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已经松动了?!”方以寒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之前结界组不是说,就算是封印松动也还是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吗?!”
江云邈也是眉头紧皱:“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封印的地点感应到的脉冲能量突然增强,而随之而来的便是封印开始出现裂痕。”
出现裂痕?方以寒听了,双眉忍不住往上一挑:“那……现在至少比之前要快个四五天。”
说完,他看向身边还躺着昏睡的辛卯,神色略显得紧张。
江云邈自然也是捕捉到了方以寒脸上的凝重表情,随即也跟着一起望向还安睡着的辛卯,问道:“玉昭影离开之前有说,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吗?”
方以寒摇了摇头:“没有。她只让我去找霍所长拿药剂。”
“药剂?”江云邈很是好奇,“什么药剂?”
方以寒本想着告诉他,动了动嘴唇,刚要说出口,然而却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抿了抿嘴唇随后说道:“没什么,给我的。”
“给你的?”江云邈略微一皱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的伤还没好?”
方以寒“嗯”了一声,却默默地将手伸进了衣襟里,把怀中揣着的□□偷偷地上了膛。
“那……需要我去给你把药拿来吗?”江云邈又问。
“用不着,辛卯也需要稍微静养一会儿,趁她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我到霍所长那儿去一趟。”
“行吧。”江云邈应下来,随后又一副担忧的神情,微微侧过身,目光似是要越过方以寒的肩头去看躺在那儿的辛卯,出声问道,“她在之前跟刘冀一块儿和方淮对上的那一战里消耗的脉冲,还没有恢复吗?”
“嗯,是啊。给方淮施加这么一个封印,对辛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辰侍候选来说,还是挺吃力的。”
方以寒这话简直是随口就来,从后面看过去,整个人好像是动都没动,而怀里的□□则已经默不作声地被他摸到了手里,另一只手假装给翻了个身的辛卯掖好毛毯。
下一秒,他眼神一个凛冽,转身便瞄准了身后人的肩头,当机立断地扣下了扳机。
“江云邈”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后背砸到了后方的墙壁上,骨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后,施加在此人周围的假象全部散尽,露出了底下的真面目。
整个过程,从方以寒拔枪到射中对方的肩膀要害处,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那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是完全来不及反应,便已经中了方以寒的一弹。
枪膛内只有两发特殊子弹,在没有脉冲包裹给予威力加成的情况下,这种特殊子弹射出去只能充当普通的枪械子弹来使用。
然而在这样短的距离内,就算是普通子弹,也足以对人的躯体造成毁灭性打击,对于辰侍而言也是一样。
方以寒一脸漠然地看着躺在墙根处的陌生女人,抬起握住□□的手,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说出幕后主使,直接去死,自己选一个吧。”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女人,枪口稳稳地指着她的眉心,说话的语调又回到了过去那般冰冷的模样。
女人嘴角渗着血,闻言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说出你想知道的答案了?”
方以寒眼神冷然,看着她仿佛是看着一个死物。
他一言不发,看着不像是被女人的话给噎了一下,而更像是懒得搭理她,不想回答这么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女人见状,笑了一下,露出了满口被鲜血浸润的牙齿,显得本就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更是狰狞可怖:“怎么?是知道问不出来,被我说中了,所以沉默以保全自己的脸面?”
方以寒则是勾了勾唇角:“是方炁吧。”
并不像女人所说的那样,方以寒是因为知道自己问不出来才保持沉默。
他语气笃定,甚至用的是肯定的陈述句,目光戏谑而嘲讽,双眸低垂着望向靠着墙壁,根本不得动弹的女人。
听见方以寒完全不似猜测的猜测,她瞪大了双眼,心下正惊讶方以寒怎么会知道的时候,却见他了然地一笑,哼笑一声,说:“我说对了。”
她愣了一秒,旋即勃然大怒:“你!——”
“说”对了。她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方以寒确确实实知道了自己背后的人,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掩饰好自己的表情,才让他猜到了那一位的真实身份。
亦或者……两者都有。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追究这一点了。
女人绝望地望着指向自己的枪口,认命地闭上了眼:“……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她接受的任务是要刺杀方以寒和辛卯两人,而现在任务已经失败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还不如死在这位小少爷的手下,还能落得个痛快的结果。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方以寒并没有立刻扣动扳机取了她的性命,而是随口念起了咒文,唤出了一道箍索,将人捆在了原地。
陌生女人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为什么?”
为什么不立刻杀了她?而是选择将她抓起来留了她一条命?
方以寒将□□收了起来,重新揣到了怀里,随后抬起左腕,调出了呼叫界面,一边翻找通讯录中的联系人,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要是让你就这么死了,那不是太便宜你,也太便宜你背后躲着的那位了?”
女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又觉得有些无语。
说到底,其实还是想引出自己背后的人罢了。
她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接着便听见方以寒手腕上的终端里传来不陌生的男声:“喂?以寒?你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稀奇啊。”
方以寒闻言,嘴角一撇,又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不耐道:“别说些有的没的,赶紧过来,有个人我要交给你。”
“有个人?”作为本尊,江云邈倒是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方以寒话中不寻常的地方,“你别跟我说都这个节骨眼了,你们家还有人在那儿瞎捣乱,瞎掺和?”
陌生女子:“……”
原来她背后的东家,已经臭名昭著到这个地步了?
“……你猜对了。”方以寒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不是很乐意的无奈。
对面的江云邈听着像是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现在过来一趟。”
通话挂断后,方以寒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终端的挂断界面,眉头略微皱了皱,喃喃自语着吐槽道:“平时要他帮忙跑得比谁都快,这会儿怎么听起来这么老大不乐意似的……”
被方以寒用箍索扣在那儿的年轻女人全程一字不落地听完了这两人的对话,本来还有些疑惑于他为什么毫不介意打开了免提,直接将和江云邈的对话外放给她听,这会儿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微微垂眸,却还是问出了口:“所以……我是怎么暴露的?仅仅只是因为表现得不如他敏锐吗?”
她见这位小少爷似乎还是没有要抬头搭理她的意思,有些无奈又带些恳求地补充了一句道:“我说方小少爷,就算是要我死,那也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方以寒听了她的问题,终于勉为其难抬起双眸来,分给她一丝目光。
“不只是敏锐,”方以寒这回倒是耐心不错地给她解释,“从你开始过问玉昭影要给我什么药剂的时候,就已经彻彻底底地暴露了。”
?竟然是询问药剂的时候才暴露的?!女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是药剂!?”
所以说刚开始她说封印松动这件事,方以寒是信了的?!那又为什么在提到药剂的时候,她暴露了?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方以寒瞥见她的表情,听见她不甘心的询问,又忍不住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只能告诉你,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是真正的江云邈,一定知道那瓶药剂不是给我的。”
“一定知道……那瓶药剂不是给你的?”女人听了这话,只觉得更加茫然了。
这群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所以这药……应该是给那个叫辛卯的小姑娘的?
方以寒捕捉到她费尽力气想要越过自己,看向他身后床铺里安躺着的辛卯的目光,没有挪开身子,也没有刻意去挡住她的视线,只是站在原地。
“别的多的事情,恕我无可奉告。”他说,“等会儿你冒充的江云邈本尊会过来把你带走,再问你一些事情,至于要不要如实回答……你自己看着办吧。”
带走这个事儿她知道……但是?问一些事情???
听到这一消息的年轻女人简直目瞪口呆——这位小少爷说得很平静,可是她为什么在其中读出了,“要是你不老实交代的话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保证”的意思?
“哦对了,”方以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才转过身要去继续查看辛卯的情况,这会儿又突然转回了头,说,“还有东区和北区的镇守部部长何降和沈恽可能也会参与对你的问话,至于是哪一位和江云邈一块儿审你,得看他俩的安排。”
其实原本听见江云邈的名字,她还不觉得怎么可怕的,这会儿听到何降和沈恽这两尊大佛的名字,本来还不害怕的女人开始微微发抖了。
开什么玩笑……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之所以会被目前这一任的寰塔塔主冯静白调去最难镇守的东区和北区,就是因为手段强硬而很辣。
难以想象……自己要是落到他们俩手里……
不管是谁,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她浑身都打着颤,克制不住恐惧地这么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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