有。
她亮出捕快腰牌在伙计眼前晃了一下:“退开点。”
天字一号房是一间中间为厅,左右卧室的套间,屋里家具饰品都精美华贵,敞开的窗户可以将落叶湖尽收眼底。
左边是主卧,绣着金线的纱幔半垂着,绕过屏风,一个中年男人倒在地上,肚子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湿了,人已经没了呼吸。
余音说:“报官吧。”
曲崇山被吵醒一脸不悦,披着一件外袍走出来,听到这句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死人了?”
他立刻转身回房:“收拾东西,我们换一家客栈,余音,这间房我让给你了,房钱我给,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和我住同一家客栈。”
余音蹲在尸体旁边数着尸体肚子上的刀伤,嘴里对李世念叨:“我怎么觉得他很嫌弃我啊?”
“每次和你过夜都会死人,你觉得我有不嫌弃你的理由吗?”匆匆穿好衣服走出来的曲崇山听到了,冷笑一声快步下了楼梯。
余音一抬头发现李世的神情有些微妙:“不是,过夜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再说了,我是和他单独过夜吗?不还有你们这一大群人吗?”
“你不要和我解释,”李世想了想又说,“你还是想想如果梁大夫知道会怎么想吧。”
他有什么可想的,他就在现场呢。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伙计领着青州府衙的捕头来了:“这是一位万州来的商人,每年过来都是住在我们客栈的。”
捕头看到站在屋里的余音和李世,一张脸立刻黑了:“你怎么随意放人进来?”
“在下叶城府衙余音。”余音亮出腰牌。
捕头轻慢地说:“叶城的捕快可管不了我们青州的案子。”
伙计性格圆滑,立刻开口打圆场:“得亏了这位余捕快,要不然我们也发现不了死了人呢。”
捕头一挑眉,上下打量了余音一番:“余捕快认识死者?”
“不认识。”余音对他这态度很是不满,从他身边直接走过去,跨过走廊往天字二号房走,“只是恰好住在对面而已。”
捕头一脸疑惑:“一个小捕快住得起四方客栈天字二号房?”
有个捕快眼尖地扫到李世的腰牌,他小声对捕头说:“我看跟着的那一位好似靖安王府的护卫啊。”
能让靖安王府的护卫贴身跟随的必定不是普通人。
捕头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是靖安王府的郡主微服出行?”
如果是,那自己刚才的态度可把人给得罪了,现在贸贸然去道歉似乎也不太合适,这让捕头顿时陷入了为难之中。
伙计低声提醒:“捕头,这案子你还是赶紧查吧,如果让别的客人知道我们这里死了人,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刚才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就走了啊。
捕头立刻让仵作查验尸体,他自己则带人将屋里查了一遍:“他没有带随从或者小厮吗?”
“没有,每年都是他一个人来,在客栈住七天。”伙计对这位客人的习惯印象很深,“也不出门也不见客,不想是来做生意的,可出手很阔绰,我进来端茶递水时,常常看到他坐在桌边看着落叶湖发呆喝酒。”
捕头看着地上散碎的银两:“你们知道他带了多少银子吗?”
“客人带了些什么东西,我们也不太知道啊。”伙计为难地说。
捕头眼看着在屋里也没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找到路引了吗?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了吗?”
“回捕头,路引上写他是万州人,叫裘存执。”捕快将找到的路引送到捕头面前。
隔壁贴着墙偷听的余音,听这个捕头啰里啰嗦了小半个时辰却一无所获,忍不住有些着急:“不是这么查的啊,他是不是第一天当捕快啊,再这么拖下去凶手就要跑了啊。”
李世坐在桌边,事不关己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余姑娘,这是青州的案子,和咱们无关。”
“那我就说点和我们有关的事,”余音抢过他手中的茶杯,“赶紧去找张山,我要知道……”
她突然想起自己让张山暗中跟踪梁雨昕的事,李世是不知道的,她将后半截话吞了下去:“我要知道让他查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李世立刻站起来出去,他在城中费了些时间才找到张山留下的记号,等找到张山已经是下午了。
张山一进天字二号房就连连咂舌:“我滴个乖乖,这房间也太好了吧。”
“你要不嫌挤,可以和李世住那间房,反正是曲崇山给钱,不住白不住。”余音让伙计送了一桌子酒菜上来。
李世往对面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对面的尸体可有收殓?”
他也是上过战场,在尸体旁边啃过面饼的人,可想到一墙之隔有一具尸体,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没有,”余音叹了口气,“那个捕快就是个傻子。”
“谁说我是个傻子啊?”捕头正好上楼来,从敞开的房门他听出是余音的声音,却也明知故问地说,“诽谤朝廷命官……”
“捕快算吏不算官,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余音示意张山关门。
张山关了门走到桌边坐下:“你好大的火气啊。”
“我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余音懒得和他解释。
“梁姑娘的确到了青州,可也就是逛一些商铺,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张山对余音挤挤眼,“我看她逛的那些铺子,买的都是首饰布料什么的,好似在准备聘礼哦。”
李世一听,正色道:“梁家对余姑娘你这么好,你可不能三心二意。”
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余音点了点桌上曲崇山留下的纸,对张山说:“你看看梁雨昕去的是不是这些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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