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坐在她对面,原本正在玩手机上的赛车游戏,头也不抬地嗤笑一声,“这就叫对你好了?”
温诗槐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这语气,说得她好像多没见过世面多缺爱一样。
她低头继续啃小排骨。
一小块脆骨她咬得咔吱咔吱的,脸蛋上的软肉一鼓一鼓的,吃得挺用力。
谢屿见她不说话,“这句话也惹到你?”
“谢屿,我不是缺对我好的人。”温诗槐的家世和美貌摆在这里,只要招招手,一堆舔狗,“只是想说你不需要为我付出这么多。”
不管是出于感动还是愧疚,温诗槐今晚自省过了,总觉得亏欠了谢屿。
她嘟囔了一句,“……我又没付你酬劳。”
接送做饭、打抱不平,抱上抱下、还给擦脚,最过分的那次……澡都替她洗了。
不深想还好,一深想,温诗槐脸上的热度都升高了。
谢屿正好打完一局游戏,手机传来胜利的音效。
他扣下手机,勾唇的样子很性感,“酬劳就不必了。除了温小姐的美色,概不接受其他答谢。”
温诗槐:“……”
想得美!
她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往谢屿的方向一推,“你洗碗。”
她下午淋了雨,现在急着去洗澡。
“我做了饭,还要洗碗……”谢屿懒洋洋地靠到椅背里,声音喑哑从喉间滚出,“约法三章是真打算废了?”
他的目光透着一种暗示,更是赤裸裸的诱惑。
协议作废意味着什么——谢屿的眼神已经在开车了。
温诗槐楞了楞,躲开他的目光,含糊道:“等我再想想。”
谢屿是随口一句的玩笑,但温诗槐也确实冒出了类似的想法。
因为意识到协议付出太多,但那份协议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想要修改一下。
但不是谢屿想要的那种“好处”,只是增加几条给他的保障而已!
……
贺司燃的那点小伤修养两天就好了。
他既然答应了让谢屿去检查出事的车,就不会反悔。
电话打到温诗槐这里,扔了个地址,让她转达给谢屿。
贺司燃:“对了,那修车工叫什么名字,你给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
不知怎么的,那晚见过谢屿后,贺司燃就不想让温诗槐做中间的联络人。
宁愿屈尊降贵,亲自跟一个修车工联络。
温诗槐在电话这头静了静,没说谢屿的名字,转移了个话题,“贺司燃,你什么时候才肯把‘谢屿’放出来?”
昨天,温诗槐跟谢屿去探视过白赫。
小伙子那张脸上带着明显的淤伤,一眼就看出来,是被人恶意报复揍出来的。
他极力控制下,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确实伤得不轻。
白赫却反过来安慰温诗槐,“没关系的,师母。有我师父在,我很快就能出去。”
温诗槐心底苦涩。
白赫还是太天真了。
也许在他眼里,谢屿这个师父在专业领域里优秀到了极点,所以他盲目崇拜。
但温诗槐知道,谢屿与贺司燃之间巨大的阶级鸿沟,不是谢屿修车技术好,或者车开得好,就能跨越的。
“放心,两天之内我们就保你出来。”温诗槐轻声对白赫许诺。
就算谢屿没那么大能量,她好歹还跟贺司燃在一个圈子里呢!
所以这天,谢屿按照给贺司燃的地址,去往贺家老宅,温诗槐跟着一块儿去了
“其实小爷无所谓,我人不是好好的么。大不了以后都不开这牌子的车了。”贺司燃拖着温诗槐一起坐在遮阳伞下,翘着二郎腿,指指点点,“再说这么多专家都查过了,你一个野路子出身的修车工,能比他们厉害?”
谢屿深敛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汽车。
看起来确实是被不少人检查过,但车头还是被撞烂的样子,应该也是为了保留原始证据。
他淡淡回头,居高临下地看了贺司燃一眼,“专家请得不少,查出什么了?”
贺司燃把二郎腿放下,人也坐直了一点,面色不好看。
这小子傲慢不驯,但他也没法反驳。
如果已经查出问题来,还会扔一堆破铜烂铁在这里碍眼?
谢屿无声一哂,脱了衬衫,只穿一件黑色背心,朝那辆车走过去。
贺司燃看着男人后背漂亮的肌肉群,背阔肌紧绷,肩臂强壮,腿又长又直。
他自己很注重身材保养,自然知道这身的肌肉练得有多漂亮,说万里挑一不为过。
不然那晚在清流山,贺司燃不会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人。
他一个男人都移不开眼,更别说……
“喂,这儿还有女人呢!”贺少爷不满地嚷了一声。
而后偏头看向身边的温诗槐,她正低头喝冷饮,倒是看不出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不检点”的男人。
但贺司燃这一声出来,温诗槐就抬起了眼睛。
正好与谢屿回头的目光撞在一起。
谢屿看着温诗槐,话却是对贺司燃说的,“女人怎么了,她没见过么?”
温诗槐:“……”
她咬牙转开了目光。
幸好贺司燃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大概只以为谢屿的意思是,温诗槐不至于没见过男人穿背心的样子。
但只有温诗槐自己心里知道。
她不但见过谢屿坦露肩背的模样,更过分的……
都见过了。
谢屿掀了车前盖,动手开始检修起车子。
贺司燃对于温诗槐今天主动前来,格外殷勤。
她不理他。
自顾自低头玩了半个多小时的手机,见谢屿那边还算顺利,贺司燃也没有要为难的意思——
光纠缠她了。
温诗槐不胜其扰,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她已经好几年没来过贺家老宅。
这里是贺司燃祖父母住的地方,小时候,他们一群孩子经常到这片山上“探险”。
贺故深是周全的大哥哥,贺司燃是那个过家家永远要“当皇帝”的熊孩子,她是“皇后”,身后还永远缀着一条小尾巴。
岁月无情,四个人只剩下她和贺司燃两个。
温诗槐从外花园绕过一幢小洋楼。
她沿着墙边阴凉处走着,忽然兜头一盆冰水,从二楼浇了下来。
不偏不倚,将温诗槐整个人都淋湿了。
里头还有不少冰块,温诗槐捂着被砸痛的额角,冷冷抬头。
看到温妤一闪而过的裙角,以及一张笑容恶意满满的脸。
“哎哟,不好意思温诗!你怎么突然从这里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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