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结界的边界处接玉昭影这个事情,要说是正事吧,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郑重,要说这事儿小吧……还真是关乎整个时空域,甚至是所有人类的大事。

    方以寒想到这里,不禁再一次觉得辛卯是个搅浑水的高手。

    每次遇上事儿,在那边瞎搅和的人里面,除了江云邈,就属她辛卯最积极。

    别看她每次一脸一本正经,这相貌又看着显小,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走出去人家还以为她年纪比自己还小一点儿。

    其实呢?这货板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不算特别气人,却能让人胸口发堵,而堵着的这一口气却是无处释放。

    就比如现在,好好一个开始正式交往的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个时刻,硬生生被她歪成了某组织成立剪彩仪式,而给玉昭影开个结界门这件事,就跟人家商店开张门口,绷直的那根等待被剪的彩条没什么两样。

    方以寒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站在辛卯身后:“我说你……你不让开点儿,我怎么给玉医生开门进来?”

    “哦哦。”辛卯闻言,立刻闪身让到一边,明明一脸的正经,然而微微弯腰抬手示意的动作显得有点……让他觉得有点欠抽,“您请。”

    “……”

    方以寒虽然对她这个动作觉得很无语,甚至对此撇了撇嘴,但他还是依言绕过了辛卯,将手掌贴在了六阳结界的内壁之上。

    见到站在外面的玉昭影后,方以寒闭上眼,脉冲渐渐聚集在他的手心,鲜红的光点跃动在他的手掌中,与金色透明的结界墙壁紧紧贴合,鲜明的红在划过鎏金的那一刻,直接将其溶解开来。

    夺目的色彩像是燃烧起来的火光,结界则像纸一样,被鲜艳的红逼得节节败退,直到退到了某个特定的地区,形成了一道门框似的外形,才终于堪堪停下。

    外面的玉昭影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用布料层层包裹的硬物,抬头观察了一眼方以寒打开的结界门,又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方以寒,以及站在他身边,不知道是在给他把风还是只是跟过来瞧瞧的辛卯。

    她一边抬脚往里走,一边略有些好奇,但更多的只是随口地问道:“怎么?你俩搞欢迎仪式啊?”

    “没有,我没有开门的权限,所以喊他过来。”辛卯也跟着随口否认了一句,紧接着朝她手里那个布包扬了扬下巴,“诶?这玩意儿居然这么小只吗?”

    玉昭影闻言,稍微举了举手里那个小布包,看起来倒是挺沉的。

    她说:“本来就不是很大型的设备,毕竟有时候要带到前线去,如果体积过于庞大,不利于医疗人员随身携带嘛。”

    说完这些,玉昭影抬眸朝两人的身后看了眼,刻意地轻声问道:“……没人跟来吧?”

    方以寒举着那只掌心里还印刻着红色符文的手,顺着玉昭影的视线向身后看去,随后摇了摇头:“没有跟来,我没有察觉到三百米以内有除我们三人以外的人在。”

    玉昭影微微颔首:“那就好。”

    方以寒的实力还是有十足的说服力的。

    毕竟是真实能力已经超过月使级别,却因为年龄的限制而无法参加辰侍的特级职介考试的存在。

    在方以寒重新将结界门封上后,他和辛卯和在玉昭影的身旁一左一右,就像两个左右护法似的,陪着她一块儿往前走。

    而玉昭影随手从外套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型购物袋,直接将手里的布包放了进去,提在了臂弯里。

    辛卯见状,看了玉昭影手里的东西一眼,又问:“你这准备得……还挺齐全?”

    “那当然了,”玉昭影微微挑眉,“我要是不谨慎一些,恐怕都没机会回来见到你们,半路上就被拉走关到监管室里面去审了。”

    方以寒默默地呆在一边,合着身边两人的脚步,表面板着一张脸,似乎对于她们俩的话浑不在意,其实心里面正暗自抓狂呢。

    怎么她们两个人说话,他被晾在一边,倒像是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这不对!

    而这会儿玉昭影抛出的这个点,让方以寒眉头一皱,很是敏锐地觉察出了些什么。

    他也顾不上自己先前能不能插上两个人的话了,很是严肃地绷着脸,声音也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没机会回来?有人盯上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辛卯也猛地一回头:“昭影,有人盯上你了?”

    说起这个,玉昭影也是蹙起眉:“我不确定,但我总是觉得有人一直在跟着我。我猜测应该是寰塔长老会的人,或许是看我落单了,想要逮住我吧,来的路上也不停有人要阻碍我,不过都被我躲开了。”

    “是为了找机会挟持你,以此来威胁与他们武斗派敌对的塔主一派的势力,好让后者向他们妥协,交出塔主的权柄吧,”方以寒厌恶地皱起眉头,“都这种时候了……这群人还在想着争权夺利。”

    “可是没有证据,我们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辛卯轻轻地叹了口气。

    玉昭影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结界外,好像还处在先前被跟踪的时候。

    “没事。现在我已经跟着你们一块儿进入结界了,应该暂时没有危险。”她朝着辛卯弯了弯唇角,安抚地笑笑。

    辛卯没有说话,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手臂。

    “诶对了,”玉昭影又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行脉冲的传送?”

    她说完举了举手里的袋子,又补充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差一个房间两张病床,怎么样?”

    方以寒抬腕看了一眼终端上的时间——距离辛卯将方淮封印起来,这已经过了五天了,恐怕再拖下去就要来不及了。

    他又看了辛卯一眼。

    “稍微准备一下,我让云邈他们帮忙收拾出一间屋子,晚上就开始吧,”方以寒说,“毕竟就算脉冲的传送能够成功进行,辛卯的身体也需要时间去适应。”

    玉昭影“嗯”了一声,点头道:“的确,虽然有天赋加成,但是毕竟进入体内的脉冲不属于自己,还是需要时间去进行转换和习惯的。”

    方以寒颔首以表同意,但是最终还是转向辛卯,看着她微微挑起眉毛问道:“不过辛卯,最终还是要你自己来做决定。”

    辛卯刚听完,立刻便答应了,就像完全没考虑过似的,倒是让方以寒和玉昭影都是一愣。

    前者甚至还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你确定吗?”

    辛卯本来想点头的,听他这么一问又觉得有点儿怪,随后眉毛一拧,反问道:“你觉得我不确定,那还问我干嘛?”

    这还是头一次被辛卯这么直接了当地怼,方以寒直接一噎,抿了抿唇,干巴巴地回答道:“没有,那就确定吧。”

    玉昭影一副奇怪的表情看向方以寒。

    这位小少爷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平时不声不响,做什么事都认真得很,真正要和别人吵嘴架,那可是个一句话都不愿意低人一嘴的家伙,这会儿被辛卯怼了一下,居然就这么乖乖投降了?

    而玉昭影也没客气,直接问道:“哎哟方以寒,你今天倒是很……”她顿了顿,还是决定用个更委婉的说法:“倒是很,温和啊。”

    方以寒:“……”

    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吗?

    不就是在说平时怼人不留情面,结果今天遇上辛卯怼他,整个人却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吗?

    方以寒撇撇嘴,一副懒得跟她辩解的样子。

    玉昭影见他不回答,又好奇地微微侧过脸,瞧了方以寒一眼,看见他将一双黑眸瞪成了死鱼眼,抿唇一笑,也不再吐他的槽,而是问道:“你们不是想要将这件事保密?和云邈他们说的话,你们俩……要怎么解释?”

    辛卯稍稍皱了皱眉头,再开口时的语气像是在和方以寒打着商量:“你觉得我们……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吗?毕竟是同伴,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他们商量一下,至少应该告诉他们,我们两个接下去要做什么,是吧?”

    玉昭影惊讶地发现,方以寒在听了辛卯的话之后,显然是有些犹豫了。

    对身侧隔着她进行对话的两人,玉昭影不由得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来这个方以寒,在和辛卯认识之后,改变是真的很大啊。

    果不其然,方以寒似乎也只是低下头纠结了一会儿,随即便抬起头认同了辛卯的话:“嗯,你说得对。”

    玉昭影闻言,闭起双眼,嘴角弯起。

    这要是放在以前,以方以寒的性格,不仅会拒绝,甚至还会觉得这就是无稽之谈——过去的他,肯定会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人承担这些就足够了,说给所谓的同伴听?没有人会理解他的。

    然而现在……玉昭影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辛卯,又转向方以寒的方向,随后默不作声地放慢了脚步,刻意从辛卯的身后绕到了另一边,特意让他俩站一块儿。

    现在嘛……他终于明白,把自己的计划,或者是要做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同伴,并不是为了让他们理解,而是为了能有人替自己分担,也是为了让他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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