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澄推着刘岁安上了自己的马,随后他跳上去坐在刘岁安的身后,整个人把刘岁安包裹在一怀里,拉着缰绳策马朝着飞骑营而去。
楚奚紧随其后,只不过看见霍承澄把人拉到他的马上,追在后面大喊,“霍承澄,娐娐阿姊来时是跟我同坐一匹马的,怎么拐到你那里去了,你给我站住,把人还给我。”
霍承澄仰首大笑,笑声爽朗无比,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挥动着马鞭的楚奚,对她说,“刚刚是因为娐娐想做,可是我看你那马术不怎么样,我担心你会把她摔下来,所以不能交给你。”说完他低下头,对怀里的刘岁安温柔的说,“娐娐,抓紧我,我们甩掉她。”
说罢,缰绳一拉,马腹一紧,马儿飞驰而去,一下子就把楚奚甩在了身后。
楚奚的马术确实不怎么精湛,想要追上霍承澄那匹珍贵的汗血宝马,想都不要想,只能看着他扬长而去。
咸阳城往西有一块宽广之地,这里便是霍家军所在的驻扎地,霍承澄的飞骑营就在这里。现在这个时辰营地内的将士都在操练。霍承澄的马在营地外停了下来,他先下马,随后转身把娐娐从扶下马。
二人同肩同行一同入了军营。
宁青正在操练士兵,看见霍承澄来欲要打招呼,招呼他过来,结果看见他身边跟着一个女的,一开始以为那女的是楚奚,等到再走进一点,才发现那女的不是楚奚,楚奚可没她这么温婉安静,每次来都是蹦蹦跳跳的活脱脱的像只兔子。他又觉得不对劲,除了楚奚,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霍承澄带那个女郎来军营,哪怕粘人如怀玉郡主,怀玉郡主每次来霍承澄都以军令如山为由将她拦在外面。
甚至有一次,怀玉郡主买通了守门的将士,霍承澄当面着怀玉郡主的面把那个被她收买的将士当众打了二十军棍。宁青记得,当时怀玉郡主的脸白的已经不能再白了。
霍承澄这么做等于就是打了怀玉郡主的脸,她非要进来好啊!花钱买通可以啊!你的身份我罚不了,但我可以罚违抗军令的那个人。
从那之后怀玉郡主想要进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但就算进不来,她依旧还是不死心的每天来军营,进不来就在外面等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有的时候能等到霍承澄,可是霍承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满脸满眼写的都是厌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可偏偏只有怀玉郡主在这里自欺欺人,看不到霍承澄脸上的厌恶。
他既然厌恶怀玉郡主,那么他现在身边的女郎不可能是怀玉的,更何况宁青见过怀玉郡主,那个女郎根本不像,如果说要像谁倒是有点像刘岁晚,说到刘岁晚那就是咸阳城和怀玉郡主一样霍承澄的追求者,两个人可是在咸阳出了名的。
此女郎虽说五官上有稍许像刘岁晚,但是刘岁晚的五官没有她秀气,气质也没她好。刘岁晚上看去是那样扭捏作态,而这女郎清冷出尘,和霍承澄站在一起,霍承澄像个烈日里的骄阳,而她如同清池里的荷花安静,和霍承澄这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形成了一静一动,相辅相成,反倒像是幅画。
其实,宁青的心中一紧猜得七七八八了,看霍承澄的眼神就知道,能让霍承澄带在身边的女郎并且能让他流露出这么深情似水的眼神恐怕只有她了。
刘岁安,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怎么样,我的飞骑营如何。”霍承澄很得意的向刘岁安展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飞骑营。“这飞骑营可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这里面每一个士兵都是我亲自挑选的,当初阿翁组建飞骑营的时候就跟我说过,飞骑营的所有人都由我来挑选,所以他们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包括那个……”他在寻找宁青,刚刚还看见他站在教练台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宁青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只需要转过头看一眼就找到了,没想到这小子头也不知道转一下的。
宁青无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旁,“小霍将军,你是在找我吗?”
“唉,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啊!真的让我一通好找啊!”霍承澄搭上宁青的肩膀,拍着宁青的胸脯说,“娐娐,这位就是我的得力干净飞骑营的副将宁青。”
“宁青?”刘岁安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想了一下,忽然想到霍承澄曾经对她说过在白鹿书院的时候她拿了一盒榛子糕给他,她让他带回去吃,当时霍承澄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拿回去也会被宁青那个臭小子给抢光的。”,难道他当时口中所说的宁青就是眼前这位?“你可在白鹿书院就读过。”刘岁安问宁青。
宁青回答她,“对啊!我和阿淙就是在白鹿书院读书的时候认识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两个成了要好的兄弟。”
“哦,原来如此,你就是阿淙口中会抢他榛子糕的人啊!”
宁青一怔,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没想明白,他什么时候抢霍承澄的榛子糕了,“我什么时候抢你的榛子糕了,你什么时候拿过榛子糕给我吃了,你在别人背后都污蔑我什么了。”
宁青指着霍承澄的鼻子质问。
霍承澄往后退,若不是刘岁安说起这个事情他压根没想起来,这个娐娐出门一趟回来变化了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没说过啊!”
宁青眯起了眼睛,越是装无辜那就是越可疑,他肯定说过这话,不用猜了。“你个狗贼,嘴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是让你拿来乱说话的。”他拔出剑来找霍承澄算账。
“哇!不是吧!不过就是一句话,你就要拔剑啊!”
霍承澄撒腿就跑,宁青在后面追,他绕着柱子跑,宁青就挡在他前面的去路,他一个刹车差点撞到宁青的身上,还好及时刹住了,见此机会宁青拔剑刺去,霍承澄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再一个侧翻跳上了教练台上,顺手还拔了旁边将士绑在腰上的刀,于是乎,两个人就在教练台上打了起来。
刘岁安看得起劲,知道他们在玩闹也就没有上前阻止,反倒是在一旁看了起来。霍承澄舞剑的样子真的很潇洒,很好看,那高高的马尾和长而浓密的秀发在他的一招一式,一步一跳中来回摆动,更是增添了他的英姿。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霍承澄,毕竟十年过去了,他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八岁孩童,她亦不是十年前那个十五岁少女了。
少年郎就该有如此的模样。
再扭头看向朝着她跑来的楚奚,想到刚刚在山上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画面。
少女和少年郎应该在在一起才对。
楚奚跑得气喘吁吁,上接不接下气的,弯着背叉着腰,实在是刚刚一路追过来给她跑累了。“这两个人怎么又打起来了,娐娐阿姊,你不要在意啊!他们两个人一天不打起来就难受的很,不用管他们。”
“我看你还是歇歇再说话吧!这话喘着粗气,都说不利索了。”
“我跟你说啊!娐娐阿姊,霍承澄这个小子实在是太坏了,他跑得那么快那是因为他那马是最珍贵的汗血宝马,那可是千里马啊!像我那只普通的小黑马怎么可能赶得上他,不仅赶不上,还为了赶上你们我还吃了一嘴的沙子,我真的是……”楚奚这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的一跺脚,跑去给宁青加油,让宁青打死他。
宁青和霍承澄这边呢!打得不分上下。
不过,让宁青觉得奇怪的是,平常这小子必定在二十招之内解决了他,今儿都超了二十招了,难道他想在刘岁安的跟前多耍一会儿的帅,可是不对他,耍帅难道不是要速战速决吗?这样才帅啊!
这小子不对劲,很不对劲,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呢!
他故意在霍承澄一剑次过来的时候挡住了而非往后躲,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他趁此机会问霍承澄,“你小子在搞什么鬼,这不是你平常的水平。”
霍承澄眉毛一挑,“今天让你有个打败我的机会怎么样。”
宁青憋了一眼台下的刘岁安,很快猜出了他意图,“怎么着想要上演一出苦肉计,想要美人怜悯啊!”
霍承澄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没办法,美男计对她不管用啊!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你这小子,为了得到美人一颗心,不惜伤自己。”
“值得就对了。”
“那你可想好让我伤你哪里。手,胳膊,腿还是脸啊!”
“除了脸哪里都行,反正别伤我的脸就对了。最好是越严重越好的那种。”
“这可是你说的啊!”说完他用力一掌打在霍承澄的胸膛上,直接一掌给霍承澄打吐了血,大概是霍承澄觉得这样伤的不够,他顺势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在自己的小腿上划了上一刀。
看到霍承澄被宁青当场打吐血,楚奚和刘岁安都吓懵了,尤其是刘岁安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她的印象里,只有霍承澄把宁青打伤的份,就没有宁青把霍承澄打吐血的份,今儿是怎么回事。
她刚想要开口问是怎么回事,结果看到宁青朝她挑了挑眉。
她一下子明白了,呵呵~原来是苦肉计啊!
“阿淙。”刘岁安焦急,很焦急,十分焦急的跑到霍承澄的身边,看到他脸色惨白,嘴角流着血,地上还有他刚刚吐出来的血,胸前的衣服上也沾染了血,看得刘岁安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怎么样,阿淙,你还好吗?”
霍承澄虚弱的朝她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上都带着血,摇晃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随时到底的样子,然后他就倒在了刘岁安的肩膀上,拉着刘岁安的手按在胸口上,虚弱中带着撒娇的语气对娐娐说,“娐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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