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诗槐靠在谢屿的怀里。

    刚刚独自面对姓顾的和司机那种惶恐担忧,在谢屿一句比一句跋扈的话语中,渐渐散去。

    之前谢屿身份微末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冷漠嚣张,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温诗槐只要在他身边,谢屿就不会让她吃亏。

    更别说现在,他摇身一变恢复了谢少的身份,行事作风却丝毫没变。

    他光是抬出身份,所有人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了,可谢屿却还提着一根钢管。

    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杵着钢管。

    温诗槐不想承认,可是这种安全感,除了谢屿,真的再也没有其他人给过她。

    温诗槐的脸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提了一条又一条的要求,姓顾的除了一一应下,完全没办法。

    到最后谢屿才居高临下地松了口,“以前的事我不管,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违背妇女意愿做这种不入流的事,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姓顾的面色铁青。

    今天踢到这块铁板,被迫大放血还是轻的,以后做点什么,都得小心翼翼,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姓顾的从没这么憋屈过。

    但是没办法,谁也没想到看似爹不疼娘不爱的温诗槐,背后会牵出这么一条大鱼。

    姓顾的秘书赶来后,谢屿这边也来了个助理一样的人物,温诗槐没见过,但助理一看就是专业素质极高的人。

    由助理去跟秘书接洽,谢屿就带着温诗槐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温诗槐从照面后一直没讲话,谢屿帮她扣上安全带后,摸了摸她的脸,“吓坏了?”

    温诗槐眼珠子一动,看向他。

    谢屿只当她真的吓到了,但面上却没有几分温度,“下次还闹吗?”

    如果下午,温诗槐没有跟谢屿闹得那么厉害,就算谢屿有事要先离开,也不会留她一个人在那。

    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但温诗槐听不得谢屿这样说,她微微一皱眉,“我没跟你闹,再说我也不怕。”

    “不怕?”谢屿凉凉地反问。

    温诗槐外强中干地直了直腰,想辩解但又觉得没有说服力。

    在谢屿出现之前,姓顾的那两人露出那样淫邪的面貌,还要把她弄到什么“西山公馆”去,怎么可能不怕?

    温诗槐默默又深深地看了谢屿一眼。

    这个眼神中包含着几许脆弱,就算谢屿有再多要教训的话,在这个眼神里也硬不下心肠了。

    他探过身,揽着温诗槐的脖颈,让她靠向自己。

    “今天我来晚了。”他低声哄道。

    温诗槐默默摇头,“不晚。”

    这不是在说反话。

    反而是温诗槐意识到,谢屿每次在她危急的时候,出现得都太及时了。

    这种及时,在当下看来当然是好事,救她于危险之中。

    可是,如果她就此对谢屿产生了依赖,那将来再遇到危险的时候,谢屿又已经被她推远,那她还能依靠什么?

    这种认知,让温诗槐明明应该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心情却完全雀跃不起来。

    反而不停地往下沉。

    谢屿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能感觉到温诗槐此时的脆弱,安慰两句,打算先开车带她回家。

    离开这个现场,心情也许会好一点。

    谢屿开的是兰博基尼的最新款跑车,加上他的技术,从环城线回到观塘云汀也只不过二十分钟而已。

    车子停到地下车库,谢屿下车绕过车头,过来抱温诗槐。

    跑车的地盘低,谢屿要把人从低位抱起来,对臂力和核心力量的要求很高。

    不过这对谢屿不成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温诗槐不一定会愿意让他抱。

    不过她大概是今晚受了惊吓,被谢屿抱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挣扎,软绵绵地任由他抱着自己。

    直到谢屿一路把她抱进了主卧,放到床上温诗槐才回神。

    她微微皱眉,“脏。”

    没换衣服就坐到床上,她说着就要下床来。

    谢屿淡淡挑眉,“还能嫌这嫌那,看来是没事了。”

    “我本来就没事。”温诗槐站起来,背对着谢屿掸了掸灰,“姓顾的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她顿了顿,问谢屿,“你知道西山公馆是什么地方吗?”

    谢屿想到一个小时前堵着王锐,听他说的那些肮脏龌龊的事,忍不住眸色一暗。

    “总之不是什么好地方。”谢屿淡淡道,“你不用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恐怕刚才在车上都要吓破胆了。

    谢屿从背后居高临下看着温诗槐,很容易就发现了她后颈处的那一片淤青。

    他伸手触了一下,温诗槐“嘶”地缩了缩脖子。

    看来是刚受的伤。

    “姓顾的弄伤你的?”谢屿的语气危险。

    刚刚只是看在温诗槐还没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他才那样简单地放过了姓顾的。

    如果他们伤害了温诗槐,就没这么轻巧就能赎过了。

    温诗槐“嗯”了一声,

    谢屿从客厅的医药箱里找来跌打药,要替她揉一揉伤处,让温诗槐先去洗个澡。

    洗完澡,温诗槐看到谢屿面前摆了两种药。

    一个是跌打的,一个是烫伤的。

    温诗槐的手腕上还有微微的红,因为凉水冲得及时,并不严重。

    “烫伤药就不必了……”温诗槐顿了顿,扫一眼谢屿。

    他早就不是穿那套运动装了,看来是离开高尔夫球馆后收拾过他自己了。

    毕竟他是被她烫伤的,温诗槐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谢屿,你上过药了么?”

    谢屿抬眼看了她一眼。

    还算有点良心。

    “没有。”谢屿淡淡道。

    温诗槐心中愧疚越重。

    她是导致谢屿烫伤的始作俑者,却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而谢屿却还记得给她上药。

    “你先给自己上药吧,我没事。”温诗槐声音越发低下去,跟蚊子叫似的。

    谢屿却只是命令她,“手伸过来。”

    他越不把自己当回事,温诗槐就越愧疚。

    她好歹刚烫伤就冲了好久的凉水,谢屿因为伤在腿上,都没冲过凉水。

    她那时候只顾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应该。

    “谢屿,你先给自己上药!”温诗槐大眼睛莹然有光,定定地看着谢屿。

    谢屿动作一顿,索性向后靠进沙发,“你这么坚持,那你来给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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