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拿起纸正要细看,门却被人大力地推开,青州的捕头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班捕快走进来。
余音得意的小声对李世说:“找不到凶手来求我帮忙了。”
捕头一挥手:“把他们全都给抓起来!”
“等等!”余音这句话除了对青州的捕快说,还阻拦了李世要拿腰牌的举动,“凭什么抓我们?”
四方客栈的掌柜急忙走过来:“赵捕头,昨天晚上住这里的不是他们。”
伙计也忙作证:“江州来的曲公子把这间房给包下来了,今早发现隔壁死了人才搬出去的。”
赵捕头越发地不高兴了:“案子尚未查清楚,你们为何要放走重要的疑犯啊?”
“谁是疑犯?”张山小声地问余音。
这句话被赵捕头听到了,他冷笑一声:“当然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了。”
李世看了一眼余音:“曲崇山不会为了住进天字一号房所以杀人吧?”
余音和曲崇山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她很难说曲崇山是不是这个类型的疯子:“不至于吧?”
张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也不妨碍他搭话:“那可不一定,以前叶城就出过一桩案子,有个人去买糖饼,可最后一个被人给买走了,他就跟着那个人走到僻静的地方,杀人抢糖饼。”
余音觉得这个赵捕头就是个草包:“你凭什么怀疑之前住这间房的人?”
“昨晚亥时伙计还给对面送过酒水,之后四方客栈就关了门,睡在大堂的伙计整晚都没有听到有人上下楼的声音,可人偏偏就死了,你觉得谁最可疑?”赵捕头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
余音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有听到上下楼的声音,那是因为凶手根本走的不是楼梯。”
赵捕头才不和她废话,听到伙计说曲崇山搬去了隔壁观湖楼,立刻带着捕快们扬长而去。
张山是很想跟去看热闹,可眼下还有正事,他心不在焉地拿起桌上的纸,一目十行地扫了一边,很快指出其中四家:“没错,这几家梁姑娘都去过,不过这几家在青州都是大店,很多人去的,她去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吧。”
“这些东西在叶城都能买得到,为什么她要特地来江州?”余音自从确定了鹰卫就是梁江月之后,对梁雨昕的身份越发的怀疑,“她到青州来住在哪里?除了这些铺子你还有没有见到她去见过什么人?”
“其实,”张山吞吞吐吐地说,“梁姑娘就住在隔壁观湖楼。”
观湖楼可是青州第二大的客栈,房费也不便宜,梁雨昕一个游方郎中的妹妹,怎么有钱住那种地方?
“走,去观湖楼看看。”余音抬脚出了房门,看到对面有捕快把守,她摇摇头快步下了楼。
李世却很好奇:“余姑娘,我们上楼的时候明明看到门是虚掩的,地上还有凶手遗落的银钱,为什么你会说凶手不是走楼梯离开的呢?”
“你傻啊,都说了夜里睡在大堂的伙计没有听到脚步声,连脚步声都没听到,银钱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就更没有听到啦,”张山催促道,“赶紧的,隔壁观湖楼走着,我不信曲崇山会乖乖跟着这个什么捕头回去啊。”
“如果凶手住在二楼呢?”李世仍旧没放弃自己的问题,“脱掉鞋子慢慢走下来,也不会发出什么声响的吧?虽然大堂有伙计守夜,可也不会不打瞌睡吧?也许是他听漏了呢?”
张山急急地往外走:“你这人平时寡言少语的,怎么今天这么话多呢?”
四方客栈和观湖楼虽然都是临湖而建的客栈,却一个在街头一个在街尾,他们刚走到街的中间,就看到赵捕头带着两个捕快押着曲崇山走过。
曲崇山看向余音,余音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给他证明清白的。
赵捕头留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冷笑一声:“走!”
保镖头子急匆匆地追出来,看到余音立刻没那么慌乱了:“余捕快,江州府衙的人把我们少爷给抓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们难道没表明身份吗?”余音觉得奇怪,如果赵捕头只是为了和她赌气,实在犯不着得罪江州首富家的少爷啊。
“说了,可他说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一个区区商贾。”保镖头子苦笑着说。
余音试探着问:“你们少爷在青州有仇人?”
保镖头子说:“生意场上难免得罪一些人,可也不至于买通官府让少爷背上杀人的罪名啊。”
案子是今天才发生的,赵捕头在隔壁查看的时候,余音一直都在,曲崇山昨晚就住在死者隔壁的事,赵捕头也是刚听说,应该不是收了谁的好处故意为难曲崇山。
“得,我往衙门走一趟把曲崇山给捞出来,毕竟咱们之后吃喝拉撒还得指望曲少爷给钱呢,”余音虽然想带张山在身边,可她还有别的地方用得着张山,“你们不是说梁雨昕是来置办给我的聘礼的吗?行,你把她去过的铺子走一遍,她买了些什么东西买了多少,你都要全部打听清楚。”
“梁大夫和梁姑娘那都是明明白白的神医谷弟子,我不知道你还在担心什么,”张山用自以为很了解的语气说,“当然啦,姑娘家第一次嫁人,的确该弄明白些的,我就勉为其难再帮你跑一遍吧。”
观湖楼二楼临街一间客房的窗缝,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张山转身而去,余音带着李世往府衙走去,他头也不回地继续看着喧闹的街头:“那个就是余音?”
“是,她就是余音。”站在这人身后的梁雨昕恭敬地回答。
“当年顺德王还是太子的时候,余大人可是教他学问的太傅,余家和顺德王关系匪浅啊,”这个人约莫四十来岁,嘴边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上去严厉得有些刻薄,穿着一袭深蓝色锦袍,腰背挺直很有威仪。
他看着余音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这才缓缓地开口:“余家的确只剩丁家一门亲戚,她去投奔原本也没什么特别,可她为什么会进府衙当个捕快呢?”
梁雨昕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卑职觉得是靖安王的意思,到目前为止卑职看到的,余音查的所有案子,几乎都和当年被流放到永州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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