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王总又主动迎了上来,贺司燃除了凉着一张脸与他握手,别无他法。
贺司燃的不乐意,谁都看得出来。
温妤作为他的女友,没有人给贺司燃台阶下,她自然主动地上前解围。
温妤挽住贺司燃的胳膊,“司燃,刚刚伯母让我喊明月过去,都耽误这么久了,我们陪她一块儿过去吧。”
贺明月原本一直在沉默,听到温妤的话,看了她一眼。
她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
贺明月是贺家千娇万宠的千金大小姐,温妤虽然受到温家重视,但毕竟是人人皆知的养女。
两人的出身有别,温妤对贺明月一向是很巴结的。
贺明月骄纵,除了温妤这种性格内敛,又那种甘于当陪衬的人,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所以,久而久之,人人都知道她们两个是闺蜜。
但贺明月心里,却是不那么看得起温妤的。
现在,看到温妤这么多年苦恋,竟然真的把浪荡无情的贺司燃都拿下了。
贺明月自己却被人甩了个干净。
心中自然有几分酸愤,轻笑一声,“阿妤,你现在这派头,很有点贺家少奶奶的样子。”
温妤生性细腻,怎么可能连好赖话都听不出。
脸上的笑容一僵,却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只是挽着贺司燃的那只手紧了紧。
她是在给贺司燃解围,贺明月这么不长眼力见,正好撞到贺司燃的枪口上。
“温妤是我女朋友,算不算贺家人还需要你首肯?”贺司燃也专挑贺明月的肺管子戳,“贺家的事都得听你的,莫非你是打算当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奶奶?”
贺明月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想嫁人很简单,只是我眼光不像温妤这么低而已!”她逞强地反驳了回去,甩袖而走。
贺明月走后,贺司燃也被温妤温声软语地劝走了。
临走前,贺司燃冷冷地扫了温诗槐一眼。
刚刚温诗槐的挑衅太明显。
怕是把他贺司燃看得太好欺了。
等他们三个东道主离开后,剩下的人也慑于谢屿的压迫力,纷纷找理由离开。
连王总也堆着笑,跟温诗槐说明天工作时间再谈合同的事,而后就告辞了。
小花园一下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温诗槐和谢屿站在原地。
温诗槐刚刚和这些人唇枪舌战的,鬓发微乱,有几缕头发垂在了颊边。
谢屿抬手,要将她的头发挽上去。
可温诗槐却偏头避过。
谢屿挑了挑眉,无声地看着她。
刚刚,一个项目死而复生,而贺司燃又因此当众吃瘪还不能发泄出来,她当然是心情愉悦的。
但在这份好心情背后,却让温诗槐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心慌。
就好像有什么脱离了掌控,朝着她无法窥探的未知方向而去。
温诗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谢屿,森浩那个项目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谢屿:“何出此言?”
温诗槐不是一开始就怀疑谢屿的。
毕竟王总已经跟她坦诚过,森浩之所以放弃和故诗的合作,是因为贺司燃的施压。
可现在,王总又一次见风使舵,又重新抛出合作的橄榄枝。
温诗槐相信,王总背后一定有了更大的靠山。
这还不算。
刚刚温诗槐故意使坏,让王总去握贺司燃的手。
贺司燃脸黑成那样,这位王总,作为分管项目的副总,不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但他还是配合着温诗槐,上前直接“挑衅”贺司燃。
那不是做给温诗槐看的。
而是因为,王总的靠山,很可能就在现场。
是做给“靠山”看的。
在场那么多人,都是些千金名媛,论金贵程度当然与贺司燃不相上下。
但要说商场上的博弈,谁能跟贺司燃抗衡?
只有一个忽然冒出来的谢屿,嫌疑最大。
温诗槐的目光重新落在谢屿的西装上。
这身昂贵的手工西装,很可能就是一个让人能管中窥豹的信号。
温诗槐把这通话一分析,谢屿淡笑着点了头。
夸她,“真聪明。”
温诗槐被夸了,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她聪明吗?
她确实能看出现场那暗潮涌动的气氛已经不同立场的较量。
但她还不是被谢屿蛮了这么久?
“你一个开赛车的,竟然连森浩的副总也能差遣得动,我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温诗槐不温不淡地说道。
谢屿知道这小丫头心思敏锐得很。
她在说反话气他。
她明明知道,谢屿就算是一个再强大的赛车手,也不可能去左右一个千万体量的项目归属。
这本来就是属于资本的游戏。
如果谢屿不在资本特权的世界里,就不可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温诗槐失望转身。
寿已经贺过了,她的“男伴”陆迟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干脆就离开好了。
温诗槐今天喝了点酒,不能开车。
不过这样的场合,肯定提前为宾客准备了代价。
温诗槐正要叫人去帮自己叫一个代价,谢屿却自然而然地上前来,将温诗槐原本要递出去的车钥匙拿了过来。
动作行云流水,温诗槐连阻止都来不及。
伸出的手还反而被谢屿握住了。
谢屿牵住她,把她塞到了副驾驶上,并扣上了安全嗲。
而后自己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谢屿,你做什么?”
“开车、或者是做代驾,随你说。”
温诗槐却不肯,坚持要他下车,“你怎么可能没喝酒?”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谢屿就是刚才在宴会厅里,用一个背影就惊艳自己的黑西装男人。
她在看到黑西装背影的时候,正好那群人都拿起了酒杯,像是要敬酒给黑西装。
这么多人敬酒,其中许多人是锦城叫得上名头的大人物。
他们敬酒,寻常人怎么敢不喝?
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黑西装的地位,比那些大人物还要高得多。
自然可以无视他们的敬酒。
可是,谢屿会是吗?
温诗槐打量的目光一直看着谢屿,其中还带着怀疑、审视的情绪,毫不闪避。
谢屿看出了她的眼神,直接问道:“你在怀疑什么?还怀疑我喝过酒了?”
温诗槐当然不是怀疑这个。
谢屿这么有分寸的人,又热爱赛车事业,不会拿酒驾来赌自己将来能不能再开赛车。
她怀疑的还是谢屿的身份。
但没等温诗槐开口说,一道黑影就朝她覆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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