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出现的突然,别说是春月了,就是月清音都被吓得一激灵!
两个女人讪讪的回过头来,等来的却是夜北冥毫不留情的一脚,生生将春月踹下了马车。
“你既然这么有精神,一会你就自己走回行宫吧。”
月清音见状眨了眨眼,刚想说什么,却被夜北冥拎小鸡似的一把薅进了车厢。
马车缓缓开动,她遥遥可以听见春月在后面鬼哭狼嚎的喊‘王爷我错了’!
月清音听着,讪讪的看向身侧脸色漆黑的夜北冥,小心翼翼的试图劝解。
“夫君……”
“嗯。”
“这里回行宫,好像挺远的……”
“无妨,在王府呆久了皮有些松,也该操练操练了。”
月清音:“……”
她第一次见到公报私仇说得这么大义凌然的。
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听马车门外,阿影难得主动开口道:
“王妃你就放心吧,后面还有辆车呢,就是风大点,不会让那丫头走回去的。”
听见阿影这样说,月清音一颗心这才终于放下了不少。
她看不见,马车后一辆拉着装满了新鲜荷叶荷花大莲蓬的马车里,春月一边没好气的抓起一杆莲蓬扯得七零八落,一边塞了满满的一嘴莲子!
她鼓着小脸,看着前面远远都快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马车背影没好气道:
“小气男人!白瞎我以前帮你跟王妃说过那么多好话!”
马车内,夜北冥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见他古怪的紧皱着眉头,却迎上月清音的关切眼神。
夜北冥故作无事的摆了摆手,心里却能猜到,多半是春月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又在背后骂他。
人世间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在自己王妃面前揭短。
夜北冥一张老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强撑着表面的冰冷平静,在内心无人看见的角落崩溃如死。
听闻赈灾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算算日子也该到了他们回宫的时候。
然而晚膳时分,月清音看见面前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的江南各色糕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露出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这、不是说这些糕点都要新鲜的荷叶荷花才能做出来吗?如今江南这般情况,这、这怎么……”
迎着月清音满脸的讶异之色,却见皇太后不由得笑了笑,看向她的眼中满是兴味。
“傻丫头,你以为北冥这几日忙着什么呢?”
“监督赈灾这种小事哪轮得到他亲力亲为。不就是惦记着咱们差不多该回京了,看你没吃两口江南的特色糕点吗?”
“这段时日,这孩子假公济私,天南海北的给你寻找没被损毁的新鲜荷塘呢。”
夜北冥:“……”
今天他这面子,是彻底别想要了。
夜北冥头疼不胜,暗恼今日自己出门怎么就没看黄历?
春月那臭丫头也就算了,怎么皇祖母也上赶着来揭自己的短。
见他僵硬的神情,绷不住的眼光发直。
月清音心里被夜北冥的心意塞得满满的,想笑,却又怕她这一笑,夜北冥今夜恐怕恨不得找个地缝睡进去了。
见状,只是听她圆润的打了个转场道:
“嗐,瞧皇祖母这话说得,这不是近两日皇后娘娘的诞辰吗?”
“恰逢赶上这事也没怎么好好过,夫君他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料想也是想借着这一餐,来给皇后娘娘庆祝诞辰的。”
她说着,夹了一筷子荷花酥送到皇太后碗里,见她笑颜如花道:
“咱们今日也算是借一借皇后娘娘的光了,您说是吧。”
美妇人看着碗里的荷花酥挑了挑眉,暗忖这丫头还挺会说话。
夜北冥前两日刚为了她与皇后拍桌子叫板,看样子他那个性格自然也不可能主动跟皇后低头。
这鬼丫头一手借花献佛倒是玩的炉火纯青,不过既然是月清音自己的花,皇太后也懒得搭理。
左右以后还是要好生相处的。
这种日子,皇太后也懒得没事找事去驳了皇后的面子,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同坐一桌,听见月清音这样说,皇后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皇帝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
“就你这鬼丫头嘴甜,什么好话都让你说尽了。”
“像你这种丫头也不知道北冥是怎么一眼相中的,料想是大老远闻着甜味儿就来了。”
被皇帝这么打趣一句,月清音不由得皱了皱小鼻子,没好气道:
“父皇,瞧您这话说的,我夫君就不能是看上我贤良淑德的美好品质吗!”
皇太后:“……”
皇帝:“……”
夜北冥:“……”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这东西你有吗?
瞧瞧月清音这副被夜北冥快要宠上天的样子,贤良估计是有的,但不多。
淑德那就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了。
瞧瞧月清音这丫头,疯起来都快没边儿了!
但好在倒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胆子大了些,有主见了些,与辽国普遍的贤良淑德差别大了些,但还算是个好人。
从两人成婚以来,放眼现在的桩桩件件,月清音做的哪件事都不是寻常妇人,更不是身为王妃应该做的事情。
又是跑上朝堂又哭又闹说夜北冥穷成这样不可能行贿受贿的,又是敲诈勒索……
哦不,向百官募捐赈灾款的。
这桩桩件件,哪件是个寻常妇人家干得出来的事情?
不过好在月清音这丫头有自己的分寸,疯是疯了点,但是洗洗还能要。
桩桩件件出发点都是好的,做到最后也都是为了王府。
说起来也无怪乎夜北冥这么一块木头都能让月清音给焐热了,这丫头还是很有章法的。
除了当初夜景焕那档子破事。
“咦,巴雅尔?天啊你脸色怎么还是这么差,你去找大夫看了吗?”
月清音嘴里叼着一块荷花酥,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便见到不远处皇帝身后,夜景焕搀扶着巴雅尔缓缓走进大厅。
巴雅尔闻言愣了愣,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厢却见夜北冥不由得皱了皱眉,看向身侧的月清音。
“清儿,安王妃这是……”
夜北冥有些不明就里,月清音却拉着他衣袖凑近前去,小声道:
“没什么,姑娘家那些事。”
月清音说的委婉,但如今夜北冥多少也是成亲小半年的人了,当然能理解月清音这句话的意思。
得知了事情真相便也不再多问,为了怕巴雅尔不自在,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投向夜景焕的方向去。
正说着,却见夜景焕反倒是不如夜北冥那般知道避嫌了。
看着巴雅尔这般难受,他反倒是看向月清音,试探着开口道:
“这……皇嫂,不知你平时是否有备着这样的药?如今太医都忙着去医治难民了,这边……”
要说,问女子讨要这方面的药材,实在是有些越矩了。
但想来夜景焕应该也是实在想不到办法了。
对此,夜北冥倒是没有过多的意见,女人家的事情,他一般不予置评。
而当着夜北冥在,月清音心里清楚这些事情躲躲藏藏的反倒是容易惹来夜北冥多想。
为了不给夜景焕一点多于遐想的空间,只见月清音皱了皱眉,示意这桌上这么多人,你不要脸巴雅尔还要。
一边听她轻咳一声,语气平静道:
“应该是还有些的,晚点让我夫君的侍卫代劳,给你送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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